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密莽林,很快就到了舶船處,他們弄到了開始來這裡的船,準備按來時的路離開。太湖四圍很靜,靜到連水鳥的驚起聲都聽得見。那些成羣結對的捕魚好手路過他們身側,啾然飛走,驚起水面漣漪。
經過水寨,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是往日積聚的憤怒油然而生。不喜歡這個世外桃源絕大部分原因可能因爲水寨和梨村的矛盾。它們靠在一起,相距不過百里,各自爲政。葉子他們一直順着水路下去,後來租了一條綵船,綵船上熱鬧極了,都是客流。沒到多少時日,就到了南方最熱鬧的城市,揚州。
揚州,這是個好地方,林海軒和景泰說要痛快玩三天。天矇矇亮,四人宿夜離開彩船,來到了靠邊的鎮上。他們找了一家油燈客棧,想安安穩穩睡一晚,再上街遊玩。
夜晚。夜色如此皎潔,你的面容深刻我心,帶着柔柔的暖意。涼風吹過,微笑起伏。柔兒說要去酒窖拿酒,景泰也跟了去瞧。留下海軒和葉子坐在四角亭外邊涼蓆上乘涼。靜夜讓人思考,夜空繁星點點。螢火蟲漫天飛舞。葉子感覺夏天真涼爽。
喝酒取樂也不足以表達脫開鳥籠飛翔的自由之感。四人一邊飲酒,一邊賞花香。
“聽說泰兄來自顏國?”海軒問景泰。
景泰微合着嘴巴,笑語:“是啊!顏國景谷,土族神都。”
葉子略略一想,嬌俏說道:“聽說那地方盛產葡萄,可否釀造葡萄酒?”
左眼一瞧,柔姑娘獨自灌酒,似在消愁,爲何傷心,卻不得而知了。這時,景泰接話,“是有,不過菩提子卻很少結。”
葉子聽着起樂,她也素喜菩提,不過母親在時就說過菩提難得,最是難得,善如是得。
夜深了,葉子去休息了,四人也分散走進廂房。別院,牡丹亭中,晴柔飛鴿傳書信,不知顏國何事?
夜晚靜悄悄,四顧悄然,寒露悄結,凝於葉上,碧色悄落。
第二天。天色剛起霧,葉子便起來了,洗臉後,徒步走在後花園,賞了一下夏天的荷塘楊柳,便去了林海軒的廂院。
霧色漸濃烈,含着白牡丹的貴氣香容。冰葉子……她漸漸朝花園深處走去……冰葉子,我的妹妹……突然,一匹神馬遙駒奪空而出,踏入空中,伸展着它的翅膀。這是何物?哪裡來的野種?葉子正納悶,心中的臆想越來越濃,好像聽到了姐姐的呼喚……可是現實生活中,她根本沒有姐姐,或是父親除她之外從未有過其他女兒。
正想去追這匹白駒,一個光明天使族的男人閃電般掣過。那是……羽族人。“借過,此馬頑劣,下界玩鬧,吾正擒它回去領罪。”說完,便擎馬而去。
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最熱鬧。今四人逛在揚州城最豪華的金街角,四處瞧望。用葉子的話來說,終於解脫了。
正玩的起勁,一個打扮襤褸的女乞丐經過葉子身側,把葉子的繡香荷包給偷去了。葉子去追,一直追到了百花樓附近。百花樓可是揚州最有名的青樓。那時候,湛王,意王和恩王在那喝酒。那小偷爬過門簾“颼”地進去,闖了他們的酒興。還把湛王的衣服潑溼弄髒了。湛王站起身來,一把就拉住她手,問:“哪裡來的野傢伙,好啊!來人把他給我綁了。”那身材還算小巧的小偷可不機靈着了,立馬一個翻身,從隔間的窗戶外翻下去。這時候,軒哥哥見是一條人命,接住了他。他的帽子被撕破,長髮傾瀉而下,竟然是一女中巾幗。
葉子抓了她,問:“你什麼地方來的,不去好好找份事做,竟幹起了小偷小摸的行業。”
那女的瞪着很大一雙眼睛,水晶般的一樣,水靈靈的,如秋水,她自顧不暇說道:“沒看我是女的嘛!力氣沒力氣,腦力沒腦力,智商沒智商,我能幹啥?”
這女的穿着乞丐衣服,髒兮兮的,應該有很多天沒洗澡了,葉子真擔心她看上自己和軒哥哥,牛皮糖一般的盯自己。因爲她那小臉長得像軒哥哥他們家的人,特別的俊俏,而且帶着未成年少女特有的嬌憨蠻靈。
這時候,三樓喝酒做興的王爺們也下來湊熱鬧。這裡因爲這乞丐女從營業非凡的揚州第一樓窗口翻滾下來,驚訝了周圍所有人。此刻,這裡已經圍了一圈人。
“讓開,讓開,我們爺有話要問。”幾個侍從把人羣擠開。
湛王瞧着那毓秀伶俐丐女,好奇地問:“你是哪個府的,我好像見過你。”
“莫名其妙。”那乞丐女一巴掌掃去,好像把她一個清白姑娘當行貨妓女一樣。
湛王清楚地記得剛剛握住她手的時候,她手可是那麼白皙的皮膚,一點不像是做過苦活的手。這怎麼是乞丐的手呢,所以才這麼相問。
湛王示意讓民衆散了,放他們走。
最後打聽到那個扮作乞丐的女子名芊女,是丞相家的二女兒。
聽說意王又醉了,京師第一才女白蒹葭已經病重的不行。意王從小仰慕她的才華,最是傾慕於她,如今她不肯見意王,意王只有借酒澆愁。
“滾,滾,都給我滾。”意王在房間內肆意發着酒顛。
湛王的信使進來通知意王,說父親風御宇招他回宮。意王沒有理會,繼續醉酒。口裡叨叨唸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蒹葭你這麼冷心待我?我風如意名如意實不如意真的不明白!”
恩王坐在別閣,靜靜撫琴。風溪恩是神都出了名的美男子,素愛琴音,但很少弄情風月,好乾淨純潔,是青帝風御宇的第三子。意王是第五子。湛王是二王子。
葉子林海軒景泰晴柔在揚州城逛了一天街,在街角吃了揚州招牌面陽蔥面,還有很多特色小吃,比如豬腳飯,鱔魚湯。回到客棧,終於可以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場了。
林海軒和葉子分開的時候,又擁抱了葉子,葉子心裡癢癢的,慾望真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
“好了,海軒。我需要休息了。”葉子又一次推開他。
“葉子,你去休息吧。”林海軒面容平靜而憂鬱,微笑漸漸浮現他的嘴角,那雙看似溫潤的眼睛實則波濤洶涌。
林海軒回到院子,不知後面有什麼人跟着,他站定說道:“出來吧!若你沒有地方去,我給你一些錢財,你去找你的親人。”
那打扮成乞丐的芊女露出頭來。“怎麼?以爲我是要錢纔跟着你的。”
聽到她嬌縱與不好的語氣,林海軒一愣,難道她……唉!想這麼多幹什麼?葉子還在身邊呢!他還要和葉子趕路去做一些必須做的事,不能因此耽誤時間。
“誒,我是來感謝你的。真的!謝謝你抱我下來,救了我。”那明眸大眼的少女嬌若燦陽,非常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