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醉合德和幾個從私塾讀書的孩子回來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父親醉合德從小教育女兒們:“讀書要善於分析思考,不能囫圇吞棗,不加咀嚼,不辨滋味,不求甚解。”
那幾個孩子中,香兒,甜兒,紅兒,青兒,只有四姐青兒最如老爺子的意,僅僅八歲就可以誦讀很長一段文章了,寫的字也特別清秀好看,私塾先生說青兒繼承了他父親的優點,好好培養,定成一代才女。父親只驕傲地說,那是。
青兒不小心在屏風後聽到了父親和先生的對話,臉上卻沒有表情,一副沉着鎮定的小大人模樣,心中清冷至極,走進書房,青兒驕傲至極地說:“寫文章注意的其實不是真實感而是藝術性。”只淡淡地彎起脣角,便去一邊玩去了。
吃晚飯,小姨林秀英又拉着夢泠等幾個孩子圍在一起玩鬧。屬最調皮的還是男孩子性格的紅兒,胖胖的小臉卻沒少被小姨捏。小姨在這裡紅兒還挺聽話,小姨捏她她只是吃吃傻笑,並說:“小姨,小姨,何時帶我們去見外祖太婆啊,我要和外祖太婆家的大狼狗玩。”
林秀琪哈哈大笑。大姐香兒膽子有些小,性格又軟弱,怯怯說了一句,“你不怕嗎?那可是亂咬人的狼狗,聽隔壁家的媽媽說如果被它咬了,人也會變得跟畜生一樣,在地上到處亂爬亂咬……”
二姐甜兒天生媚骨,甜甜的撅嘴,“太恐怖了,我再也不去外祖太婆家了。”
“那狗有什麼可怕,不過是個畜生而已。”紫兒也是個話精,小不點兒的身子在衆人中擦過,一把鑽進了小姨的懷抱裡,撲個滿懷,“小姨,我可想念外祖太婆了,外祖太婆家的東西可多了,我明兒就要去吃個夠,好不好啊。”
刁鑽的紫兒在小姨懷裡蹭來蹭去,弄得林秀英好生癢癢,只拉着她說:“好了,紫兒,明兒就帶你去,還是你最疼外祖太婆,外祖太婆定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你哦。”
“我也要,我也要。”紅兒,甜兒,香兒都爭着要去。不過是一羣屁事都不懂的小孩子,沒什麼心思,林秀英想就逗逗她們咯。
只是蘭兒,青兒,小艾三人似乎一直是淡淡的,文靜的不說話的孩子在林秀英看來是缺根筋,不來事也省事。可她卻錯了,這三人只是面上冷,心裡可比誰都清醒。她們自然比紫兒她們還要愛外祖太婆,只是面上不說罷了。
青兒甚至有些不喜歡這麼張揚的小姨,覺得她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內心浮躁極了,也懶得跟她多說話。
夢泠倒是對小姨英姑沒有多大見解,心中平平靜靜的聽着姐姐們和小姨在那裡說話。這時候,小姨把夢泠拉到了懷裡,摸着她的頭髮說:“夢泠,你也去外祖太婆家麼?那兒挺好玩的,有好多小動物呢!”
“嗯,我去。”夢泠擡着汪汪大眼有些喜悅地說。
小姨只笑嘻嘻地打趣:“好啊!夢泠真乖啊!”
小姨林秀英在醉府呆了一個月,便因爲林家農場有事離開了醉府,回到了寧河。
離開時,醉合德沒在家,林秀琪帶着孩子們送她到碼頭去坐船。醉家給了她一些銀票和金首飾林秀琪這幾年存下來的項鍊和耳環還有一對手鐲,以謝謝這幾日來她對醉家的照顧。林秀英很滿意地接受了,她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女人,甚至有點見錢眼開,見了銀票和金首飾當然愛不釋手,高興了好幾天。
碼頭上人來人往,兩姐妹牽着孩子們的手,並讓幾個孩子手拉手圍城一個圈,以防人販子或是走丟。林秀琪手裡抱着小夢泠,還牽着小熙兒,走了一段路,定是有些勞累的。
船快要開動的時候,林秀英上了船,紅兒,紫兒都依依不捨地揮手喊着:“小姨,一定要再來我家玩哦。”
林秀英站在船頭,大大咧咧地笑道:“當然啦,要麼紅兒紫兒現在也跟姨娘一起去你鄉下外祖太婆家吧!”
