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昏睡了一天一夜。
躺在鋪着舒服金絲被的鏤花鐵牀上,鐵牀上雕鏤着紅色薔薇花紋,十分灼目。
麗涯微微睜眼,仔細打量着這個有着異國風情的城堡宮殿裡的一切。
一個渾身散發着淡淡冷漠氣息的男孩背光而站。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着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他的個頭少說也在一米八以上。他低着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在日光燈的照耀下,男孩那層次分明的茶褐色頭髮頂上居然還映着一圈兒很漂亮的亮光。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瓣噙着驕傲的薄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眉骨上那一排小小的閃着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眉釘,和他的眼神一樣閃着犀利的光芒。
他擁有彷彿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脣色。他嘴脣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着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裡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他頎長優雅,穿着得體的米色休閒西服,手上一枚黑金閃閃的戒指顯示着非凡貴氣,整個人都帶着天生高貴不凡的氣息。男孩俊美的臉龐曲線仿若圓潤完美。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斜飛入鬢的眉毛在凌亂劉海的遮蓋下若隱若現,高而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微顯飽滿的嘴脣,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顏色。只見他的嘴角含着一絲玩味的笑容,透着點壞壞的味道。男孩歪了歪頭,笑容在臉上漾開,美得讓人心驚。當他歪頭的時候,露出他戴着白色狼牙耳釘的漂亮耳朵。真是一個妖精般美麗的男子,有着介乎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美,危險而又邪惡。
白皙的皮膚,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直挺的鼻樑,脣色緋然,輕笑時若鴻羽飄落,甜蜜如糖,靜默時則冷峻如冰。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真是讓人心動啊!
房間裡除亞旭一人並無他人,十分寂靜。
陽光從雕刻者繁複花紋的窗戶外照射進來,可以看見灰塵在空氣中跳舞。
亞旭坐在窗戶邊上,靠着一張不大不小的大理石圓石桌。亞旭坐着的凳子是高腳鐵椅子,雕刻者紅色的古樸的薔薇花紋,十分精緻醒目。桌上放着一個西域風情的酒壺,及幾個高腳杯。看來亞旭在此獨自飲用了很久,酒水已涼。
偌大的宮殿中央擺着一個藤製的鞦韆椅,用一根鏽跡斑斑的大鐵柱撐起。看來好久沒人在此玩鬧了。若不是麗涯並不想醒來和亞旭說話,此刻定撲在這個鞦韆椅上玩鬧起來。
彼薩斯果然是彼薩斯。西方與東方在房間擺設下果然存在很大差異。西方城堡房間很大,但擺設空洞,而東方房間內的擺設複雜而繁複。這是麗涯對彼薩斯的感受。
亞旭緊緊地懷擁着沉睡中的麗涯,在她耳邊親密無間地低低傾訴耳語說道:“麗涯,我親愛的寶貝妻子,你知道嗎?我想你,我想念你的聲音,我想念你的微笑,我想念你的味道,我想念你的擁抱,我想念你的玩笑,我想念你帶給我心動的感覺。”
“你醒了。”亞旭向牀上的麗涯投來溫熱的目光。
麗涯感受到亞旭的目光馬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心中莫名的感覺一直在升騰。苦澀而糾結。
“我知道你醒了。”亞旭一口飲盡杯中殘羹。臉上表情十分痛苦。麗涯渾身像被電擊了般,渾身僵硬,似乎不能動彈了。
“爲什麼你不肯理我,寧願裝睡,不醒來。”亞旭慢慢又爲自己斟上滿滿一杯,雙手捶了一下石桌桌面,石桌震動,酒水灑出,亞旭口中吃痛不斷念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麗涯知道亞旭喝醉了。清晨沒吃早餐就喝酒,這個人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麗涯突然有一陣寒心。
亞旭從牀上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玫瑰色的透明輕紗。她的臉刷的一陣羞紅。
真羞啊!
怎麼辦?那羣人竟然給她穿的是透明的情趣裙子。這還真不能下牀?!
