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冉習習刻意壓低的聲音,打來電話的喬思捷在那邊怔了一怔,也不自覺地跟着降低了音量,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因爲,出院這麼大的事情,冉習習經過左思右想之後,還沒有和喬思捷說!
沒說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就在幾天前,喬思捷去醫院看她,冉習習試探着問他,自己可不可以出院,他立即反對,一定要她再多住一段時間才行。
他是怕了,真怕她會因爲這一次的意外而留下什麼後遺症,萬一以後遭罪,是一輩子的苦難。 Www•тt kдn•c ○
所以,冉習習爲了儘快逃脫醫院的桎梏,沒敢和喬思捷說自己已經出院這件事。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瞞不住了,因爲喬思捷絕對會聽出來她在撒謊,索性直接去醫院親自查看的事情來。
“那個……我和你說件事,但你不許生氣。”
她咬着嘴脣,猶猶豫豫地說道。
喬思捷頗爲無奈,每次只要聽到冉習習說這種話,他就知道,自己想不生氣都是不可能的。
“先說是什麼事情,我不能保證我一定不生氣,但即使我生氣,我也只是生我自己的氣罷了,不會對你火的。”
他有些無奈地咧了咧嘴。
一聽這話,冉習習頓時又安心又羞愧,她這才把自己出院的消息,小聲告訴給喬思捷。
儘管已經提前做足了各種各樣的心理準備,不過,聽到她已經返回家中,喬思捷的心情還是十分複雜,擔憂爲主,失落爲輔。
他擔心她還沒有完全康復,家裡的環境雖然舒適,但卻沒有醫院那麼專業。
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沒有和自己商量,這也是令喬思捷感到有些沮喪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其實我就是想家了,不想再留在醫院裡了,我又怕你不答應,就想着先斬後奏,對不起嘛……”
冉習習見喬思捷半天沒有開口,不禁心頭惴惴,急忙解釋着。
她真的很着急,害怕他會因此而生氣,所以馬上道歉,甚至險些忘記了,戰行川還在自己的身邊,完全可以聽見她說的每一個字。
又過了片刻,喬思捷似乎才緩過來一些,輕聲問道:“你睡了?我過去看你吧?”
這話一落在冉習習的耳中,頓時又是一個驚雷,她急忙搖頭:“不、不要來!現在很晚了,我剛哄睡了睿睿,現在也很困了。再說,等你過來還要一段時間呢,我怕你還沒來,我已經睡着了。”
說完,她立即打了個哈欠,故意稍微誇張一些。
喬思捷見時間的確已經很晚,於是沒有勉強,只是讓她好好休息,然後兩個人便結束了通話。
心頭的巨石終於放下,冉習習長出一口氣,轉過身來,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給嚇了一跳,她幾乎就要驚叫出聲,戰行川眼疾手快,擡起手來捂着她的嘴,小聲提醒道:“別喊,會嚇到睿睿。”
她慌忙點頭,眼睛看向手邊的屏風,裡面沒有傳來孩子的哭鬧聲,想必戰睿珏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睡得正香。
見狀,戰行川這才鬆開手,一雙眼睛亮亮的,看得冉習習莫名地有些心虛起來。
“你站在我身後幹嘛?”
她不悅地質問着,還有一點心驚肉跳的感覺,畢竟辦公室裡此刻只有桌上的一盞小檯燈還亮着,其餘的燈已經全都關掉了,房間裡很暗,她剛纔確實被嚇得不輕。
“偷聽啊。”
戰行川大言不慚地回答道,絲毫也不覺得哪裡不妥當,還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樣兒。
冉習習氣結,她狠狠地瞪着他,對他的態度感到無比的厭惡。
“無恥!你對別人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他頓時眯起了眼睛,迅變了表情,連嘴角的肌肉也跟着抽了幾下,似乎因爲冉習習的話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那你呢?你又把尊重給予了誰?你聽見我這裡有女人在,就忙不迭地跑過來捉姦,這是對我的尊重?還是說你連出院這種事都瞞着你的現任男友,剛纔還在電話裡騙他說你在家,這是對他的尊重?冉習習,誰給你的資格讓你一次次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批判我,就因爲你的自以爲是嗎?”
他顯然被氣到了一定程度,字字不善,而且透着冷酷的味道。甚至,每說上一句話,戰行川就會向前走一步,冉習習被他的不斷逼近給嚇到,只能跟着不停地向後退。
“誰站在制高點上了?是你自己太1o罷了!