“好啊,好啊!”紅兒紫兒高興地跳了起來,正準備無視母親向船上跨步走去。沒想到林秀琪拉住了她兩,“沒個大小,你姨娘是開玩笑的,你們也當真了,現在你們要上私塾了,可不能淨想着玩鬧。”
見母親生氣了,紅兒紫兒癟着嘴,停住了腳步,朝姨娘望去,只見林秀英並沒有苦惱,卻是一臉樂呵,大大的嘴巴裂開,笑得特別誇張,“好了,下個月姨娘再來看你們,再把你們帶來外祖太婆家,看你媽還敢不敢說什麼。”
“好,好。”夢泠隨姐姐們跳躍起來。
這時候,船開動了,林秀英揮手告別,林秀琪拉着孩子們目送小姨離開。只有青兒的心特別爽,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姨娘果真離開了,家裡便要清靜多了。青兒平靜的面容下,掩藏着竊笑,嘴角輕輕彎出一道弧度,似乎是得意地笑了。
或許八姐妹中只有她這樣心思玲瓏剔透外表清冷高傲的少女才知道林秀英的俗不可耐。哼!她輕輕仰頭,望了望天空裡的白雲,風輕雲淡。
林秀英離開後不久,紅兒,紫兒,蘭兒也開始上私塾了,由於她們的父親醉合德是私塾校長,她們便能提早上學。醉合德對於管教子女還是有些厲害的,只不過女兒們各有各的命,不是說教育一下就能解決她們一生的幸福問題。只不過,教育還是很重要的,這讓醉家女兒們比那些市井小姐有了教養,從外貌氣質上便可瞧出一二。
“海棠,你怎麼偏偏此時開花,而且開的讓人微笑又心痛,大概雨水也不願意驚擾你的靜謐,只是前來爲你拂去那花瓣上的微小的塵埃罷了。”九妹醉夢泠靜靜地趴在涼臺上,看着院落裡的海棠花發呆。
仔細看,滿盆的綠葉,大小不一,小葉子像指甲蓋大小,大葉子也不過餃子皮大小。每片葉子都是翠綠翠綠的,油油亮亮的,多像綠色的貝殼。再看它的莖,老莖是紫紅色的,莖裡像充滿了水。嫩莖是淡綠色的,還透明呢!多好看。
海棠開了,開在九妹醉夢泠的記憶中,花瓣隨風飄落,翩翩起舞,落在映心湖畔的水面上,驚起層層漣漪,她依舊無語,嘴角泛起微笑,輕微,深刻。而讓人記起的記憶又太深刻,詮釋的無法忘懷。
夢中,她漫步在鋪滿海棠花瓣的小徑上,紅的、白的、粉的……一種對明天美好的憧憬環繞包裹着她,環着媽媽不再窈窕的身腰,暗暗許下誓願:“未來的我一定要有海棠花般充滿着熱烈、溫情、幸福和美好的願景,那纔是我心中最美的海棠花。”
過了一段日子,醉夢泠發現海棠花的葉子變黃了,邊緣的地方甚至捲了起來,花也凋謝了。夢泠端着花來找夫子幫忙尋找病因。原來是她只顧着欣賞花,卻忘記給它澆水了。看到那裂開的土壤中絲絲聯絡的根莖,她很懊悔,默然靜念道:“是我的疏忽沒有照顧好它,海棠花對不起。”
海棠花的果實紅通通的,像一個漲紅了臉的小姑娘,害羞的彎在枝頭上。海棠果在成熟的季節,放眼望去,一片紅色,彷彿初生的太陽就在眼前,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不僅如此,果實成熟後帶濃香,可入藥,可加工後實用。蘋果屬海棠果,味形皆似山楂,酸甜可口,可鮮食或製作蜜。而且海棠樹還可制樁景。垂絲海棠栽在河邊實在是一道獨具特色的風景。
