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涯說,突然有靈感,想寫本書,書名叫《戰神麗涯》,也可以叫《蘿莉戰神對決腹黑蝙蝠王子》。男主角蝙蝠王子亞旭,他是一個腹黑的男人。腹黑指表面和善溫良,內心卻黑暗邪惡的人。原意爲表裡不一、口蜜腹劍、施詐,但並不一定是指內心奸猾狡詐。
或者,書名也可以叫《花葉水木情》,或者《紅顏若蓮》,或者《卿本吾妻》。男主角羽冥,星宿狐狸,性格溫潤如玉,常年雪裘藍袍,翩翩風度,他是冥王星,也是海王星,魔界至尊孔雀冥王,冥皇殿下,海皇星尊,大海是世間萬物的輪迴起始之地。
幾個月後,那一場不算遇見的遇見竟神奇的不期而至了,註定帶給少女時期的曉涯青春的光彩與綿綿淚滴。
她曾今幻想過在氤氳着浪漫氣息的咖啡館遇見心儀的王子,他大步向前走向她,她第一感覺他是一個爽朗堅定、坦蕩善良的人,而且很有自信,生活陽光,態度積極。
可是她遇見他並沒有那麼美好。
手機裡的音樂幽然飄飛在明敞靠大窗房間。落地的粉綠色窗簾映着燈光閃耀。月光一縷縷柔波晃動着。
“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理智安排……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着隊,拿着愛的號碼牌……”
曉涯靜靜地躺在鋪滿棉被的軟牀上,又一次聆聽《遇見》。
她跟隨調子,清淺反覆哼着:“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着隊,拿着愛的號碼牌……”突然間,想起很多事。
地鐵和人海是她曾今多害怕的地方。眼睛害怕見人,疑心太重,得失不平衡並不是她的錯。那些坎坷的經歷告訴她,曾今害怕、瘋狂、迷惘都已經過去,現在該等候的是一份真摯而純美的愛情。那個夏天,小涯正躺在牀上聽歌發呆。手機響了,一個匿名電話。而正是這個電話讓她充滿了對他的無限遐想。
他說,他叫李翊豪。
從此,這個名字讓她心疼了許久許久。
他說,在康復醫院我們見過。如果你好了,我們可以做朋友。
夢中,那一片茵茵草原,長滿離離櫻花草。他與她攜手漫步,踩着青草,遠離所有人世間的煩憂躁動。
她的手機掉了,銀白色的金立款,還配有一個粉綠粉綠的長江七號吊墜。好可惜掉了!家裡又拮据,她又沒工作,買不起新的,只好借媽媽的用。
她等着他的電話,一直等,有時等到深夜。終於,她鼓起勇氣撥通了他的電話。他說,他很忙,準備着要去上海打工,就這兩天。
去上海,他要去傷害誰呢?
等待是一個漫長煎熬的過程,有機會最壞也最甜美。她摘抄歌詞的筆記本封面上就寫着:記得我們的約定,等你,一隻等你。現在開始,用心的等待,不管多久……
《海哭的聲音》響起。她也想問他,今天海是什麼顏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而漂泊的你,狂狼的心,停在那裡。寫信告訴我,今夜你想要夢什麼,夢裡外的我是否都讓你無從選擇。
電話中,她有種央求的意味要他見他最後一面,而他卻說要去辦很多事情,忙。
她很懊惱,因爲她不曾見過他的真實面貌。那次,只是他注意到了她。
爲何你明明動了情,卻又不靠近。她在心中無數遍地問着。
不知何時,她喜歡上星座血型屬相測試。
徐雅韌屬蛇,李翊豪屬龍;她是O型血,他是A型血;她是水瓶座,他是獅子座。可以說是絕配。情侶指數達90%。
但家裡是不太同意他們交往的,其根源在李翊豪沒有正式安定的工作。如果他總要去大城市打工,作爲妻子的她不就要獨守空房嗎?
曉涯有病。醫學上診斷爲精神分裂症。
畢竟沐小涯已經是高中生了,生活自理方面是不成問題的。擔心的是她的病,本來就是社交障礙,與社會世界彷彿都是脫離的。要是身邊再沒個人,孤獨容易使人抑鬱,抑鬱就容易出問題。
她發病的時候就是做夢。她做過無數神奇的夢,而且在夢中她學到了很多奇妙的知識。只是有時她還是會害怕那些莫名的詭異的東西。那種感覺能用什麼來形容?可是他爲神話爲文字着了魔。
她有時會相信世界除了凡塵俗世外,還有仙界、邪靈界、魔界、神界、甚至西天佛界。
邪靈界分爲殭屍界與女鬼界。而殭屍界大多是男性,也分等級,他們感情麻木卻科技發達。女鬼界大多是女的,她們靠感性/生活,應該有善良的也有邪惡的。也就是說,殭屍界唯物,女鬼界唯心,而人類社會是大染缸,唯物和唯心的綜合體。
人類生活在紅壤上,故稱紅塵俗世。
發病時,她總是精神極度緊張地與異界人士對話。那種感覺既刺激、恐怖又新奇。
這些都是隱藏在沐曉涯心底的秘密,她誰也不能告訴,因爲誰都不可能相信。
她喜歡紫水晶,喜歡綠色,特別是橄欖綠,橄欖樹的顏色,象徵和平。
李翊豪知道她有病,因爲他是來醫院接姐姐出院才遇見她的。她姐姐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卻被俗世所擾的精神分裂患者。她與她是認識的,而且是很好的姐妹。
剛進來醫院的那天,李亦琳穿着addidas的黑色運動服,小涯穿着黑色kappa短裝。
小涯病情很不穩定,眼睛對每一個物品過敏。比如,她能看到十二生肖在每個人臉上的顯示。每個病牀的燭燈,他都可以看到異象。她看到自己的燭燈顯示的是鼠面蛇身,她立刻記起媽媽說過他是鼠時出生的,同時也明白自己是蛇年出生的。她想,或許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因果。所謂生肖,意指人生下來就要克服的某種動物的癖性。
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命令與“指引”,說只要把衣服脫掉就可解脫,心便不再痛。她那是已有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體和精神極度虛弱。差不多就要順着他的意思做了。可李琳告訴她,衣意指爲“醫”,不可脫。理智也告訴她,這聲音或許是邪靈界的人在逗她、捉弄他,絕對不可相信。
小涯突然覺得addidas是“捱得打死”,kappa是“害怕”的意思。
李亦琳說她想穿李寧的衣服,因爲“李寧,一切皆有可能”,並說要相信品牌的力量。這讓曉涯體會到了衣的魔力。
這康復醫院着實較髒,小涯想起一句廣告詞——生活就要潔麗雅。一有時間,曉涯就打掃衛生。生活居所不就要整潔乾淨嗎?護士醫生都挺喜歡小涯的,要小涯幫助照顧其他病情嚴重的冰人。
想起這些遭遇,小涯真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電話中,曉涯問李翊豪:我是一個有病的人,你爲什麼還喜歡我呢?
李翊豪告訴她: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
曉涯笑問: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嗎?
就這次通話後,她就再也打不通他的手機了。夜晚,她伏在電腦前一次次地聽海,淚像珍珠般滾落,於是忍受着心痛,提筆寫下:
曾經想要飛翔
卻因爲有一身的刺/而沒有溫暖
內心是迷惘、空虛而孤獨
因而寫下
那一幕幕如雪的滄桑映着冬臨女主人無盡的孤寂
漸漸溫柔轉而柔弱
在沒有星星的夜晚悄然拔掉了所有的刺
然而疼痛溢出了鮮血/斷了線的淚/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