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找到人家了嗎?”
薛明看到圓臉廚師回來,便衝他詢問。
圓臉廚師不敢撒謊,便將情況解釋了一遍。
“唉……”
薛明無奈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
客人的信息都在住房部,餐飲部怎麼可能弄得到?
如果那個客人只住一晚就離開,那這事也就更加無法挽回了。
一個幫廚見狀忍不住問:“不就一個客人沒吃完菜嗎?人家也沒說什麼,咱們這麼緊張,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什麼叫小題大做?”
薛明瞪了他一眼,嚴肅說:“你要覺得我小題大做,吹毛求疵,那你就別在和平飯店幹了!外面不小題大做的飯店有的是,你去那裡幹吧!”
幫廚一縮脖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薛明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重了,隨即放緩語氣說:“你們記住,和平飯店之所以能開132年,靠的就是精益求精。”
“我也知道,只不過是一個客人罷了,而且人家也沒說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但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等於沒發生過嗎?不會!你會記得,我會記得,客人也會記得!”
“我們可以裝作沒發生過,客人會嗎?肯定不會!相反,客人會永遠記得,他在和平飯店,尚海最好的飯店,吃到了一塊煎老了的牛排!”
薛明越說越激動,聲音又忍不住大了起來。
深吸了兩口氣,他重又放低聲音說:“滴水穿石,繩鋸木斷,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嘴巴不光可以吃東西,還會說話。我們糊弄了一個客人,就會傷害到十個潛在的客人,如果每次出現這樣的事,我們都視而不見,那不用等到我退休,和平飯店的招牌就倒了!”
見後廚衆人都沉默了下來,薛明嘆了口氣,擺手說:“我只是就事論事,那個客人找不到就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補救不了也沒辦法。”
“但你們一定要引以爲戒,以後絕對不能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
此刻的費南正牽着小白和歡歡,來到一樓大廳公共區域,一邊散步,一邊打量着飯店的裝飾,十分仔細。
大廳黃褐色的主色調讓飯店大廳顯得低調且奢華,地板是乳白色的意大利進口大理石鋪就,經過多年的踩踏使用,反覆拖洗,變得十分光潔。
拉着清潔車的保潔員一絲不苟的巡視着,確保地面不會有任何的雜物泥土,每隔半個小時就要拖洗一次。
大廳之中,人來人往,各國人士均有,帶着兩個小孩的費南並不顯得突兀。
他牽着兩個小傢伙,慢里斯條的沿着大廳牆邊行走着,每到一根立柱前,都要駐足觀察一番。
大廳經理關切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在得知費南只是帶着兩個小朋友吃過飯散步,促進消化,便識趣的退到了一旁,不再上前影響。
費南並不是毫無目的的亂走,他在時刻關注着小白脖子上的定魂符。
如果進入到那個所謂的指定特殊地點,定魂符一定會有異象出現。
他倒不擔心被別人發現,就算被人看到,他一個羣體催眠下去,也能讓他們忘個乾淨。
然而他牽着兩個小傢伙繞着大廳轉悠了個遍,卻也沒發現那個指定特殊地點。
眼看着再晃悠就要被飯店工作人員當間諜盤問了,費南便帶着兩個小傢伙搭電梯上了二樓。
將二樓轉悠了一遍後,歡歡有些犯困,費南將她送回房間,哄她睡着後,又帶着小白下到三樓,開始轉悠起來。
轉完了三到六樓,他們依然一無所獲,而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
發現歡歡的光標開始移動,費南便帶小白回了房間。
漫無目的的瞎晃悠讓小白抱怨連連,回了房間,他就爬上了牀,不肯再陪費南下去“查房”了。
費南見狀,也只得作罷。
定魂符不能離開小白,否則他倒不介意自己去“查房”。
將殭屍化的小白留在歡歡身邊,他怕會嚇到歡歡。
反正飯店不算太大,再有一兩天也就查完了,頂多哄着點小白,多給他帶點好吃的,他也就老實了。
船上不比岸上舒服,雖說是郵輪,也難免有顛簸晃動,這幾天下來,就算是費南也感覺到有一絲疲倦,更何況是歡歡了。
上了岸,吃飽喝足的歡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纔算睡醒。
洗漱一番後,費南帶着她,還有早就嚷嚷喊餓的小白再次來到了餐廳。
他並不知道昨晚後廚因爲他沒吃完的牛排開了個會,他只是覺得這裡近,不用出飯店,省得麻煩。
見他來到餐廳,昨晚服侍過他的侍者便趕緊上前,引着他來到了餐桌邊。
依舊是昨晚落座的那張桌子,費南隨意點了幾道菜,但沒有點酒。
昨晚的那兩瓶酒他沒有喝完,各剩了半瓶,這一頓正好用上。
侍者匆匆來到後廚,找到圓臉廚師,給他通知:“遠哥,昨天那個客人又來了!”
“啊?什麼客人?”
圓臉廚師愣了下,趕忙擦了擦手,問:“就昨天點西冷的那個客人?他今天點了什麼菜?”
“都是海鮮,你自己看吧!”
圓臉廚師接過點菜單看了眼,正在竈前看三廚炒菜的薛明走了過來:“怎麼了?”
圓臉廚師趕忙說:“那個西冷又來了!”
“西冷?哪個西冷?”
薛明被他的話搞懵了,隨即才反應過來,沒好氣的說:“客人就客人,叫人傢什麼西冷?沒禮貌!他今天又點什麼了?”
說着,他接過點菜單看了看,失笑說:“你看?我就說吧?人家今天不點牛排了,全換成了海鮮乾貨。”
“海鮮只要足夠新鮮,不管是蒸煮溜燴都不會難吃,乾貨只要泡發,處理乾淨,味道也不會差,這明顯就是怕咱們水平不濟,點些好做的食材嘛!”
圓臉廚師撓了撓腦袋,問:“那我來給他做?”
“不用!”
薛明舉起了雙手,一旁眼尖的幫廚趕忙上前,幫他將圍裙系在了腰間。
抓起菜刀,在手心轉了個刀花,薛明自信說:“我親自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