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指着進門,出來時,費南二人卻是被朱滔熱情送出來的。
回到車旁,上了車,李傑問:“你真的準備和他合作?”
“爲什麼不呢?”費南笑着反問。
李傑想了想,說:“我只是覺得,你不像一個以德報怨的人。”
“哈哈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瞭解我了?”
費南樂了,他將胳膊枕在腦後,懶洋洋的說:“直接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得多撈點好處再說。”
被李傑引起了興趣,費南好奇的問:“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李傑思索半晌,說:“不是個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人。”
“哦?爲什麼這麼說?”費南笑着說:“我可殺了不少人啊!”
“你殺的都是該死的人。”李傑轉動方向盤,隨意的說:“至少你沒朝警察開過槍。”
費南沒搭茬,饒有興致的看向窗外。
李傑也沒再繼續說,而是問:“咱們現在去哪兒?”
“瑪嘉烈醫院,宋子傑今天出院。”費南在心底補充了句:我得再敲打敲打他,別給我說漏嘴了。
來到瑪嘉烈醫院附近,還沒進停車場,費南就咦了一聲。
“怎麼了?”李傑問。
“有警察在,我一個人過去吧,你先回去,免得暴露。”費南示意他靠邊停車。
李傑將車停在路邊,拉起手剎,扭頭說:“我回去收拾完東西,就直接回大陸了,車我給你留在城寨外面,你有備用鑰匙。”
“好。”
費南點了點頭,推開車門,就準備下車。
“喂!”李傑忽然叫住了他。
見費南疑惑的回過頭來,李傑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珠寶一起捲走?”
“哦,對了。”費南又拉上了車門,看着他認真的說:“那三件珠寶是咱們一起偷的,你也有份,那條項鍊,歸你了,你可以帶走。”
李傑看着他,一言不發。
拍了拍他的肩膀,費南推開車門,下了車。
走了兩步,費南又折返了回來,低頭衝他說:“回去以後,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在大陸發展比在這好,路上小心啊!”
說罷,費南便向着醫院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李傑眼神複雜,半晌,他才放下手剎,掉頭往九龍城寨的方向駛去。
看着地圖兩的兩個光標,費南進到了醫院裡,直奔住院部。
住院部內,宋子傑的病房裡,Jackie在幫他收拾着東西,他則在病房外和來探望他的驃叔和陳家駒聊天。
“怎麼樣?恢復得不錯吧?”驃叔笑着問了句,說:“我問過你們署長,你升職的事,應該沒問題的。”
“謝謝驃叔。”
宋子傑道了聲謝,便問:“驃叔,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驃叔不是他的頂頭上司,甚至不是一個片區的同事,這次突然帶着陳家駒一起來找他,一定有事要找他幫忙。
驃叔和陳家駒交換了下眼神,開口問:“阿杰,你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們找你問過的那件事?”
“你是說,那個李傑?”
宋子傑說:“從那次報警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驃叔點點頭,又問:“那次你說起過,他是在一名國際刑警的帶領下去找你報案的,那名國際刑警到底是誰?”
宋子傑有些遲疑,他知道珠寶失竊了,而且和費南還有那個李傑有關,但他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費南偷的。
在失竊案發生前,費南曾經來醫院找過他,並且提起過他仍在追查“醫生”團伙的餘黨,所以在得知珠寶失竊後,他的第一懷疑對象是費南提起的“醫生”團伙餘黨。
但聽驃叔的意思,珠寶失竊案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破獲,這就讓宋子傑有些懷疑費南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李傑和那名國際刑警和這次案件有很大的關係,因爲這次珠寶失竊,上面給了警署很大的壓力,限我們十天之內破案,但時間馬上到了,我們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李傑和那名國際刑警。”
宋子傑疑惑的問:“你們爲什麼不直接去和國際刑警總部聯繫?”
“我們和法國總部聯繫過,但那邊並沒有給出有用的信息迴應,所以我們只能來找你。”
“對了,他說起過,他這次執行的是機密任務,身份是保密的。”宋子傑想了起來。
驃叔趕忙說:“阿杰,事關重大,你務必要把他的信息告訴我,我保證,一定保密,消息絕對不會走漏出去。”
宋子傑猶豫着點了點頭,說:“好吧,我告訴你們,其實他就是……”
“咦?陳警官?這麼巧啊?”
