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霽珩聳了聳肩，出於理虧，他也沒有說話。
本以爲能轉移一下費牧舟的視線，沒想到，他居然還沒有看上段小貓，這倒是令顏霽珩有些失望了。
“這下好了，我一口氣得罪兩個人，小貓這是急着走，說不定晚上回家就得罵我。我不管，她要是罵我，我就罵你！”
戰睿琳氣得捶了幾下顏霽珩，一扭頭走了。
幸好，段小貓又被經紀人臨時抓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她只能在微信裡吐槽幾句，大罵戰睿琳不仗義，把自己拉過去充人數，還沒被人相中。
“你這個前任上司的條件確實很好，怪不得你老公都害怕了，把我叫去擋槍眼兒。”
段小貓振振有詞地說道。
戰睿琳略一遲疑：“你都說了條件好，爲什麼不和他試試？”
“得了吧，第一眼的感覺很重要，再說了，他明顯就是對你有意思，我幹嘛那麼不知好歹，還要巴巴地上去當炮灰？不過，琳琳，你要是真的對他沒意思，就放了他吧，離他遠一點兒，別讓他還抱有那麼一線生機。我告訴你，在感情裡，要死不死的感覺最難受了，你還是直接給他一槍，讓他死得痛快，不然你就是綠茶婊，懂嗎？”
段小貓快人快語，發來一條語音，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聽得戰睿琳一愣一愣的。
這些話，以前倒是從來也沒有人和她說過。
此刻，被段小貓這麼一教訓，戰睿琳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知道了，以前還是想得太少，小貓，謝謝你！你可真是我的情感導師！”
戰睿琳誠心實意地說道。
很快，段小貓發來了一個流汗的表情，外加一行字：“你見過連初戀，初吻，初|夜全都留着的情感導師嗎？別說你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說完，她氣呼呼地關掉了手機，準備起飛。
戰睿琳捧着手機，專心地等了十多分鐘，這才反應過來，段小貓肯定已經飛了。
她正想着，手機震了一下，戰睿琳低頭一看，是費牧舟發來了消息。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因爲公司最近有些忙，所以我想介紹一個學妹給你，她可以過去幫忙。她本人有在其他慈善機構工作的經驗，之前也負責過幾個知名的項目，她對花兒很感興趣。”
反覆讀了兩遍，戰睿琳終於明白過來，費牧舟這是準備退出，但又擔心會耽誤自己的事情，所以特地引薦了一個朋友，過來幫忙。
她立即回覆過去：“好啊，那你拉一個羣吧，我們可以先加一下微信，溝通溝通。”
果不其然，在戰睿琳進羣之後，費牧舟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等他的學妹上手之後，自己可能就不會再來基金會這邊了。
猶豫了一番，她還是私聊他：“是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你生氣了？很抱歉，我真的沒有惡意。”
過了好一會兒，費牧舟纔回復了她：“說實話，確實有一點意外。但生氣還說不上，只是讓我反思了一下，我以後不會再纏着你了，這樣也能給自己留住一點尊嚴。”
雖然沒有直說，可戰睿琳覺得，他還是不高興了。
千言萬語，她最後只能打出兩個詞語。
對不起。
謝謝。
對不起是拒絕，謝謝是感恩，這兩個詞語，差不多就完整地囊括了戰睿琳對他的全部感情。
“在打遊戲？”
洗完了澡，顏霽珩一走進臥室，就看見戰睿琳正一臉專注地盯着手機，他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
“纔不是呢，有一位很能幹的小姐姐加入了我們基金會，我正在跟她介紹情況。今晚可能會晚睡，你困了就先去睡吧，我怕吵到你，一會兒我去書房。”
說罷，戰睿琳就準備下牀。
顏霽珩攔下她：“別走，我想睡就能睡，你吵不到我。什麼能幹的小姐姐，從哪裡來的？”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戰睿琳感到十分好笑。
她故意磨磨蹭蹭地回答道：“能幹的小姐姐就是能幹的小姐姐咯，你問得可真多！”
顏霽珩不肯放棄，十分執着地繼續問道：“我必須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管是什麼人，只要在你身邊，我就必須調查清楚，絕對不允許之前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好了好了，”戰睿琳踮起腳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安撫道：“別緊張，是費總的學妹，專門介紹給我們基金會的。還有，他剛纔跟我說了，以後不會再來基金會幫忙了，公司很忙，他走不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顏霽珩不會不明白。
