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瑞秋瞪着眼睛,一臉茫然,也不開口的樣子,律擎寰不由得心裡更恨,覺得這女人的演技爆棚,不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這麼一想,他的手上更加用力,把她的下巴都掐得紅彤彤一片。
喬瑞秋自然掙扎不已,可惜她一個女人的力氣,畢竟比不過一個男人。更別說律擎寰用一隻手掐着她,用身體的其他部分也繼續壓制着她,令她卡在其中,動彈不得。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從哪裡拿來的那些東西?”
吼完這一句,律擎寰稍微將手撤走一些,讓喬瑞秋能夠開口說話。
他的手剛一拿走,她就本能地想要脫身逃走,只是喬瑞秋的身體稍微一動,就又被律擎寰牢牢地抓住,計劃失敗。
她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努力地朝他擠出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是從戰行川的手機裡複製的……是我親手拿到的,絕不會有問題的!”
一開始,喬瑞秋見律擎寰面色不善,她還有幾分遲疑,說話的時候不是很利索。但她轉念一想,自己又沒有撒謊,何必心虛?於是她的語氣越來越堅定,說到最後,幾乎是保證的態度。
而且,她在腦子裡回顧了一遍,也的確沒有現什麼差錯。
那天晚上,戰行川的手機一直放在他自己的褲袋裡,期間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何況,喬瑞秋趁着他醉酒,從把它拿出來再到放回去,一共也沒有過三分鐘,她實在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
所以,她馬上再次開口問道:“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能令律擎寰眨眼之間變得如此激動的事情,想必也不是一件小事,喬瑞秋一想,心頭不禁產生了陣陣不安。
他扯起嘴角,朝她冷笑,就是不說話。
律擎寰的反應令喬瑞秋感到更加的惶恐,她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緊張地催促道:“你說啊,是不是那塊地出了什麼問題?”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夠猜測的,也就是在土地競標這件事上出了岔子。
“具體過程我還不知道,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你拿來的資料全是假的!如果不是戰氏故意拿假資料來釣魚,那就是你故意在騙我!”
律擎寰氣咻咻地咆哮着,面色猙獰。
原本,律氏針對這一次的競標也做出了一個十分有把握的方案,律擎寰本人也反覆提出過修改意見,力求精益求精。
喬瑞秋送來的資料,對他們來說,算是錦上添花。因爲在此之前,律氏一直難以大致估算出戰氏這一次究竟能拿出多少錢來拿到這塊地皮。戰氏非常有錢,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規模越大的公司往往負債也最多,企業資產全都分佈在經濟鏈條的各個環節上,流動資金卻不見得太充裕。
最後,律擎寰還是靠着她拿到的那些數據,將戰氏可分配的資金範圍一再縮小,最終鎖定出一個數據區間。
他本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戰氏給出的真正報價竟然和自己預估的數字差了一大截!
“假資料?不可能!我是親手從戰行川的手機裡拿到的。再說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會遇到我,又怎麼會把假資料提前放到手機裡,還專門等着我去偷?”
喬瑞秋氣得臉色白,失聲向律擎寰反問着。
他覷着她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她謹慎地盯着律擎寰:“你究竟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誰知道你是不是一時意亂情迷,喜歡上他了,爲了不捨得讓戰行川輸給我,所以就臨陣倒戈,主動把假的資料拿給我,好讓律氏一敗塗地?”
這種猜測令喬瑞秋嘔得幾乎吐血,律擎寰可以說她是辦事不利,也可以說她是中了圈套,但如果非要說她是因爲愛上戰行川而故意跑來騙他,她就真的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了。
“你少在這裡放屁,血口噴人!”
情急之下,她不禁爆出粗口,大聲喊道:“律擎寰,你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男人,這種事怎麼可以亂說?要是喬言訥誤會我真的和姓戰的生了什麼,我絕對絕對饒不了你!”
說完,喬瑞秋轉身就要走。
冷不防地,她的手臂被律擎寰一把拽住,她尖叫一聲,一回過頭就用另一隻手去打他:“放開我!你這個僞君子!明明是你自己輸給戰行川,現在還要把責任推卸到我的頭上嗎?”
