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白鼠
瘋癲老人並未到得別處，而是晃晃悠悠到了夏天重生之地——玄嶽鎮的西郊墳場。
他想在少主回到元界之前，必須好好理理這件事，不能再把困擾帶回元界。
就在他心思恍惚，瘋癲蔫廢的在雲端飛行之時，有個小東西從靈虛宮追隨雲霧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也來到了西郊墳場。
瘋癲老人來到曾經埋葬過少主夏天的墳前，那個小墳堆已經被填平，預示發達的騰草又見茂盛不少。和以往並沒什麼兩樣，一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這些栽花種草的情懷是人類慣常用來寬心所用，不曉得能起多大作用。瘋癲老人歪頭掉腦的長嘆一口氣。
他經常會來西郊墳場，思考關於少主的問題。少主使用的泰坦寶鐮，也就是以前那柄白鐮聖寶，那是自己替他從洪荒時空帶來的，那寶物原本就屬於少主，至於泰坦之寶一定是拜月光女神所賜，那麼他身上的那股氣場究竟是魔靈所授，還是在他到後現代的時候留下的呢？他不知道，少主爲什麼能夠吸納鬼魂爲傭，這種異能對於天神來說，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瘋癲老人希望能在這裡發現一些線索，正當他回憶專注於十年前主人被送到靈識界的一剎那，耳邊突然傳來『嗖』的一身。腳上便感覺到一股溼漬一片，還有一陣陣麻癢傳來。
『老鼠！』
瘋癲老人氣壞了。
只見一隻鼠毛雪白，模樣漂亮的老鼠速度極快的從他腳上跑走，不知什麼時候蹲他腳上的，還拉了一泡尿。
『那裡來的死鼠精，也來欺負你風電爺爺？』
瘋癲老人是掌管元界颶風和雷電的，因行事打扮瘋瘋癲癲，故神界叫他瘋癲老人，就要回去洪荒了，左思右想擔心少主之事敗露，恐聖靈治罪自己心裡正苦着呢，哪想到橫空還又竄出只白老鼠拉泡尿來玩耍他。
那白老鼠跑開之距並不遙遠，似乎聽得懂瘋癲老人罵他，尾巴一甩噘屁股露鼠齒衝他齜牙咧嘴發出吱吱怪聲。
『怎麼的？...不高興爺爺就陪你來兩手。』
白老鼠也不客氣，果真一縱縱到瘋癲老人肩膀上，把好架勢張大鼠眼衝他呲牙就來了一下。
『好你個死白鼠，我想起來啦！剛纔在靈虛宮的是不是你？』
白老鼠發出吱吱叫喚，似乎還在生頭前被踢一腳的氣。
『誰叫你擋在飯廳大門口的？我要出去沒看見你嘛，踢你一腳也不是故意，這不！現在爺爺被你咬了一口就當報仇了，咱倆誰也沒吃虧算扯平。』
白老鼠思想似乎被說和，果然溫順下來，可就是依然蹲在瘋癲老人肩上不想下來。
瘋癲老人想起靈虛宮，方記起自己已經出來許久了，伸手撫一把鼠毛髮現錦緞一般，笑呵呵道：『不錯！外形比我鬍子拉碴的風電爺爺強得多。不過告訴你啊！我是去看一下我們少主以前的墳，你不會也是去看我們少主的墳吧？
那白色的錦緞鼠豎起鼠掌摸一把鼠臉，竟然微微點頭。
“切！你一隻老鼠瞎點什麼頭啊，一定是瞎撞上的。”
瘋癲老人才不相信白鼠聽得懂他的話。
『我得馬上回靈虛宮去，出來的時候忘記告訴他們了，要不要我捎上你？』 瘋掉老人對白鼠的態度，儼然像和一個孩子說話。
那白鼠模樣確驕傲得很，頭轉到一邊不搭理他。
『你不走就當答應了哈』
瘋癲老人自說自話竟真的帶着錦緞鼠駕雲上天飛回靈虛宮。
