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片溫馨卻並沒有持續多久。
沉浸在幸福的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一邊的門門鎖轉動的聲音。
“啊!”隨着一聲驚叫, 蒲司揚無奈的看着怒目而視着自己的葉澄空。
而門口,溫雨端着一杯香醇的咖啡,醉人的笑意:“真是一個明媚的早晨啊!”
一頓早飯, 蒲司揚就感覺周圍三道目光幾乎要把自己射死。
忍不住一絲苦笑, 目光落到對面看似溫和文雅的男子。
老狐狸!
而凌初舞在早餐結束之後, 更是起身到陽臺。
“溫叔叔, 是你搞得鬼對嗎?”
溫雨忍不住笑:“沒那麼誇張吧, 畢竟我說的所有的全都是事實!”
“是啊,只是將一切不相關的連在一起,模糊視線!“
溫雨只是笑着, 只是那眼眸深處卻有着讓人看不懂深意。
周圍出現了一片寂靜,水初舞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她也沒有開口。
就在一位沉默會這樣持續知道終結的時候, 水初舞突然開口, 犀利卻直白:“溫叔叔,你在害怕什麼?”
手中精緻的骨瓷咖啡杯一抖, 咖啡濺出險些沾染了白色的長褲。
那一刻溫雨的眼中百轉千回,那眼神有驚愕,有害怕,也有被看穿的狼狽!
“媽咪花了十六年的時間來沉澱這份感情,你還在擔心什麼呢?叔叔!”
溫雨的笑容摻雜入了苦澀, 眼中似乎有一絲悲哀一閃而過, 快得讓水初舞抓不住。
“你不會明白的!”
夕月說過那麼多個男人中, 唯有溫雨有一顆奇巧玲瓏的剔透之心, 可是太剔透, 有時就會有幾近庸人自擾的憂慮。
或者在她身邊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煩慮,她置他們與何物?
“舞兒, 四個人中你最在乎的是誰?”
他沒有給時間容許她回答:“是蒲司揚吧!”
是肯定句而並非疑問句。
在他們的身上,自己看到自己與夕月的身影,四個人,初舞是真的喜歡的,然而真的觀察,你會發現,對於蒲司揚那是不同的,有些特殊。
蒲司揚,水司辰,名字中都帶了一個司字,如同宿命,兩個在她們愛的男人中最特殊的一個。
看着他們,他無法不想自己和其它人或許一直都在逃避的一個問題,她究竟置自己於何地?
水司辰是特殊的,甚至他們每一個人都明白他們之間關係的存在源於水司辰的默許,也明白如果水司辰不同意,她怕是會毫不猶豫的斷了一切。
就是因爲太明白,所以有一種無法釋然的憂。
從來沒想過要和水司辰爭,鬥,只是心底掩不去的一種心驚。
“其實是事實不是那樣的!”
水初舞想要解釋,只是看到溫雨略帶疲倦的神情,又住口了。
也許這所有的一切,只有媽咪開口才是最好的。
電話的那一頭,有了片刻的沉默。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想!”夕月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同樣的帶着一絲的疲倦與無力,甚至自責。
既然溫雨會這麼想,他們也一定會有過這樣的念頭吧。
“我總覺得是我困住了他們的腳步,也就是因爲如此我對於他們確實是放縱的自由,我只是希望他們能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沒想到會這樣,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辦!”
水初舞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開口:“四個人中,我卻是對蒲司揚是更爲在乎,我無法否認,可是這樣真的錯了嗎?還是這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公平!”
顧夕月沉默了片刻,頓了一下才回答:“愛情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跟何況我們這種的愛情,從開始就喪失了言論公平的權利,我也曾經問過自己,是不是對他們不公平,是不是太過於自私,可最後的結果連我自己都迷糊了,無解,這就是答案!”
無解!
水初舞的腦海裡始終徘徊着這個詞,甚至連那一頭是何時掛上的電話都不知道。
記得有一次,自己也問過蒲司揚這個問題,他的答案是在一起要面對的困難,辛苦很多,甚至會有痛苦。
可是比起失去的痛苦,那痛苦簡直微不足道。
所以也許答案真得如同媽咪所說的,無解!
失去心得痛苦是空洞如靈魂消逝,可是在心上狠狠地劃一道,也是痛徹心斐的疼,疼得一世。
在知道了事情的緣起是由於溫雨的時候,韓洌,霧夜,葉澄空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忙不迭的要求離開。
走之前,水初舞看了他一眼,溫雨依舊溫和的笑着。
驀的,熟悉的鈴聲響起,溫雨忙不迭的取出電話。
熟悉的來電。
溫雨的眼神中有片刻的閃爍,遲疑了一下才接電話:“喂?”
電話的那頭是沉默,那一頭的人手指纏着電話線輕輕的繞着。
溫雨也是片沉默。
“舞兒他們走了!“
“嗯!”說完,又加了一句:“他們對初舞很好!”
夕月淡淡地笑了,“我知道,初舞告訴我了!”
溫雨沒有開口,臉上一片平靜,可是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裡想問她,大聲地問:“既然你知道,初舞告訴你了,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那一切!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很多事太過於美好反而有些不現實,自己也是因爲這樣才惴惴不安。
“過來吧,好嗎?”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彷彿有乞求的味道。
溫雨的手一抖,對於她,自己向來拒絕的能力,可是,不甘,真得不甘!
“我想和你談談!”
猶豫了很久想說卻沒有說的終於還是開口了。
那一刻,手指的關節微微的泛白。
然後怕是自己會反悔,手立刻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