他輕易便制服了這個女人,同樣語氣不善地提醒道:“老實一點兒!去偷東西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可不相信就憑你的這點兒三腳貓本事,就能從戰行川的手上拿到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最好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都告訴我!”
回頭想想,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也太詭異了:喬瑞秋主動跑來找他,說願意合作,甚至很有自信地告訴他,自己能拿到關於戰氏競標的資料。作爲回報,等到事成之後,他要幫助喬言訥的公司渡過難關。
現在看來,疑點太多。
她憑什麼那麼篤定,自己一定能拿到那麼重要的信息呢?戰行川可不是一個好騙的人,何況他對任何人都存有戒備,尤其是在和公司有關的事情上。
“我已經全都告訴你了,你還想聽什麼?”
喬瑞秋奮力掙扎,想要從律擎寰的手上把自己的手腕給抽出來,可她的力氣畢竟還是比不過他,幾次之後,她不僅沒有成功,反而將手腕磨得通紅。
低頭看了一眼,喬瑞秋心生恨意,咬牙怒吼道:“想和我玩過河拆橋嗎?東西我一拿到手,就原封不動地轉交給你,是你自己輸給戰行川,關我屁事?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想履行承諾吧!那我也告訴你,我不是吃素的!”
律擎寰鬆開手,推了她一把。
他走到一旁,上下打量着喬瑞秋,然後冷笑着開口:“我可從來不敢小看你,我只是納悶,你怎麼這麼順利就騙得了戰行川,還是當着冉習習的面,這不正常。”
被他推得一個趔趄,穿着高跟鞋的喬瑞秋險些沒有站穩,她好不容易扶着桌沿,喘息着迴應道:“說了這麼多廢話,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麼做的嗎?好,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沒有選擇在酒裡下藥,那太蠢了。別忘了,我一直都是做什麼起家的,在香水裡動動手腳,實在太簡單了。他再厲害,也只是個男人,會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律擎寰頓了頓,似乎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你和戰行川,真的……”
他倒是沒有想到,喬瑞秋竟然真的會把自己搭進去。
這個問題令她有些不舒服,只見喬瑞秋擡高下頜,不自然地動了動脖子,嘴硬地開口:“用你管嗎?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愛和誰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少來質疑我的決定!”
律擎寰的冷笑更甚:“我管你?我可沒有那麼閒。當初上了你,也只是因爲你是自己送上門的,白玩誰不玩?你要是以爲我現在還對你有什麼留戀,那就太自作多情了。說來也夠慘的,你老公什麼都不知道,婚前婚後都被人戴了綠帽子,可他還是那麼愛你,你心裡都不難受麼?”
見他提起喬言訥,喬瑞秋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你最好別把這些事說出去!我不希望他知道這些事情!”
“好了,不說他了。反正,我的手上有你給我的東西,要是你哪天反咬我一口,我也可以把東西拿給戰行川,讓他知道究竟是誰擺了他一道,有仇的報仇。”
律擎寰重新坐下來,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向裡面指了指。
“你威脅我?”
她撲過來,雙手狠狠地按在辦公桌上,向他怒吼着。
“那又如何呢?”
律擎寰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充滿了不屑。
對視了幾秒鐘,他拿起內線電話,再一次召喚艾米麗。
“律先生,有位先生想見你,我試圖攔着他,但他剛剛已經衝過去了……”
一接通電話,艾米麗便焦急地說道。
驚訝地一挑眉毛,律擎寰放下手上握着的話筒,快地站起身來,走到辦公室的門口,用力一拉房門。
外面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而另一邊,艾米麗匆匆跑過來。
她一見到律擎寰,剛要開口,就見到他飛快地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意思應該是讓她不要當着喬瑞秋的面說起這件事。
艾米麗心領神會,立即嚥下未說出口的話,轉而去看向一旁的喬瑞秋,口中客氣地說道:“喬小姐,我來送您。”
雖然他們二人的舉動令喬瑞秋生疑,但她的腦子裡還在想着律擎寰剛纔說的那些話,暫時沒有精力去理會眼前的事情。
“艾米麗送你下去,我就不送了,好走。”
律擎寰眼色深沉地看了一眼喬瑞秋,競標的結果令他極爲不爽,他打算去找律擎宇喝一杯,順便看看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