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冰天雪地,一望無際的雪白將整座山脈掩埋,千里芙幽一身金色薄衣,赤足行走在那片雪白之上,金衣光芒萬丈,彷彿要將這片冰冷融化。
白皙的雙腳踩在冰冷的雪地,她似乎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緊緊的抱着那冰冷的魔杖,絲毫也不鬆開。
路那麼冷冽,那麼艱澀,冰涼的雙足踩在雪地上,如此寒冷刺骨……這一路走來,她的心路那麼心酸,沒有一天不擔憂,不神傷。常常回憶兒時與他相戀五年的記憶,總是那麼觸不經心地令她砰然心動。而現在這個曾誓言要與她雙飛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要和別的女人生生世世,輾轉乾坤。她作爲一個心懷愛情的女人,怎能不心痛,不痛?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回憶?如果能回到以前,她絕不會不顧及他的尊嚴,他男人的威信……
但現在想這一切,又有什麼作用?
空洞的目光落到雪地上化爲一汪化不開的春水,脣角微微揚起,“旭,可惡的男人,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那時的你,也是如此的可惡。恨,我真恨,真恨認識你這個壞蛋。”
她本是白國金族千里憶的長女,因爲自小調皮,常離開家園,出島遊玩。
記得那時也是這般冰天雪地,寒風席捲,因爲要練好禦寒術。雷卓旭,他平躺在雪地上,抱元歸一,凝聚精神力,冥思萬物。十三歲的他就那樣靜靜躺在雪地裡,周身的雪白和這雪地融爲一體,讓人很難發現,他一動不動,只有溫熱的身體才提醒她,他還活着。
現在她本就孤身一人,所以他成了她最好的夥伴。
“你是什麼地方來的野小子?”驕傲的千里芙幽十二華歲生機勃勃的樣子實在可愛。
“你又是哪裡來的野女孩子,擾我清夢爲何?”少年絲毫沒有把驕傲的她放在眼裡,還紋絲不動地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眼睛都沒有擡一下。
可惡,可惡,他竟敢對她不敬,她可是北溟這片莫大地域上最尊貴的公主殿下呢!
她當時差點沒氣暈過去,她覺得,他是逆天的存在,還是特逆天的那種。
而這個逆天的存在卻伴她流浪,給她溫暖,每次她對他吐訴着心裡話的時候,他總是會露出她看不懂的眼神,讓她有種他是一個真男人的感覺。
直到那天晚上,記得月光特別的好,她們那時住在山間的小竹屋裡,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一切是那麼的安靜。
她半夜醒來,卻對上一張異常陌生卻熟悉的臉,並非平時那熟悉的雷卓旭,那人一身黑色絨裝,墨發隨意散落到牀上,慵懶的側臥在牀邊,一隻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她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地聽他說話。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流光,他彷彿是來自天界的砥仙,那般優雅……
雪下得那麼深,下得那麼認真,倒映出他躺在雪中的傷痕,夜深人靜,那是愛情,偷偷的控制着她的心,提醒他,愛她要隨時待命。
音樂安靜,還是愛情啊,一步一步吞噬着他的心,他的心告訴她,愛上你我失去了我自己……
愛得那麼認真,愛得那麼認真,可還是聽見了他說不可能,幾十年沒下雪的冬臨突然飄雪,就在她與他說了分手的瞬間。
雪下得那麼深,下得那麼認真,倒映出他躺在雪中的傷痕,他曾說,我並不在乎自己究竟多傷痕累累,可我在乎今後你有誰陪……
那時候,愛得那麼深,比誰都認真,只聽見雷卓旭心聲隱隱:“漫天風雪請別再把我的眼淚擦去,畢竟那是我愛的女人,畢竟我曾是她深愛的人……”
千里芙幽想起了這般往事,心中十分痛苦。不知不覺,已來到火焰山頂,心好痛,他娶了別的女人,她真想一死解脫,於是渾渾噩噩,在火焰山頂舞了一曲清風明月苦相思,便怒火中燒,立足,一躍,跳下火焰山……
只見周圍火焰跳躍,她渾身都沐浴着烈火,幸而她法力高升,不然普通人難敵這三味真火。
這是一個秘密,她的叔叔千里死神被封鎖在紅色死亡火焰山的懸崖絕壁上,筆直地吊着,不能入睡,而且永遠不能彎曲他的疲憊的雙膝。更煎熬的是每天有兇鷙的鷹來啄食他的肝臟,可肝臟無論給吃掉多少,隨即又復長成。這種痛苦將延續至永遠。
死神說:“芙幽,你是我見過的最最漂亮的唯一的女孩。”
她說:“我漂亮嗎,怎麼我覺得那個賤人比我漂亮一百倍。”
死神又說:“我的侄女太謙虛了,你要什麼,叔叔都可以滿足你。”
她說:“我要冬臨覆滅,成爲我主宰的天下。”
死神道:“可以,但你要先有本事解開火焰山的封印,隨即放出狼族七十二勇士,他們會助你達成心願。”
封印在火焰山的烈焰之上,唯有強大力量纔不怕浴火焚身。現在,她沒有足夠力量自然不敢冒然行事。離開後,她將聯合小師弟雲蔚一起運功解印。雲蔚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不凡之輩。兩人不謀而合。
後來,被她傷害過的謝阿勁也參與了他們的黑暗陰謀中。三人一起努力,解開封印後,他們放出了狼族陰魂七十二蒼狼,即狼族七十二勇士及他們的首領冷麪青狼。
之後,他們秘密對冬臨展開了驅逐之約的陰謀。先對二師兄雷卓旭下手。雷師兄因聖女之事已喪失職權,但非驅逐出冬臨不可,因爲他體內蘊藏的力量是無限大的。
千里芙幽用千里死神給予她的神秘邪術毗剎時空穿梭之法,穿越到了落日峰。
謝阿勁早就算到千里芙幽會來找她,心中是忐忑不安或是欣喜至狂,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感受。那畢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啊!爲了她,他修煉家族禁術,背棄父母,組建暗宮。爲了她,他日日夜夜習功練法,只爲擴大暗宮勢力,與她一比高下。如今她有事來求他,他自然開心至極,欣喜若狂。
謝阿勁問候芙幽:“芙兒,謝謝你還記得我。”
千里芙幽撇頭一笑,不自覺又想起了山野客棧醉酒傷人一事,心中着實有些不快,緩緩說道:“若你能幫我,前塵既往不咎。”
謝阿勁笑了笑,紅裙着地,一襲紅色皮毛搭在雙肩之上,越發顯得這個男人豔麗動人,迷魅詭譎。
謝阿勁爽快說道:“芙兒有事,不必相請,阿勁自會幫忙。”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夜色下,時起彼伏。紅衣翻旋,驚豔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