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正道聞言,看向她客氣問:“婆婆你有什麼發現?”
菊野婆婆笑着解釋:“想要控制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就拿我們九菊一派來說,就有控魂術,可以完全控制一個人的心神,而且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
“你是說她中了控魂術?”
“不,控魂術只是我們九菊一派的神術之一,這世間大道萬千,她應該是遇到了中國本土的修士。”
“修士……”
藤田正道咀嚼着這個名詞,面色有些凝重。
菊野婆婆的種種神奇手段他是知道的,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和菊野婆婆一樣的修士,那事情就難辦了。
對方明明可以直接殺了山口香子,但卻偏偏操控着她,要她自殺死在他的面前。
考慮到山口香子身上揹負的任務,對方警告震懾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繼續選擇對抗,那麼他將會面對一個和菊野婆婆同一層次的恐怖對手。
菊野婆婆看着病牀上的藤田剛,問:“這個修士好像是衝着他來的,他什麼時候和修士發生過矛盾?”
“應該不是直接矛盾。”
藤田正道將大致的情況向菊野婆婆講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那個修士是精武門背後的人?”
菊野婆婆聽完後,若有所思。
沉思半晌,藤田正道下定了決心。
他忽然轉過身來,面對着菊野婆婆,嚴肅說:“我要對付那位修士,請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搖了搖頭,菊野回答他:“修士往往擁有着詭異神奇的本領,哪怕是最普通的修士,如果在沒有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也是十分危險的。”
藤田正道聞言有些猶豫,追問:“如果是你,和那位修士比起來,誰更強大?”
“哈哈!”
菊野婆婆早料到他有此一問,自信笑着說:“如果同樣用神術,我會做得比他更加完美。”
藤田正道聞言,頓時放心了不少。
“我想請菊野婆婆你,幫我們應對那位修士,藤田家族願意付出豐厚報酬,拜託了!”
說罷,他深深鞠躬,以示尊敬。
“修士間的爭鬥蘊藏着你難以想象的危險。”
菊野婆婆若有所指的問:“你確定你能夠替藤田族長做出決定嗎?”
藤田正道緩緩直起身來,嚴肅說:“我是藤田家族下一任繼任者最有利的競選人,菊野婆婆你之所以願意從國內趕來,想必也看得清楚我的潛力。”
滿意的點了點頭,菊野婆婆沒有反駁,她微笑一指地上的山口香子:“我要先收點定金。”
……
大東舞廳在南京路東側,作爲尚海第一家營業性質的舞廳,在百樂門等後起之秀還沒出現之前,它就是全尚海規模最大的歌舞廳。
在社會風氣還趨於保守的當前,剛剛興起的歌舞廳絕對是尚海最讓人嚮往的地方,也是最大的銷金窟。
富豪們需要休閒娛樂的場所,尋常煙花巷裡的庸脂俗粉也無法入他們的眼,歌舞廳這樣從洋人那裡傳來的新鮮場所,就將富豪們吸引了過來。
這裡不是青樓,只是跳交際舞的地方,但同樣有女人可以陪你“臉兒相偎,手兒相持,腿兒相挾”的跳一曲交際舞。
這種委婉卻更有風情的方式很快就獲得了富豪們的喜愛,對這裡流連忘返。
它更讓富豪們欲把不能的是它本身附帶的社交屬性,這裡能提供一個很好的談生意的場合。
中國是個人情社會,做生意不叫做生意,叫交朋友。
談生意也往往會在飯桌上,茶餘飯後的閒暇時光,再匆匆談起。
這通常是爲了藉由酒水拉近雙方的關係,從而創造更好的合作空間。
但酒桌上的情況往往不好控制,有的人滴酒不沾,有的人好酒貪杯。
每個人的酒量不同,酒品也不一致,很多時候,往往會因爲酒而誤事,反而過猶不及。
於是乎,歌舞廳就成了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這裡沒有酒樓飯店那麼正式,也沒有風月場所那樣污濁。
這裡可以喝酒,也有女人作陪,環境也比較上檔次,華而不彰,簡而不俗,而且更有娛樂性。
最完美的生意不是掙到多少錢,而是雙方都開心,下次還有機會繼續合作。
所以,在這樣一個可以讓人開心的場合,放鬆一下,談談生意,就成了尚海富豪圈中非常流行的休閒方式了。
有需求就會有供給,爲了能讓消費者有更好的服務體驗,舞廳就需要配備相當多的人員來提供服務。
舞女,迎賓,調酒師,服務生,乃至後廚團隊,都必不可少。
當然還有非常重要的安保力量。
富人們大都惜命,在這種富豪雲集的地方,安全向來是第一要位。
想要保證安全,各方各面,都得打點到位。
全尚海十三個巡捕房的督查長都是這裡的常客,鬆滬警察廳長更是三天兩頭的泡在這裡。
作爲油水最大的行業,這裡也同樣是全尚海江湖好漢們眼中的肥肉。
想要在這裡立足,沒有傲視羣雄的實力,是絕對做不到的。
能抽舞廳的水,幾乎就等同於實力的宣告。
向來只有規模最大的社團,纔有資格從舞廳的手中掙錢。
而大東舞廳從開業至今,負責安保的就只有一個社團,斧頭幫。
這個年代的尚海,地下世界是由清邦掌管的,但就連清邦的三大巨頭,都不願招惹斧頭幫。
因爲清邦通常都講規矩,而斧頭幫向來都不講規矩。
斧頭幫的兇名,是被幫主王亞喬帶着手下兄弟,一斧頭一斧頭砍出來的。
要說戰鬥力,斧頭幫裡那些從碼頭上廝殺出來的窮小子們,一個比一個不要命,在全尚海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自從斧頭幫宣佈進駐大東舞廳後,開業至今,舞廳裡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次問題,大東也成爲了尚海規模最大,最受歡迎的舞廳。
不過,自從王老幫主過世之後,少子王琛繼位,這一情況卻開始慢慢改變了。
馮敬堯坐在沙發上,看着一個留着長髮背頭,絡腮鬍須的瘦高年輕人,吊兒郎當的帶着一衆手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舞廳,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
他和王老幫主也算是朋友,深知王老幫主雖然表面上張揚霸道,但此人絕不僅僅是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
斧頭幫之所以能鎮得住大東舞廳,也和王老幫主的老謀深算,長袖善舞息息相關。
這個王琛和王老幫主比起來,蠻橫霸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論起腦子,卻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據馮敬堯知道的消息,就有不下三個社團對斧頭幫的場子動了心思了,只是還沒有付諸於行動。
如果不是衝着斧頭幫下面那一羣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他根本不想和這個王琛攪合在一起。
但誰讓他點兒背呢?
輕舒了口氣,馮敬堯露出笑容,先行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