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在前往南部行省的大路上,一輛運送着麥草的馬車上。
一路上一老一少兩個人閒聊着,少年很快就得知,老人是一個孤獨的單身漢,自己駕駛着馬車運送一些貨物賺錢。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車伕是個慈祥的老爺爺,他嫺熟的駕馭着馬車,年輕人是在上個十字路口問路時搭上這輛馬車的。
“我叫南宮傲。”南宮傲眯起眼睛,回想起離開聖都的那個夜裡。
那是一個幽靜的晚上,沿着大道,阿卡多一路踉蹌的走着,沒人關心,沒人照顧,絕望,悲傷,無助,痛苦圍繞着這個脆弱的少年,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爲什麼人們都不喜歡他,爲什麼他的父親那麼可恥的死去,爲什麼自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突然,腦海裡瀰漫出陰冷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揮散不去,阿卡多被迫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坐下休息,希望能擺脫這聲音。
突然那聲音停止了笑聲,低聲問道:“感到厭煩了麼?你壓抑了我一年的時間,難道就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心愛的人把你甩了,被親戚拋棄了,家破人亡,你就打算這樣餓死在荒郊野外?”
“你到底是誰?”阿卡多憤怒的叫喊,這個感覺幾次出現,藉着他的身體和林瑞亞曖昧,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我用我的閱歷爲你創造出等量輸出魔法陣,可是你竟然猜不出它的作用,還被人嘲笑成傻子。”那聲音沒有理會阿卡多,接着說。
“我,我不是傻子,你到底是誰。”質問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叫南宮傲,是這個身體裡一半的靈魂,你只有讓我醒來,你的靈魂才能完整,你纔會獲得你想要的力量。”那聲音繼續蠱惑着。
“你就是南宮傲?我能得到什麼力量?”阿卡多有點動心了。
“復仇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支配一切的力量。”那聲音抑揚頓挫的說道。
“我能相信你麼?”阿卡多經不住誘惑,妥協了。
“當然,我就是你!”
隨後,大樹下沒有了聲音,阿卡多的身體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猛然間,他擡起了頭,滿眼閃爍着光芒。
他站起身,擡頭望着天空,攤開了雙臂,大聲的呼喊:“我,從今天起,叫南宮傲!”
想完這些,就聽到一句問話。
“小夥子,你的名字好怪啊?”老人奇怪的問。
“恩,其實我是一個外星人。”南宮傲背對着老人,將磨尖銳的樹枝從袖口拿了出來。
“外星人?什麼意思?”老人有點不解,再回頭的時候年輕人已經不在了。
“可惡,你那該死的同情心要氾濫到什麼時候,殺掉那老頭,搶了那馬車,就能更快的到南方去開始新的生活!”南宮傲躲在路邊的大樹旁,痛苦的喘息着,他分不清到底是誰不敢殺人,是他自己南宮傲,還是已經沉睡的阿卡多,所以他氣憤得大吼大叫。
夾雜着許多前世的怨念,強行被埋葬在靈魂深處孤獨的守望了一年多,那裡冰冷,寂滅,沒有一絲溫度,經歷了阿卡多悲慘的一生,現在的南宮傲是一個危險的靈魂,他自私而又冷酷,卻揹負着善良的道德觀和信念,說他現在是精神分裂一點都不爲過,他掙扎在邪惡和善良之間,徘徊不定,躊躇猶豫,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隱約的記得一個目的,改變這個世界,向殘酷的命運復仇。
不多時,錯過了機會的南宮傲沿着大路向南方走去,遠方駛來了一輛白色的馬車,兩匹馬拉着馬車,速度不慢。
“嘿!”南宮傲大聲的向馬車呼喊:“能載我一程麼?我要去南方的行省,順路麼?”他想碰碰運氣,畢竟一直靠兩條腿,要到南方去要走好多個月。
對貴族沒什麼好感,南宮傲本來沒打算能指望那馬車停下來,送他一程,可是那馬車慢慢的停在了他旁邊,駕車的是一個侍衛,看起來武功高強,這個世界魔法師是並不怎麼厲害的存在,他們需要靠步兵掩護,並且想要釋放遠程攻擊魔法的時候需要很多個人齊心協力,依靠魔法陣來實現,而長時間的使用攻擊魔法,還需要晶石來補充能量,所以私人衛隊一般還是靠武士,很少能出現單個的魔法師。
馬車車門打開,馬車裡坐着一個大概二十五歲的青年男人,還有一個慈祥的中年人。侍衛攔住了想上車的南宮傲,冷冷的說道:“想上車就把袖子裡藏着的東西扔掉。”
阿卡多將那根尖銳的樹枝插到了馬車的後面一個縫隙裡,看着侍衛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一個自保的手段而已,對不起。”他不想失去一個搭乘舒服馬車的機會。
隨後南宮傲鑽進了馬車,車門關上,馬車繼續向前開去。
遇到了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馬車裡的男青年顯得很興奮,歡快的自我介紹:“我叫卡•維拉,這是我父親卡•布魯斯子爵,我們要回貝洛行省,能和你同行很長時間。”
南宮傲不明白是自己長得太人畜無害了,還是這個世界沒有攔路打劫的,兩次都是搶先自我介紹,這裡的人對於路上突然出現的搭車人幾乎毫無戒心麼?
“我叫南宮傲,是個外……外鄉人。”他也不得不介紹自己:“前些年生活在聖都,最近家門慘變,我就南下混口飯吃。”
馬車顛簸,阿卡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兩父子說着話,沒有一會,就因爲太累了而睡着了,呼吸均勻,絲毫沒有戒備,他似乎忘記了剛纔自己的罪惡想法,因爲他現在也毫無戒心的睡在了一輛陌生人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