海棠的種類有很多:垂絲海棠,西府海棠……
完全開放的海棠花顏色火紅,就像孩子們的笑臉,他們笑得可真甜啊。即將開放的海棠花剛剛綻開了一兩片花瓣,就像是一個小號角,彷彿能讓你聽到遠處傳來”嘟嘟嘟“的號角聲。還未開放的海棠花則被綠萼環抱着,就像個綠色的酒杯中盛滿了深紅色的葡萄酒,讓人情不自禁想端起來品嚐一下它的美味。
最喜歡的是垂絲海棠。垂絲海棠花色豔麗,花姿優美。葉卵形或橢圓形。花朵簇生於頂端,花瓣呈玫瑰紅色,朵朵彎曲下垂,遇到微風飄飄蕩蕩,嬌柔紅豔。遠望猶如彤雲密佈,形如欣欣向榮成長的嬌憨孩童,美不勝收,是深受大家喜愛的原因之一。
海棠花從遠看像一個粉紅色的大絨球,在微風的吹拂下一搖一搖可愛極了。近看海棠花白裡透紅,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十分耀眼,海棠花每一個枝杈上都開了三四朵,五六朵,只要風一吹那種清香就散發出來,使人心曠神怡。
夢泠徜徉海棠花海,被簇擁的感覺惶如休憩在母親的懷抱,忙碌在其間的女園丁,總讓她錯覺是媽媽翩翩的身影。是啊,我們的母親何嘗不似園丁,不辭勞苦,總適時出現在無憂生長的我們周圍。修去一兩支肆意滋長的敗枝,摘掉一些被害蟲侵蝕的蓓蕾,在我們一天天茁壯中及時灌溉,施肥、鬆土。目標是那麼的簡單。她們盡情滴下了的晶瑩汗珠潺潺浸潤進我們嬌美花骨裡,希望我們出落美麗的如海棠般燦爛輝煌。
海棠花其實很平凡,她不像玫瑰、百合那樣高貴,但她有自己獨特的美。這種美是每一種花所沒有的。我就喜歡海棠,喜歡她的平凡,喜歡她的美麗,喜歡她的一切。她在我心中是最美,最高貴的。
海棠樹千姿百態,海棠花的葉子小小的,既像一把把小蒲扇,也像一個個小小的雞心。葉子的邊緣呈鋸齒型。葉子有深綠色的,有翠綠色的,還有綠中透紅的。海棠花佳姿絕色,花朵長在葉子最頂端,剛長出來的花苞看上去像只有一片,其實是兩片花瓣合在一起的。你再摸一下花苞的中間有點鼓鼓的。猜一猜,這裡面藏的是什麼?哦,原來是害羞的花蕊。盛開的花朵,像只蝴蝶。一陣微風吹過,花朵在葉子上晃來晃去,像調皮的蝴蝶在葉子上盡情地跳舞海棠花美豔欲滴,海棠花的葉面像塗了蠟一樣滑溜溜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亮澤。倘若此時,你正漫步在這片雲霞之中,一定會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吧!
海棠花的葉子有點刺,而且非常綠,還有點滑,綠色的葉子加上紅色的花瓣,簡直是美麗絕配,葉子的綠色加花瓣的紅色,遠遠望去就像一團美麗的彩虹,上面還住着三隻蝸牛。一隻叫大明,一隻叫二丫丫,一隻叫小丫,它們三個生活這個海棠大家庭裡,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