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我不是你以爲的那個人。”
在確定了龍四的消息後,費南便沒了心情再和這兩人浪費時間,便客氣說:“喬先生,陳老總,對不住,時間太晚,小孩子需要早點休息,我得先走一步了。”
說着,他便揮手將桌上的大洋掃到了籮筐中,點頭衝二位告辭,準備離開。
“等一下!”
陳演明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費南停步,陳演明擡手示意,屋內守候的四個親兵快速上前,舉槍將費南圍了起來。
“陳老總不會是輸不起吧?”
費南眯起了眼睛。
“老弟,你這話說得就是瞧不起我了!”
陳演明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說:“既然是出來玩,當然要玩盡興了,勝負還沒分,着急走什麼?”
“還非要分個勝負?”
費南笑問:“你覺得怎麼算贏?”
陳演明指了指喬飛,又指了指自己:“我們兩個人,贏光任何一個,就算你贏。”
“好啊!一把定輸贏怎麼樣?”費南提議。
陳演明擺了擺手:“這麼趕時間嗎?沒必要吧!小孩子要睡,那邊有熱炕,放她去那裡睡好了,咱們繼續玩咱們的。”
他對費南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喬飛又死活不肯就範,他便想先驅狼吞虎,讓費南先幫他搞定喬飛,回頭再盤問費南的事。
反正在他的地盤上,費南也跑不了,眼下想辦法把那枚十年造從喬飛那裡弄回來纔是最重要的。
“就一把定輸贏,不然就改天好了。”
費南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
“老弟,這點面子都不給?”
陳演明盯着他,笑容有些不善。
“你想留我麼?”
費南似笑非笑的環視了四個親兵一眼,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逝。
體會過許多次超凡人物狀態下殺意之波動的純粹殺意,即便在沒有切換超凡人物的情況下,費南在動殺心的時候,也會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絲純粹殺意。
一個親兵不知是緊張還是怎的,槍口有些下移,指向了歡歡。
擡手一把抓住了槍管,費南將槍口放在了面前,微笑說:“瞄準了,別怕。”
那親兵面色騰地漲紅,有些尷尬。
他自恃也是上過戰場,見過屍山血海的老兵,什麼場面沒見過?但費南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有些怯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出現。
“我留不住你麼?”
陳演明聲音冷了下來,盯着費南,面色陰沉。
“你可以試試看。”
費南被四杆槍指着,臉上卻絲毫不見懼色,只是伸手擋住了歡歡的眼睛。
“嘿!我就不信了,在我會寧府的地盤上,還有我陳演明請不動的人?”
陳演明一拍桌子,指着費南大喝:“給我按那兒!”
四名親兵得令,直接上手,向費南抓來。
冷哼了聲,費南眼神一凝,瞬間動作。
俯身出拳,撩腿後踢,瞬間便是兩名親兵飛了出去。
順勢收腿起身甩肘,一肘頂在左側親兵的下巴側面,將其頂飛,費南探手,一把捏住了右側親兵的脖子,掄起半圈,直接甩了出去。
親兵整個人重重摔在了牌桌上,咚地一聲,將牌桌砸出了個大洞,整個人都陷了進去,當場昏迷。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兩秒鐘之內,四名久經沙場的軍漢就被費南瞬間放翻,而且還是在抱着一個小孩子的情況下。
陳演明的面色相當精彩,還沒從發號施令的頤氣指使狀態中抽離,就看到情況驟變,他的嘴角抽搐了下,愣在了當場,卻好歹沒有閃躲,算是保住了點面子。
哐當!
聽到動靜,天王廳外看守的親兵們衝了進來,舉槍對準了屋內衆人。
“別動!”
“把槍放下!”
“放了我們營長!”
“找死啊!”
一衆親兵將費南團團圍起,槍口正對着他。
陳演明黑着臉,盯着費南,一言不發。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他的腦袋,槍柄被費南單手握在手中。
“開槍啊!”
陳演明咬牙狠狠的說:“你試試能不能走出這間檔口!”
“唬我啊?”
費南笑了:“和我換命,你捨得嗎?”
一句話就差點攻破陳演明的心理防禦。
費南沒有說我不怕死,或者什麼威脅的話,而是反問了個問題,讓陳演明自己權衡起了利弊。
命只有一條,如果真的丟了,值得嗎?
剛剛當上營長沒幾天,他還沒享受多久,如果死了,他捨得嗎?
人一旦開始思考,就會冷靜下來。
深吸了口氣,神色變幻,陳演明黑着臉擡手,衝親兵吩咐:“都把槍放下!”
親兵們得令,隨即將槍口放低,退到了一旁,但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盯着費南,陳演明沉聲問:“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
費南狀若不經意的看了喬飛一眼,笑着說:“陳老總你這麼熱情好客,叫了這麼多朋友進來,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呀!不過孩子還小,實在是得早些回去休息,不如陳老總移尊去我那兒坐坐?咱們把酒言歡,抵足而眠也不是不可以呀!”
陳演明面色更難看了幾分,費南這是想拿他當人質,好保自己的安全。
絕對不行!
如果讓這檔口上下的人看到他陳演明被人用槍指着押出去,那他辛辛苦苦幾十年掙來的臉面就算是丟完了,以後還讓他怎麼在會寧府說一不二?
攥着拳頭,他盯着費南冷聲說:“你走吧!我不會讓人動手的。”
“咦?你剛纔不是還非要留我再玩幾把嗎?現在又要趕我走?我不信。”
嘴角抽了抽,陳演明咯嘣咬着牙說:“要麼你一槍打死我,要麼你放下槍走人,今天晚上,我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汗毛!信不信由你!”
費南看着他笑了笑,鬆手一轉,將槍放在了桌上。
周圍親兵見狀,紛紛端槍圍了上來。
“別動!”
陳演明開口呵斥:“當我說話是放屁嗎!讓他走!”
“夠誠信。”
費南笑着衝他點點頭,隨即探手,將那堆滿了大洋和銅子兒的籮筐單手穩穩端了起來。
見到他這一手,陳演明瞳孔微縮,抿了抿嘴巴。
這一籮筐大洋起碼有八百多塊,單算重量,就得五六十斤,這傢伙居然一隻手就平端了起來?
怪不得之前這四個親兵不是他的對手,原來是個練家子。
喬飛驀地起身,正色說:“天黑路滑,費兄弟如果回去不方便,不妨搭我的車好了。”
費南看他笑了笑,點頭答應:“也好。”
喬飛如釋重負,抓起外套,便衝陳演明微笑告辭:“飛虎兄,我先行一步,改日再來叨擾。”
黑着臉,目送着他們離開,陳演明狠狠地將手邊茶杯砸在了地上,衝親兵大吼吩咐:“傳我的命令!封鎖城門!到明天天亮之前,一隻蒼蠅都不許給我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