所以，他一下子就眉開眼笑起來：“真的？”
嘴上不說，可他心裡卻是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如果費牧舟繼續死纏爛打，顏霽珩可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起碼也會稍微清理一番，省得眼前總有礙眼的人。
“當然是真的，人家也是有頭有臉的，總不可能連面子都不要了吧。”
戰睿琳輕聲地嘟囔了一句。
顏霽珩趁機摟住她：“我就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別說面子，就是裡子我都可以不要。要不是靠着這麼一張厚臉皮，我怎麼能跟你在一起？我這個人優點不多，心黑臉厚算是一個，唔，還有一個，就是有耐性，可以等着你一點點長大。”
“真不要臉，居然還有人把心黑臉厚當成是優點！”
戰睿琳忍不住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奇怪，我每次都認真避孕，你怎麼還會吐？難道是有了？”
顏霽珩抓着她，故意逗她。
“呸呸呸！”
自從胡雨夢懷孕之後，戰睿琳對懷孕就變得非常敏感。
她很清楚，自己一旦有了孩子，先不要提顏霽珩和尹一銘，就連她的親爸親媽都不會允許她打掉小孩的，一定會要求她生下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給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
見時間不早了，顏霽珩轉身去了衛生間。
戰睿琳知道，因爲他也老大不小了，所以對小孩還是很喜歡的。
年齡差就是一把雙刃劍，有的時候讓她感到很幸福，能夠一直被人呵護着，寵溺着。
但有的時候，又會令她產生焦灼感，好像被一種無聲的壓力所逼迫着。
再次見面，已經是幾個月之後，胡雨夢的肚子變得特別大。
如果不是做過產檢，大家真懷疑她肚子裡是雙胞胎。
“只有一個。”
胡雨夢也十分尷尬：“我總是餓，早上餓，晚上餓，而且就前兩三個月吐過，從第四個月開始，胃口就好得不得了。”
這還不止，她不僅容易飢餓，還變得非常挑嘴。
有時候，胡雨夢忽然想吃某一種東西，喬念就得屁顛屁顛去買，但是，等他買回來了，她看了兩眼，頓時就不想吃了。
喬念氣得想打人，可偏偏她也覺得無辜：“不是我能控制的，這是寶寶的意思。”
爲此，喬念在半年之內瘦了五六斤，而胡雨夢的體重則是直線上升，一直到醫生勒令她不許再吃高糖的食物，必須要加強鍛鍊，以免生出一個巨大兒。
“真神奇。”
戰睿琳把手貼在胡雨夢的肚皮上，感受着胎兒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活躍期，胡雨夢的肚皮動個不停。
但是，等冉習習再去摸的時候，它就消停了。
“奇怪，我一摸怎麼就不動？”
冉習習一臉疑惑，又把戰睿琳喊過來：“你再試試。”
結果，戰睿琳剛把一隻手放上去，只見胡雨夢的肚皮又開始劇烈地動起來，這起來一塊，那起來一塊，明顯是胎兒在裡面伸胳膊踢腿，做着各種運動。
“這孩子喜歡你。”
大家立即明白過來了。
戰睿琳有些驚訝，也有一些尷尬：“我這麼有人緣啊，哈哈。”
“等孩子出生，不管男女，都認你當乾媽，怎麼樣？”
一邊說着，喬念也走了過來，還遞給她一杯飲料。
她笑着看向顏霽珩：“我沒意見，看看乾爸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也沒有，一會兒順便去訂一下給乾兒子的見面禮。”
顏霽珩很有把握地說道。
衆人皆驚：“你怎麼知道是兒子啊？”
就連胡雨夢都感到不解：“我們都沒有特別託人去看男女的，無所謂，男孩女孩都好，健康可愛才是關鍵。”
“肯定是男孩啊，我老婆一摸就亂動，說明是一個好色鬼。嗯，估計是遺傳的。”
顏霽珩想也不想地說道。
一旁的喬念眯起眼睛：“你皮癢了吧？”
“想動手？屋裡不夠大，出去過過手好了。”
顏霽珩索性放下手裡的杯子，和喬念一起走了出去。
不多時，喬家外面的空地上便傳來了二人過招的聲音。
“怎麼一見面就要打啊。”
冉習習有些擔憂地搖了搖頭。
戰睿琳和胡雨夢異口同聲地說道：“不管他們，要打就打好了。”
說完，兩個人對視一眼，全都笑了，爲了彼此的默契。
“他對你應該還不錯吧？看你和寶寶養得這麼好，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初差一點兒就要打掉孩子？”
戰睿琳故意逗她。
胡雨夢低下頭，用手輕撫着圓滾滾的肚皮：“現在就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要保護我的孩子，這已經是我活在世界上最大的意義了。”
頓了頓，她又擡起頭來，看向戰睿琳，微微一笑：“喬念太年輕了，不過，他很愛這個孩子，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