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精靈侍衛跟着一邊走一邊哭的月靈兒,兩個人緩緩的走在回皇宮的街頭,不時有幾個孩童在廣場的街邊跑過,他們是附近貴族家中的孩子,正無憂無慮的享受着聖劍帝國帶給他們的幸福。
“您還是不要傷心了,陛下是在意您的。”這個負責跟着月靈兒的女精靈侍衛已經和月靈兒很熟,一邊走一邊安慰着自己要保護的人。
月靈兒依然有些傷心,她不明白爲什麼阿卡多如此在意着她還放她離開,雖然還沒有答應這位追求者,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很難過,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難過,她覺得她自己自私,自私的要命,爲了自己那虛無縹緲的感情就出賣了自己的家族。
雖然在心裡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對自己說留在聖劍帝國纔是拯救自己的父親,可是一種背叛和無恥的感覺依然瀰漫在心底,讓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眼淚很大一部分並不是因爲阿卡多而流,更多的是在發泄自己心中那對於自己的鄙夷。
忽然,她想起那一晚夜寧無奈的看着天空對她說的話:“當你自己一個人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寒冷,孤獨,無助,迷茫,直到最後墮落到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痛苦折磨着自己的肉體,這個時候僅僅是前方那一點若有似無的光亮,也會讓你忍不住去追逐。”
“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可是每當我想要死去的時候,就覺得那光亮就在前面不遠處,溫暖的讓我不想離開,背叛,放棄,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所謂了,我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家族,國傢什麼的也無所謂了,到頭來關心我的人卻是自己想要殺死的丈夫,我……”
後面說得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可是她現在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夜寧的懦弱,一個女人,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女人,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眷戀,就是那句溫暖的挽留了。
可是,爲什麼,阿卡多你沒有挽留我呢?月靈兒有些不甘心的想道。
“我,我並不是對陛下不忠,您知道。”女精靈侍衛低着頭說道:“可是我覺得您可能誤會陛下了,他可能沒有打算放你走。”
女精靈的話讓月靈兒一愣,腳步也緩慢了下來:“你怎麼會知道他不想讓我離開呢?”
女精靈弱弱的說道:“我剛纔在門外候着的時候,盧森侍衛隊長帶着四個精靈侍衛和我站在一起,聽到你決定留下才不聲不響的離開,我想,他們不是因爲好奇才站在那裡的。”
月靈兒何等的聰明,這種“堂下五百刀斧手,摔杯爲號”的把戲自然是一點就通。
不知道爲什麼,她止住了淚水,微微揚起的下巴讓她整個人都帶着一點小小的驕傲。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味道,有點安慰,有點得意,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於阿卡多如此霸道的不滿,不知不覺間,她甚至開始擔心起熊開山來。
另一面,阿卡多散發出來的帝王氣息震懾住了熊開山,那種陰冷和霸氣瀰漫在空氣中,讓熊開山覺得面前的這位皇帝比永夜帝國的主子更加的不好相處。如果說夜瓊的氣質裡尚有三分陰柔,那麼阿卡多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深淵,透着危險和詭異,散發着冰冷和死氣,讓人不寒而慄又琢磨不透。
“你有幾條路可以走。”阿卡多彷彿在自說自話一般,眯着眼睛說道:“第一條,留在聖劍帝國,我給你一份閒職,在我的精靈行省過一輩子。想來你也不會選。”
“第二條路,我送你回國,你將在回去的路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條路我不想給你,因爲我怕月靈兒會怪我。”
他晃了晃手指:“第三條路,我覺得很適合你,那就是我會送你一個人安全的回到永夜帝國,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阿卡多說到一個人三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熊開山眼睛略微一亮,立刻問道:“什麼事情?”
“你回去不能爲月家的事挑釁夜家,老老實實的作爲一個月家的家將,每天爲月一刀送吃送喝,你放心,我會讓人給你準備數十萬金幣,幫你打點好上下,而你的唯一任務,就是保證月一刀不死!”
“你!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想讓我救出月一刀將軍!對不對!”熊開山大聲的吼叫道:“你還好意思追求我們大小姐!簡直就是一個無恥卑鄙的小人!你覺得這樣就能讓大小姐一直有求於你,就會嫁給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對不對!”
阿卡多依舊是淡淡的笑着:“強留你你也不會留在這裡,看在月靈兒的面子上我又不能爲難你,殺了你我不忍心也對不起月靈兒,所以我才只能讓你回去!”
他緩緩的說:“可是如果你回去一鬧,本來已經安全的月一刀將軍又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你這一鬧會讓永夜的統治者們覺得月一刀還有能力控制軍隊,還有潛在的威脅!那樣就會讓他們更加迫不及待的殺了他!你懂麼?”
熊開山一愣,然後滿臉的不悅:“我們永夜帝國的皇帝陛下和二皇子殿下都是不世雄才,這次對月家動手也肯定是受了矇蔽!哪有你說的這樣不堪!”
“不管你怎麼想,如果你不發下重誓,我絕對不會放你離開!”阿卡多面色毫無變化,他沒有必要讓熊開山理解自己的苦心,他放熊開山回去,也只是給月靈兒的父親找一個可靠的幫手而已,在這種時候能夠照應這位身陷囹圄的大將軍一陣子而已。
熊開山並不發誓,站起身氣哄哄的告辭,轉身就向門外走去,推開門正撞上一個人,他定睛一看,卻是去而復返的月靈兒。
哼了一聲,熊開山大步離開,自然有兩名士兵押送,不一會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那嗒嗒的腳步聲還遠遠的傳了過來。
月靈兒看向屋子裡一臉驚訝的阿卡多,臉色有點微紅,低着頭輕輕的吐了幾個字:“謝謝你,阿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