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地在地上看了一圈,又看了看抽屜,又向後翻了翻,抖落了幾下記事本。
八一§№卍◎小說§?
沒有,沒有那十幾張紙。
是誰撕掉的呢,是秋境自己,還是別人?!
刁冉冉連忙再往後翻,上面的內容顯示,秋境的孩子,也就是她自己,已經過了百天。
之前那大半年的內容,因爲被撕掉了,所以她無從得知。
刁冉冉一手拄着腮,將當晚的情形,一字一句地講給戰行川。
她講得很慢,講了許久也沒有講到重點。然而他好像一點兒都不着急,十分有耐心地坐在她的對面,仔細地傾聽着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見刁冉冉停了下來,喝了口茶之後,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戰行川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忍不住催問道:“然後呢?是不是後面的內容,和你決定不讓白諾薇生下孩子有關?”
她點點頭,把|玩着空茶杯,一時無話。
剛看到的那一剎那,刁冉冉的大腦空,止不住陣陣眩暈。
原來,秋境也是一個狠辣的角色,而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樣,結婚前是個任性的嬌小姐,結婚後是個無腦的貴婦人。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給徹底勾起來了。你再不說,我可就等不及了。我要是等不及,就……哼哼……”
戰行川忍不住勾起嘴角,語氣裡多了一絲威脅,伸手做了個要呵她癢癢的動作。
刁冉冉閃躲了一下,連忙投降。
“白諾薇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刁家的。”
她嘆口氣,雖然臉面無光,可也要說出實話來。
八一小說網w`w、w-.-8`
對此,戰行川好像並不十分吃驚似的,他撇撇嘴,剛想嘲笑刁成羲幾句,忽然想到他畢竟是刁冉冉的父親,嘲笑他也就等於打她的臉,想想還是忍了回去。
“你怎麼那麼篤定?”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件事和秋境當年的日程表有什麼關係。
刁冉冉搖了搖頭,只覺得刁成羲在自己心目中,已經被人從頭到腳地淋了一桶綠色油漆,活脫脫成了一隻有錢的活王八。
“這麼說吧,除了我,他沒法再有自己的孩子。任何女人若是聲稱懷了他的孩子,那都是騙人。”
刁冉冉擡起頭,直接拋出來一個大炸彈。
戰行川有點兒懵,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爸爸他……他去結紮了?”
這也不太對,如果他結紮,那他應該早就知道,白諾薇在騙他,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不得不說,當年那件事,秋境做得很漂亮,很果斷。即便現在,把它拿到網絡論壇上去說,說不定也能收穫一片叫好聲。
然而,當事人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刁冉冉從情感上,有些不太能接受秋境的這一做法。
雖然現在看來,她還真是未雨綢繆,十分充滿預見性。
“雖然她很早就不在了,不過,她做了這種事,直到現在,還是讓我沒辦法安全冷靜下來。我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又高興又難過。”
刁冉冉搖搖頭,放下茶杯,沒有繼續再保持神秘,一口氣說道:“我過了百天之後不久,有一天晚上,我爸爸的司機打電話回家,說他突急性闌尾炎,被送往醫院做手術。
◎№?八一中?卐文網???w`w-w`.、8`1、z-w`.com聽到這個消息,我媽媽就馬上趕了過去,結果,她在我爸的襯衫上,現了女人的口紅和頭,連他的身上都有和女人剛剛歡|愛過後的痕跡,原來,他還沒來得及洗澡就疼得暈了過去。所以,我媽看到這些以後,毫不猶豫,立即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戰行川露出來一個驚訝的表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急性闌尾炎,一定是要做手術的,我媽私下裡找了醫生,給了他一筆不小的錢,讓他找了男科醫生,順便給我爸在做切除闌尾的手術的時候,也做了結紮,而且完全沒有寫在病歷上。除了我媽和醫生,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結紮了。”
“因爲我的出生,所以沒有人會懷疑我爸的身體有問題,他以後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即便一直沒有孩子,他也不會認爲是自己這一方有毛病。男人嘛,都很忌諱因爲這種事上醫院,他當然也不會主動去檢查這一項。所以,這二十年來,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的確不少,可卻沒一個能夠母憑子貴,順利上|位。”
刁冉冉冷笑着,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給戰行川聽。一直到現在,她都真的想不通,是該說秋境太聰明,還是該說刁成羲太愚蠢。
居然,毫不起疑地過了二十年。
如果不是她無意間現這隻字片語,說不定這件事,刁成羲到死,都沒人再知道,成爲一個永久的秘密。
“所以說,白諾薇不知道這一點,爲了能夠儘快名正言順,不惜狗急跳牆?”