一個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費南操着一口地道的英語,笑着從樓梯口走了過來。
“是你?”
陳家駒看到他,有些疑惑,用英語回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來探望一個朋友。”費南不動聲色的看了宋子傑一眼,笑着問:“怎麼樣?珠寶失竊的案子破獲了嗎?”
“沒有。”陳家駒皺眉說:“我們在辦公,請你迴避,好嗎?”
“嘿!我只是問問好嗎?畢竟我可是因此被關了一下午呢!”
費南不滿的抱怨了聲,還是嘟囔着走開了,但在走之前,他故作不經意的看了宋子傑一眼。
趕走了費南,陳家駒趕忙回過頭來說:“好了,你繼續說吧!”
“其實……其實……”
宋子傑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他正在思索方纔費警官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示意自己不要曝光他的身份吧?可是爲什麼呢?和警方合作不是能更快的破獲案件,抓到“醫生”團伙餘黨嗎?
等等!難道是?
宋子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警局裡有“醫生”團伙餘黨的內應?
是了!一定是這樣!
宋子傑剛想開口告訴驃叔自己的猜測,但開口前卻下意識的看了陳家駒一眼。
內應會是他嗎?貌似案件發生時他離開了展廳,去餐廳吃飯了,是故意的嗎?
驃叔呢?自己對他不熟悉,他有沒有內應的可能呢?
內應肯定也在調查費警官的身份,如果被內應知曉,費警官就死定了。
不行,不能告訴他們,至少在和費警官碰面之前不能告訴他們。
“其實那名國際刑警是個鬼佬來的,他叫查理,黃頭髮,有些禿頂……”宋子傑隨口胡謅了個形象,驃叔和陳家駒趕忙記了下來。
見他們記得認真,宋子傑有些不好意思,算了,等結案之後,再找機會跟他們道歉吧!
“太好了!阿杰,你幫了我們大忙!”驃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宋子傑的笑容有些勉強。
“我會向國際刑警法國總部遞交申請,單獨和查理警官取得聯繫,儘快展開調查的。”
驃叔和陳家駒匆匆告辭離開,待他們走遠,費南才從走廊另一端走了出來,來到了宋子傑的身旁。
“多謝你沒有出賣我。”
費南笑着說。
宋子傑皺眉審視着他,問:“珠寶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當然不是。”
費南矢口否認。
“那是誰偷的?”宋子傑不是很相信,說:“那個李傑呢?他可是唯一出現在現場的可疑人員。”
費南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不行!我已經違反了規定,替你保密的身份,你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偷珠寶的嫌疑人!”
“噓!小點聲……”
費南將他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小聲說:“算了,怕了你了,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跟別人說,誰都不行!”
“我知道。”宋子傑不耐煩的催促:“快說!”
費南又擡頭前後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小聲說:“我調查‘醫生’餘黨的時候,發現他和湘港本地的一個灰社會組織有關係。”
“哪個?”
“新義安。”
“新義安?”
“沒錯。”費南嚴肅而又認真的問:“你有沒有聽說過朱滔這個名字?”
“朱滔?”宋子傑思索了下,搖頭說:“沒聽過。”
“他是新義安港島區的新任坐館,姚先生死後,他回到了湘港,接收了大哥成和姚先生的勢力。”
費南輕咳了下,說:“他之前專門做白粉生意,整個東南亞地區的白粉,有百分之六十都是被他控制的。他手底下養了一幫打手和亡命之徒,我懷疑‘醫生’團伙就是他扶持起來的,而這次珠寶失竊,他很可能就是幕後黑手!”
“朱滔……”宋子傑咀嚼着這個名字,他對大哥成、姚先生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團伙沒有絲毫好感,對這個朱滔自然也是厭惡頓生。
費南又看了看左右,小聲說:“我最近已經潛伏到了朱滔的身邊,正在蒐集他的犯罪證據,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打草驚蛇,不然被他銷燬了證據,就前功盡棄了。”
“我明白了。”
宋子傑點了點頭,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暫時還沒有,如果有需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費南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說:“新義安在警署有臥底,記住,一定不能暴露我的身份,誰都不行!”
“明白!”宋子傑也嚴肅的說:“我會和你保持單線聯繫,一定不會暴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