我醒來之後,穆底斯叔叔已經離開了,四周還是空蕩蕩囚房,只剩下一張銅面具擺我枕邊。就好像昨天發生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從囚房簡陋牀上坐起來,拾起了面具,面具上餘溫尚存。面具背面,有一行水珠綴成字,寫著:
“提前接你水龍疆特使已經路上。”
來火龍疆結婚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大半,他們能關我,但是不能妨礙水龍疆迎娶。由於我與雷奧婚期要無限後延,所以,水龍疆完全有權利將我提前接走——這就是所謂,
不能佔著xx不xx
太陽王至今聯繫不上,無論怎麼樣看,
我和她這個月婚姻基本上是毀了。
我也不太確定火龍疆這些人到底要怎樣,放我去水龍疆結婚一個月,然後再把我接回來繼續關牢房裡?
穆底斯叔叔字跡很便化爲了水蒸氣,消失不見。
這天下午,我站囚室中,
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了解鎖聲音。
沈重鐵門吱嘎嘎焦澀地向裡打開,強烈陽光順著大敞門照射了進來。
太久沒有直射到光線,
我雙手戴銬,
腰桿拔直,一動不動地站陽光裡,向著門方向眯起了雙眼。
數不清人從門口魚貫而入,
還不習慣光,我看不清來人模樣。
“是水龍疆特使嗎?”我問。
訪客中走前方人聽到我這麼說,愣了愣。走到了我囚房鐵柵欄前。幾個守衛走過來,忙不迭地掏出鑰匙,把獄室門上掛滿各種各樣鎖頭一一打開,
訪客頭目就走了進來:
“不是──神後陛下,是我。”
我擡眼,看向站我面前人,是久違火龍疆大長老夏爾。
他向我深深地行了個禮,我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
他狀態並不太好,
眼袋和黑眼圈都出來了,滿頭花白頭髮很凌亂。
“什麼事?”
長老就握著手,朝著我笑了笑,
表情裡帶著幾分尷尬:
“臣是來放您出去,
陛下。”
我沒有動,
看向長老身後,這幾天來和我經常打交道老朋友審訊官就垂著手,站那裡:
“可我是殺人嫌疑犯。”
“請您先出來,其他,咱們等太陽王殿下回來之後再做決定,”火龍疆大長老說,
口氣裡已經有些低聲下氣意思了,
“當然,我相信您嫌疑也肯定都是誤會。”
我有點費解了,這還是一向以民主自由,
不畏強權著稱火龍疆官員麼,這還是不顧我神後身份,有犯罪嫌疑立刻與庶民同等待遇處置高法制性國家麼。
怎麼說起話來突然帶上了草菅人命範兒。
“是不是水龍疆向你們施壓了?”站牢房裡裡,我問火龍疆長老。
聽我這麼說,上了年紀夏爾長老苦笑了一下,老態顯:
“陛下──如果是就好了。”
說著,
他彎下膝蓋,
朝著我跪了下來,“咚!”地一聲,
額頭重重地牢房堅硬地板上磕下,
“陛下,老臣懇請您,救救火龍疆!”
我愣了一下,擡臂,腕間掛著叮裡噹啷銬鎖去扶他,
“怎麼回事。”
長老卻不肯起來,
“陛下,魔族正火龍疆北部邊境法里亞沙漠處撐開了地獄空間,
大量高等級魔軍從空間裡涌出──馬上就要入侵火龍疆了。”
我怔了怔:
“太陽王哪裡。”從傳來軍情來看,雷奧這些天明明一直前線戰鬥。
夏爾又向我重重叩拜了一記,“殿下現正……風龍疆邊境剿滅魔軍,您嫁過來之後,風龍疆邊境一直有大批魔軍滋擾,陛下……雷奧殿下不讓我們告訴您。”
我臉色瞬間變了:“雷奧現具體哪裡?”
“切裡德南部山丘。”
切裡德南部山丘,
那裡是風龍疆爲富庶邊境之一,也是通往大陸東南部咽喉要道。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天和太陽王通話時,
畫面背景戰場讓我這樣熟悉了。
我也明白爲什麼雷奧用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結束戰爭──那片山區有著星羅密佈水田和無數小城鎮,如果顧忌風龍疆國民話,
雷奧根本沒辦法化龍。只能以人形小範圍清繳,效率必然受到影響。
沈默了許久,我問:“周邊地區是沙漠?”
“是陛下。”
這時,一直無言站武官隊伍後面審訊官走過來,
掏出貼身鑰匙,
彎下腰,想爲我解開腕間魔法白銀鐐銬。
沒等他碰到鎖眼,我就手臂稍微向外使了一下力,雙腕間原本牢不可破魔法白銀鐐銬如同豆腐渣一般斷成娟了一寸一寸小斷,一截一截地掉到了地上。
今早我醒來時,手銬已經喪失了功效。
我不知道穆底斯叔叔究竟往這手銬裡注入了多少能量。就像彈簧被狠拉之後,會喪失彈性變形一樣。這具昂貴魔法白銀手銬徹底變成了一堆廢鐵。
轉動著禁錮了許久雙腕,
我說:
“給我一個足夠大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