但麗涯又想,趁亞旭喝醉,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裹着被子逃嗎?真是太丟臉了!但如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她把金色被撕開扯破,裹在自己身上,用一根絲綢帶子繫好。嗚嗚,這麼名貴的絲綢被子就這樣被她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現在也由不得她珍惜物品了,逃出去纔是正理。
這時,亞旭站了起來,向她走了過來,雙眼含情,嘴角抽動,“你在做什麼?你想逃嗎?”
“是。我討厭你,所以想離開。”麗涯直截了當的說,絲毫不留情面。
“你想你逃的了嗎?至今還從來沒有鴨子從我手裡飛走。”他信誓旦旦地說,向她投來懇切的目光:“讓我保護你,不好嗎?我願意用今後的時光來彌補對你的虧欠。只要你要相信我,會帶給你幸福的以後。”他說得很傳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麗涯。
“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甜蜜密語嗎?”麗涯氣憤地望着他,眼裡的火焰足夠燃燒整片森林。
“你不願意相信我?還是至今都沒有原諒我?難道你還在計較上次的事。”亞旭直直的逼視着她,迫切得想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已經不是那個象牙塔裡的醜小鴨了。你可知醜小鴨也會長大,長大了便要自己學會飛翔。飛出男人的圈套,飛出象牙塔。”麗涯紳士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便向外走去。
他怎麼會輕易放她走呢?即使她是醜小鴨又怎樣,他只想再擁有她一次。他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讓她全身酥麻。
“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原諒我?”身後,傳來他低低的沙啞的聲音。麗涯想掙扎,可是他抱的太緊太緊,讓她不能移步。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麗涯果決地說,絲毫不給他留一點點退路。
“爲什麼?爲什麼?我究竟着了什麼魔,竟要這麼傷害我深愛的女人?”亞旭低低地抽泣起來,並低沉地懺悔:
“你可知我天天夜裡都睡不着,白天又起不來,見一個女人不喜歡,見一個女人又不喜歡,沒有哪個女子像你一樣能撥動我心跳。我真的忘不了你,因爲忘不了,我一次次墮入所羅門的噩夢中,或許只有在荒唐無道中索取,你的記憶中才會有我片刻的停留。”
一滴清淚從麗涯眼角滑落。滴落在亞旭緊緊抱在她胸前的手背上。
“亞旭,千萬不要這樣想,一切會好的。”麗涯哭泣地說。
爲什麼?爲什麼?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我究竟前世欠了他什麼,讓他這樣的忘不了我?她果真心軟了,耳根子最容易背叛自己執着的心了。
“麗涯,這麼說,你原諒我了。”亞旭低沉嘶啞的聲音裡有着些許的感動。
“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有些事註定是悲劇,誰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下一刻,麗涯又恢復理智。
“我想再擁有你一次,你會給嗎?”說着,亞旭俯頭來吻麗涯的脣。
“別這樣,亞旭。有什麼話好好說,我不想我們之間再發生什麼不倫不類的關係。”麗涯稍稍運氣,才發現自己全身的穴道都被封住了,她不能使用任何武功。可惡!哪個王八蛋做的?!一定是秦瑟那隻扁毛。
“不倫不類?!難道我們之間發生情事要冠上這個詞?你有沒有動腦筋,還是你的成語水平有問題,我們可是夫妻,要用天賜良緣來形容的。”
亞旭苦笑着搖着頭,依舊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因爲被封了穴道,她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就是走幾步路都很吃力。
“對不起,亞旭。請你放開我。”麗涯再一次請求道。
“放開你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亞旭定定地望着昔日的小精靈,今日的女英雄。
“什麼問題,只要你問得合適,我定會回答。”她吃力的咬咬下嘴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有些擡不起精神。
“你有沒有愛過我,或是現在真的討厭我?”亞旭黑漆漆的瞳孔中霧氣升騰,左耳的靈天魔鑽閃着幽藍的炫光,好像一切不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