說他瘋癲還真是名不虛傳，靈虛宮到玄嶽鎮的西郊墳場，光御劍飛行就要一個時辰，瘋癲老人採用駕雲術也得半個鍾，它一隻老鼠是怎麼做到和他同步來到墳場的呢？......瘋癲老人並未接着往下想。
瘋癲老人就這樣帶着錦緞鼠趕回了靈虛宮。
當他回到靈虛宮中，已不見少主和拉母蹤跡，又無其他弟子可問，急得他焦頭爛額四處尋找，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見一個銀髮飄雪，手持雪拐的白衣老婆婆仰頭看着宮牆上夏天TA留下的字跡。
瘋癲老人見她背影，心中陡然大喜，大笑着走過去衝那婆婆就行了一禮。
『風電拜見月光女神！』
原來觀看宮牆上留言的正是鑰嫦，可惜來得不巧，夏天早前一步已經率隊去了玄嶽鎮，她也是四處找尋不見纔看到宮牆上所留字跡的。
『風電神快快請起！你我身在靈識異界毋須這般多的規矩，再說鑰嫦半形之身也受不起......』
鑰嫦想起自己食言下山，不請自來而且還撲了個空，心裡的傷感越發加深，滿面褶皺蒼老的臉龐便又多了兩行淚珠。
瘋癲老人起身，肩上的錦緞鼠『嗖』的一聲跑了開去，向着落風觀方向竄去......
瘋癲老人怔了怔，繼續對鑰嫦說道：『月光女神對少主的心好比金子般堅實，你肯說服自己下得山乃少主之幸，也是洪荒元界衆仙之幸也，千萬不要再行煩惱傷及金枝玉懷。』
雖然風電神說話顛三倒四，但鑰嫦還是默然點頭，將目光投向高遠的藍天，自己本無知音，除了少主，沒有人能夠走進她的心門。而今，對於前景和愛情她真的沒有多少把握！如果另一半真身不能取回，自己寧可灰飛煙滅絕塵於元界，下山她已做好最懷打算。
『月光女神，我們現在怎麼辦？少主去了哪裡並未留言，只說讓我們二日後的午時三刻在雛俄山巔聚首，看樣子他知道你要來哦！一定是特意爲你留言的。』
月光女神臉上掠過一絲淡然淺笑，但她已經無所謂了。從內心深處來說，她已經沒有這個自信，除了對少主只喜歡青春貌美的自己沒有自信，還有歲月！如果不是一萬年那麼漫長，如果少主和自己的愛情記憶沒有消失，也許這份阻隔不會像歷史長河一樣那麼難以逾越。
對於瘋癲老人來說，他感受不來一個女仙子失去年輕和美貌究竟意味着什麼，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想要再行安慰確是不知從何說起，冒冒然來一句：『月光女神，您有帶着月光寶鑑下山嗎？』
這沒心沒肺突然來的一句，倒是把話題給扯開了。
鑰嫦點頭，語道：『是不是收服十二門人遇到了什麼問題？』
瘋癲老人答道：『應該算是出了些小狀況。』
瘋癲老人遂將拉母、皓月、紫瑞和自己如何協助少主破陣、移陣之事複述一遍，臨了說出最後鑰器“鎂”如今被分解洗憂泉之詳細始末一一道來。
鑰嫦似早有料定，說道：『我知少主會有難處，是故纔會不請自來，風電神，乘現在月黑水靜，你立即帶我趕往洗憂泉。』
瘋癲老人稍作遲疑，遂領命和鑰嫦乘夜趕往洗憂泉，正要離開之際，沒想到那隻錦緞鼠又是沒頭沒腦的蹦了出來，一跳跳到風電神肩上，重又四平八穩的蹲他身上。
『哈哈！錦緞鼠，靈虛宮的人死的死，收的收，現在只剩下一個錦緞鼠無處藏身，不會是想一直跟着我吧？』瘋癲老人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