她強撐着,失聲反駁回去,卻忽略了自己的身後就是沙,小腿向後一退,身體頓時向後倒去。
戰行川看到了,但不想去攙扶,寧可讓她吃吃苦頭。
可在最後一秒鐘,他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立即伸手去拽了她一把,以防止她在跌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頭部。
似乎是厭惡他的觸碰,冉習習想也不想地拒絕他的好意,想要用力把自己的手從戰行川的手中抽出,本能地一甩。
戰行川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麼做,被她一帶,他也沒有完全站穩,上半身前傾,隨着冉習習一起毫無形象地倒在了沙上。
幸好,他沒有完全壓在她受過傷的胸前,只是撲在了她的腰部以下的位置。
儘管如此,冉習習還是嚇得臉色慘白,戰行川畢竟是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萬一真的砸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脾臟非得再次受損不可!
房間很暗,兩個人摔倒的姿勢都相當的不雅,乍一看起來,就好像是戰行川故意把臉埋在冉習習的雙腿之間,正在舔|舐她的禁區一樣。
“沒、沒事吧?”
戰行川人高腿長,不得施展,此時此刻,他的兩條腿還跪在沙旁,膝蓋頂着地毯,上半身趴在沙的邊緣,無處着力。
總而言之,從他們此刻兩具身體所糾纏着的輪廓看上去,不知情的人肯定會想歪。
巧得很,一直沒有見到冉習習出來的孔妙妙出於擔心,親自跑來查看。因爲實在擔心這兩個彆扭的男女又會當着孩子的面大吵起來,她敲了幾下門,還沒等到戰行川應聲,就有些心急地走了進來。
一進門,黑乎乎的房間嚇了她一大跳。
幸好,藉着走廊的燈光,孔妙妙不至於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她伸着脖子向裡面看了兩眼,頓時懵了,愣在原地兩秒鐘,然後才一臉窘迫地小聲說道:“抱、抱歉!”
不僅如此,孔妙妙捂着眼睛,又喊了一句:“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她用力關上門,轉身就跑。
看不出來嘛,戰行川在那方面還很體貼,會主動爲女人服務,哈哈哈哈!
孔妙妙兩手叉腰,仰天大笑,準備馬上就去把這個重磅消息告訴給容謙,和他一起分享一下。
“……”
倒在沙上的冉習習費盡力氣,也沒有能夠在孔妙妙離開之前,及時喊住她,向她解釋清楚,事情絕對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因爲她看錯了!
“你還不起來嗎?”
冉習習咬緊牙關,兩隻手用力敲打着戰行川的頭,恨不得扯下幾根他的頭,才能泄着心頭的無明業火。
他捂着腦袋,低聲吼道:“我正在努力!我的兩條腿還跪在地上呢!要不是怕壓到你,我也不至於跪在這裡!”
經他一提醒,冉習習纔想起,戰行川受過傷的那條腿也是剛剛纔好,禁不起撞擊。
她急忙手腳並用着,掙扎地坐起來。
好在,經過一段時間,兩個人都已經適應了周圍的黑暗,冉習習眯着眼,找到沙旁的立式燈開關,摸索着打開。
剎那間,柔和的燈光照下來,籠罩着沙上的男女。
戰行川本能地用手擋了一下光線,過了幾秒鐘,他才慢慢地從地毯上站起來,喘息着倒在沙的另一邊上。
因爲已經起了生理反應,他爲了避免狼狽,坐下的時候只能稍微分開兩條腿,以免褲襠那裡被頂得太高,露出端倪。
冉習習只顧着調整呼吸,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
末了,她才氣哼哼地說道:“我和他的事情,你管不着!就算我瞞着他,也是因爲我不想讓他擔心,和別的無關!”
這樣的解釋,其實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了,可惜,冉習習自己都沒有覺罷了。
戰行川哈了一聲,目光深邃,好像在嘲笑她。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冉習習終於注意到,剛纔的動作令自己的圓領打底衫領口完全下滑,寬鬆的款式,所以露出來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極爲誘人。
她下意識地用手拉高,調整好位置,以免再被他看見。
“反正,你當初和律擎寰在一起的時候,不也和我上牀了?怎麼到了喬思捷這裡,你還三貞九烈起來了,就這麼喜歡他?”
冉習習的動作引起了戰行川的不悅,他的動作飛快,像是一頭獵豹一樣,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沙的另一邊,竄到了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