戰行川抽了抽眼角,果然啊,女人們的心機,真是防不勝防。
如果不是刁冉冉知道了這件事,根本沒有人敢主動去提議,等孩子生下來以後,讓刁成羲帶着孩子去做親子鑑定,他一定會高高興興地養大這個別人的孩子。
“孩子不是刁家的,一定就是別的男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只不過,我還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誰。說起來也很奇怪,白諾薇整天都在公司,其餘時間也都和我爸在一起,她上哪找男人,又要上……”
刁冉冉皺皺眉,當着戰行川的面,她沒好意思把“上|牀”兩個字直接說出來。
他笑,笑她的單純。
“誰說一定是公司以外的人才行?也許就是在公司裡呢。再說,誰規定的她一定要和喜歡的人上|牀才行?說不定,白諾薇在出差的時候,休假的時候,隨便找個體貌健康的男人,一|夜**,兩個人以後老死不相見,這種關係對她來說,更沒有負擔,也不會擔心被人查出來。”
戰行川攤攤手,他覺得,在這件事上,刁冉冉想得有些複雜,而事情可能根本沒有她想得這麼複雜。
“不,不,你不瞭解白諾薇。其實我也不瞭解她,不過我相信,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委身一個陌生男人的性格。這個人,一定就生活在我的周圍,可能是公司的某個不起眼的中層,又或者是企業顧問、代理律師之類的,平時和刁氏有往來的人。”
刁冉冉搖頭,斷然否決了戰行川的說法。
她站起來,一直走到包房的窗前,沉默地將手臂抱在胸前。
白諾薇很自負,自負中又帶着一些自卑,因爲她在刁氏是繼承了她父親的工作,並非出自她本意。有一次,刁成羲曾無意間透露過,白諾薇原本是打算去歐洲學畫畫的,可惜,因爲家族的緣故,她不得不繼續留在中海。
她在大學的時候就讀的專業也並不是企業管理一類,而是英語系,二外則是法語,可見,當初的白諾薇,真的很想出國。
這樣的女人,應該是不屑於一|夜|情的。
“會不會,是那個所謂的經紀人?你爸爸現買了贗品之後,據說那個人就從中海消失了,銷聲匿跡,誰也找不到了。”
戰行川大膽地猜測道,刁冉冉點點頭,但她也吃不準,只好模棱兩可地說了一聲:“也許吧。”
接下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刁成羲的貪婪,會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避免養大別人的孩子。誤打誤撞,也算是好事一樁。
白諾薇隱忍着怒意,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一旁的侍應生連忙圍上來,他們都知道,這位是老闆今晚請來的貴客。
“滾開!”
她見有人走過來要攔着自己,立即大怒着揮手,將之前在戰行川和刁冉冉身上吃到的啞巴虧,一股腦兒地全都泄|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敢上前。
“薇薇!”
刁成羲滿臉是汗地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追上她,低吼道:“你這是做什麼?”
白諾薇瞪着他,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你接下來馬上就會讓我把孩子打掉?這孩子都兩個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被她問得老臉一紅,刁成羲尷尬地支支吾吾道:“薇薇,你還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我、我也一直有健身和保養,我也不老,我們以後……”
說罷,他就要伸手攬過白諾薇的肩膀。
冷不防,她將他的手用力地推開,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狠勁,又或許是刁成羲喝了酒的緣故,他竟然被白諾薇推得踉蹌了兩步,一下子倒在了旁邊的一棵盆栽植物上。
一旁的兩個侍應生連忙快步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刁成羲大怒,他平素原本就很有幾分大男子主義,見到白諾薇居然當衆令自己難堪,已經火冒三丈。但畢竟自己理虧在前,他壓抑着怒火,儘量平靜道:“我會補償你的。”
他十分清楚,家族長輩那一關,現在是無論如何都過不了。
兩人沒法結婚,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非婚生子,搞不好要被外面的人說三道四。還不如再等兩年,老爺子一死,或者哪天想通了,他順順利利和白諾薇結了婚,想生多少個孩子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