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光束就照射到了科爾賽宮,這裡曾經是亞維亞大陸上人類最偉大的建築,也曾經是整個亞維亞大陸上人類權力的巔峰之地。
現如今這裡在光芒中蒸發,帶着萬年中神權的沒落,帶着萬年的腐朽和罪惡,在顫抖和燃燒中化爲灰燼。
崩壞的牆體開始倒塌,阿諾德親眼看見不遠處一個主教的衣服開始燃燒起來,倒在地上開始翻滾掙扎,而更遠處的侍者和衛兵已經被光束籠罩,皮膚都開始噁心的融化。
他感覺到眼前一黑,搖晃着向後跌倒,一下子坐在了寶座上,他的衣物也開始了燃燒,他的皮膚也開始了融化,一瞬間他就停止了顫抖和掙扎,變成了一具沸騰着熱氣的死屍。
他的身邊,史洛克就那樣站着,卻已經如同蠟像一般融化,一米七幾的身高現在已經融化的只有1米左右,如果不是依稀還有一個骷髏頂在上面,甚至已經無法辨認出這是一個人來。
已經沒有活人可以見證奇異的變化,阿諾德手指上的戒指宛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在瘋狂的吞噬着滅世之光的魔法能量,那戒指發出了異樣的光彩,在耀眼的光柱中竟然比黑夜中的星辰還要閃亮。
“滅世之光魔法陣裡面的能量儲備出現枯竭!照射攻擊立刻就會結束!”一個負責計量的魔法師大聲的彙報。
“攻擊目標有異常能量反應!正在大範圍的中和滅世之光的魔法能量!不能確認原因!”另一個魔法師大喊。
他的聲音剛剛結束,滅世之光的魔法陣就戛然而止,一百多米的巨大魔法陣騰起一陣青煙,不時的還有明亮的電流從周圍的裝備上掃過,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響。
“電令軍部前線各個集團軍!進攻開始!一小時之內拿下卡昂城!”阿卡多一揮手,發佈了命令:“反抗的任何力量,全部格殺!第4,第12兩個集團軍在卡昂城外休整,第8,第9兩個集團軍立即開拔!向神光要塞開進!”
“是!”幾名聯絡軍官立正說到,而阿卡多拉着林瑞亞的手,走進了旁邊的一間辦公室內,反手合上了房門,阿卡多就癱倒在了地上:“結束了!我用了十幾分鍾就幹掉了數十萬人!我親手殺死的!我一個人殺死的……”
林瑞亞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把阿卡多攬入懷中,默默地爲阿卡多拂去了臉頰上滾燙的熱淚。
第4集團軍的士兵中午的時候就攻上了卡昂的城頭,與其說是進攻,不如說是行軍。抵抗已經停止,還存在的成建制的神聖帝國軍隊幾乎沒有,大多數2萬多人的軍團現如今只剩下幾個人傻子一樣呆坐在一片廢墟之上。
到處還燃燒着熊熊的大火,經歷了災難的神聖帝國士兵看見聖劍帝國的軍隊之後都敬畏的跪在地上,他們確信這是神的懲罰,現在他們更願意相信阿卡多是真正的神明。
大量的房屋已經倒塌,現在的卡昂只比廢墟強上一點,雖然在富民區平民區還有貿易區等地方,受到的破壞並不嚴重,但是貧民區簡陋的房屋大部分都已經倒塌,無數的難民們等待着救濟。
失去了房屋的人們呆坐在滿是裂縫的道路兩旁,一臉灰塵,光着身子或者衣衫襤褸的看着整齊的聖劍帝國軍隊開進城市,沒有歡迎也沒有抵抗,所有人都安靜的如同死屍一般。
見識到了滅世之光威力的聖劍帝國軍隊,現在除了對皇帝陛下的崇拜還有愛戴之情,又多了一份深深的敬畏,他們現在更加堅信阿卡多就是神,違逆阿卡多的下場就如同卡昂一般,只能灰飛煙滅。
“滾出去!你們這些惡魔!把我的爸爸還給我!”一個小女孩哭着擋在了軍隊的前面,喊聲打破了暫時的安靜。
聽見了喊聲,在軍隊圍繞的車隊正中央的車廂裡,阿卡多抓着林瑞亞的手緊了一下,隨後又鬆開了,他臉色有些蒼白。
成千上萬黑色盔甲的軍隊,兩旁整齊排列着的坦克和裝甲車,和一個哭泣的小女孩就這樣在街道上對峙着,辛酸又無可奈何。
一個婦女衝出了人羣,哭着一把抱住了小女孩,一邊往回使勁的拉,一邊大聲的哀求:“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女兒不懂事!放過她一次吧。放過她一次吧。”雖然那小女孩倔強着不肯離開,卻終究沒有大人力量大,掙扎着被抱了回去。
大軍得以繼續前進,兩旁的巷子裡擠滿了圍觀的平民,怪異的安靜氣氛再一次到來,除了坦克等機械的轟鳴聲,就是盔甲的撞擊聲和整齊的腳步聲,偌大的卡昂城裡安靜的可怕。
“發放糧食和物資,把軍隊的備用帳篷讓出一部分,通知民政部門開始賑濟災民,對了,孤兒和殘疾人一定要照顧妥當,發放一部分撫卹給無依無靠的人們,如果政府沒有錢的話,擬定一個計劃,交給夜寧讓她想辦法。”阿卡多對坐在汽車前排的維多斯管家說道。
“是,陛下。”維多斯點了點頭:“陛下不用過分自責,如果是我們的軍隊打進來,這裡一樣是這副模樣,而死的人不光是他們,還有我們的士兵。”
擺了擺手,阿卡多沒有說話,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似乎累的睡着了,只有林瑞亞知道原因,因爲這裡有阿卡多太多的過往和回憶,如果只是自責反而好辦了。
“這裡當年是一片木質的破舊房子。”阿卡多突然說道:“從這裡的巷子往南走一百多米,就能看見幾個兩層小樓。”
林瑞亞突然一愣,看向那片倒塌的廢墟,她當然記得阿卡多所說的地方,那裡她去過一次,去找阿卡多卻沒有找到,那是阿卡多當年的房子,在裡面阿卡多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
“順着另一邊的路走到西城門,沿着貫穿卡昂的東西大路一直走,走到貴族區的邊緣,白色的院子右手邊的巷子,走到第二個門口。”阿卡多繼續說道:“就是我當年等你的地方。”
阿卡多說的那裡是林伯爵府,林瑞亞當年的家。當年他們一個是叛徒後代一個是落魄少年,如今他們回來了,回到了出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