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花店配送完畢的提示短信,正在開會中的戰行川看了一眼手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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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昨晚因爲喝多了,一夜未歸,刁冉冉收到了那麼一大束花,想必,她的火也應該消掉一半了。更何況,從一開始,就是她先令他生氣的,他都已經率先低頭認錯,她要是再得理不饒人,那就不是他的錯了。
這麼一想,戰行川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正在做彙報的下屬見他臉色由陰轉晴,也立刻不再那麼緊張了。
天知道,老闆今天從早上就開始臭着一張臉,公司的人人人自危,生怕觸到戰行川的黴頭,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做事的時候全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錯。
熬過了一天,下班之前,虞幼薇打來電話,詢問戰行川有沒有頭痛,或者其他不舒服。
“我又想吃火鍋了,公司旁邊那一家的火鍋真的好贊。”
她在電話那端柔聲撒嬌,因爲戰行川不愛吃辣,所以每次虞幼薇提議去吃火鍋,都要求着他。
戰行川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拒絕:“改天吧,我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吃牛羊肉。”
虞幼薇沒有強求,又說了幾句,掛斷樂電話。
她其實並不是一定要去吃那一家的火鍋,只是,那家店距離戰氏很近,而且聽說戰氏的員工每次聚餐,十有七八都是去那一家。只要戰行川和她一起前往,很難不說有人會遇到,何況,她上一次可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張賬單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她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爲她很多年前就知道,戰行川沒有掏口袋的習慣,每次換下衣服,都是隨手一放,直接送去清洗,而乾洗店的工作人員一定會檢查一下。
虞幼薇是打算賭一把,賭一把看看,刁冉冉會不會現那張賬單。只要她夠聰明,她一定能知道,他們私下還一直有聯繫。
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關係,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被逼瘋的。八?卍一小?說網w、w`w-.、8、1`z`
放下手機,戰行川有些疲憊地搓了搓臉。
他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自己現在究竟在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他還是他嗎?爲什麼他覺得連自己都變得十分的陌生?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他也不想回家。
在公司裡繼續加班,六點鐘之後,孔妙妙來催了他好幾次,最後一次,戰行川讓她幫自己訂一下晚餐。
“晚餐?你不馬上回家,你訂什麼晚餐?”
她瞪大雙眼,顯然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要加班。
“我回家,你來幫我處理這些文件嗎?”
戰行川故意沉下臉來,指了指手邊那一摞顏色各異的文件夾。其實沒有那麼忙,留在明天處理也並非不可以,只是他內心深處想要拖延時間,不想太早回家。
孔妙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說服他,去幫他訂餐了。
吃了一份商務晚餐,戰行川休息了半小時,然後繼續工作。
他特地把手機鈴聲開到最大,以免漏接掉刁冉冉的電話。他心裡還殷殷期待着,當他加班的時候,她會打來電話,催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家,爲什麼還不回來。
甚至,戰行川有些病態地期望着,她和自己大吵一架。
只可惜,等了又等,一直到十點半,一直到他把手上的工作全都做完,再也沒有什麼可做的了,刁冉冉的電話一次也沒有打來過。
這幾個小時裡,他接了好幾個電話,每一次手機一響,他都有些激動,只是每一次拿起手機,看清屏幕,戰行川都會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八一小說網
他等的人,一直沒有主動聯繫他。
時針逼近十一點,戰行川徹底放棄了。
他知道,最近刁冉冉都睡得很早,一過九點鐘,她就開始犯瞌睡了。因爲夜裡要起來好幾次,她只要睡不好,第二天一定頭暈,爲此,她只能早睡。
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戰行川開車回家。
果然,除了一樓的門口還亮着一盞燈,家裡的其他房間都黑着,顯然,刁冉冉和張姐都睡下了。
他躡手躡腳走到樓上的臥室,想要推門看一看,不料,門竟然從裡面鎖上了。
戰行川以爲他感覺錯了,又用力擰了幾下,才確定,她真的把門反鎖了。顯然,是不打算讓他進來了,更不打算讓他睡在這間主臥了。
他有些惱怒,本想用力敲門,一想到她可能已經睡熟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了客臥。
第二天早上,戰行川故意比往常出門還要晚了半小時,不過,一直到他出門,刁冉冉也沒有醒,更不要說下樓了。他站在走廊裡,聽不見主臥裡有一點點的聲音,等了又等,才隱約傳來了衛生間沖水的聲音。本以爲她很快就會出來,可裡面再次安靜了,他猜,大概是她又睡了。
他只好下樓,臉色有點兒難看。
張姐似乎看穿了戰行川的惴惴不安,佯裝無意地說道:“都是這樣的,白天能睡就多睡一會兒,再過一兩個月,睡都睡不了,側身也不舒服,平躺也不舒服,我們老家還有孕婦生產前,硬生生地坐了一個月呢。”
聽她這麼一說,戰行川才哼了一聲,換鞋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天天如此。
戰行川也是在故意賭氣,他想看看,他連續一週加班,刁冉冉到底會不會催他回家。
可惜,一次也沒有。
第七天的時候,他不得不提前回家了,因爲檢查組對刁氏的調查已經到了尾聲,基本上宣佈結束,刁氏財務部的幾個人都已經被警方帶走,刁氏因爲重大財務問題而宣佈破產,接下來將由相關部門和單位進行資產拍賣,拍賣所得的錢將歸於銀行,刁氏至今還欠着銀行不少借貸款。
作爲刁氏的現任法人,其實,如果真的追究下來,刁冉冉或許也會沾上一些小麻煩。
不過,有戰行川在,有他暗中斡旋,沒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刁冉冉的頭上,就算是上面派下來的檢查組的人,同樣不敢。
雖然早就知道刁氏會有這一天,不過,當刁冉冉看見本地財經臺的新聞報道,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九十八寸的大屏幕上,新聞主播的嘴一張一合,正在報道着刁氏的相關消息。
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可是這些字連起來,她好像完全聽不懂了一樣。
最後的最後,她只知道,她的孃家曾經的輝煌,永遠地成爲了一段歷史,任憑她如何再回,也永遠地蒙上了一層時光的塵埃。
她蜷縮在沙上,默默地哭了起來。
戰行川一進家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其實,他也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着急趕回來,一路上還盤算着,該怎麼告訴她。畢竟,整件事說起來,還是十分嚴重的。戰行川的關係網密密麻麻,能夠聽到一些內部消息,據說,那幾個人都會被判刑,至於怎麼判,那就是法院的事情了。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讓這件事到此爲止,以免刁成羲和刁冉冉父女再受到牽連,到時候一個也跑不了。
他一走進來,電視上的新聞還沒播放完,所以,戰行川也聽到了後半段。
不過,能放在電視上播的,肯定就只是事實的冰山一角了,也只是一部分能讓大衆知道的而已,更多的消息不會擴散。
至於刁冉冉爲什麼哭,那就很明顯了,不用再問了。
“冉冉,那個……”
戰行川走近一些,輕輕把手落在刁冉冉的肩頭上。
說來也奇怪,這一切明明都是他躲在背後操縱進行的,他也比誰都清楚會是這個結局,可看着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他還是有些難受。
戰行川默默地勸慰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刁成羲太過貪婪導致的。更何況,自己已經答應做他的投資人,只要他能夠找到好的項目,他願意出錢幫助他東山再起,甚至可以幫他把南非的那個鑽石礦租下。何況,刁氏稅務上的漏洞早就真實存在,並不是他誣陷,他只是派人去舉報了一下。
如果不是刁氏自身有問題,任何人都扳不倒,它的內裡早已經蛀空了,所以風一吹,纔會散架,究其原因,怪不了任何人。
“你不要碰我!”
就在戰行川的手剛剛碰到刁冉冉的身上之時,她猛地擡起頭來,用一雙已經哭得通紅的雙眼直視着他。
“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你可以恣意妄爲地欺負我了!戰行川,你很開心吧!”
她忽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或許並沒有其他的深意,不過,心虛的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哆嗦。
戰行川不敢承認,也不想承認,其實,一開始,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如果刁氏依舊是從前的刁氏,那麼,刁冉冉有孃家做靠山,真的和自己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也不見得一定會輸,畢竟,孩子小的時候,法官還是很有可能判給母親的。
除非,她沒有能力保證孩子的生活和教育。
除去刁氏,是戰行川能夠奪下孩子的重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