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後,陪着李穎說了很多話。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僅比我小一歲的女孩,心裡究竟有着怎樣的倔強。她出身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民家庭,她不願意就這樣過一輩子。於是她選擇了離開家,去北漂。
起初的日子很苦,但她都熬過來了。她做過許多工作,但最喜歡的卻是演戲。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羣演,或者是戰場上的一具屍體,她都儘可能把她演好。她想做演員,可是沒有人教她,所以她就在別人演的時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學着。
終於,機會來了,她報名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拿到了著名導演組的第一名。可是在拍攝完一支廣告後,便再沒有了下文。一個過來人好心提醒她,混娛樂圈要有金主捧,不然怎麼火?
於是她就想去一些私人酒會上碰碰運氣,誰承想,第一次就遇到了我。當時她甚至都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事實上,她所有的準備都沒有用上。因爲她遇見的是我。
李穎說,我當時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很親切,讓她卸下了所有的思想包袱。從那時起,她就有點喜歡我了。可是後來我請她來拍平面廣告,她才知道我原來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她將這一點喜歡,默默地藏在心底。但是它就好像一棵大樹,根扎得越深,滋長得就越快。
“今天,我終於能夠得償所願了!”李穎哭着笑。
我抹去了李穎臉上的淚水道:“對不起,但其實我……給不了你更多。”
李穎搖了搖頭,制止了我繼續說下去,“我不會和愛妮姐爭什麼,如果我永遠都站不起來,那我還有什麼資格爭?如果我真的能夠站起來,我當然也不會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我還要演戲,還要做明星。明星怎麼能有緋聞呢?”
“你……真的這樣想?”
“嗯,”她點點頭,“所以哥,我以後還是這樣叫你吧,你其實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好吧,那……我們開始?”
李穎深吸了一口氣道:“開始吧,我要脫掉衣服嗎?”
“額……應該不用吧。”
她笑了笑道:“還是脫掉吧,怪不舒服的。”說着她便去扯自己的衣服。
看着她不方便的樣子,我只好站起來,幫着她脫掉了外面的睡衣……
就像愛妮說的那樣,李穎的下半身癱瘓,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比如疼痛。儘管是第一次,但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而且由於我一直在提醒自己,這是在治療,所以手上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我們連接吻都沒有。整個過程就好像是一部沒有感情的機器,在按照固定流程走,這讓李穎有些不滿。
“停!”李穎忽然皺緊眉頭道:“哥,你能不能認真點,這算什麼?”
“額……”
“你和愛妮姐也是這樣的嗎?我可不信。”
“可是,這,不一樣的。”
“我都不在意,你一個男人有什麼放不開?想必你在來之前也肯定都和愛妮姐溝通好了吧,你還顧慮什麼呢?”
我嘆了口氣道:“好吧!”
接下來,我放鬆了很多,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相反,李穎卻越來越大膽,她主動勾住了我的脖子,努力把頭擡起來……
當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愛妮並沒有睡覺,她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
我走到她的身後,伸出手想要摟她的腰,卻被她躲開了。
“去洗澡,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聞到其他女人的味道,就算是李穎也不行。”
“額……好吧!”我轉身進了浴室,“看來你還是在意的。”
等我從浴室出來,愛妮已經躺下了,她用毯子把自己過得死死的,不讓我碰。
“怎麼了?”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要幹嘛?和李穎完事了之後,這麼快就又有精力了?”
我臉一紅,“不是,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但其實,說到精力的話,我確實還有保留,你要不要……”
“不要,今天晚上你都別想碰我。”她轉過身去背對着我,一個人賭氣去了。
“你不想知道李穎……”
“不想知道,你爽就爽了,還非得告訴我幹嘛?”
“不是,我是想說,李穎的身體似乎有了反應,她說到了後來,能夠感受到一點了。”
“那就是說有效果嘍,恭喜你,以後你還有的是機會和她恩愛呢。”
“唉,算了,不說了。”我也賭氣翻過身去。
半晌,我身後傳來了愛妮低聲的哭泣,一時間我有些心亂如麻。
我再次嘗試摟住她,這次她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便乖乖地被我摟在懷中了。“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願的,我只是心裡有些委屈,我本來不是個大度的人。你讓我哭一會兒,明天就沒事了。”
我再沒有說話,一直這樣摟着她,任憑她的淚水打溼了我的胸膛。她睡了,我爲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
第二天,愛妮以開學在即爲理由,返回了濱海。而我則還要留下來,不只是爲了李穎,更因爲下學期,我和老達就要在燕京大學歷史系進行爲期一年的交流學習了。
之後我每天晚上都給李穎“治療”一次,她現在已經能夠在外物的輔助下,站起來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然而外界媒體卻一直將關注的對象鎖定在更具影響力的胡歌身上,近期胡歌的術後創傷也在慢慢恢復,這讓喜歡他的粉絲們爲之瘋狂。後來胡歌還專程來道謝,並向我詢問那款神奇的藥膏是在哪裡買的,如果可以做成化妝品銷售的話,他甚至願意免費代言,這讓我頗爲心動。
倒不是說能賺多少錢,我現在對賺錢不感興趣,比起賺錢來,我更在意怎麼花錢。如果能把錢花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那豈不是功德無量?就比如說,如果我的血,製作成藥膏後,能夠幫助到一些人祛除身體上的疤痕,恢復他們本來的容貌,那麼我也是願意付出的。
只是這件事,需要一個契機,不是腦袋一熱就去做的,畢竟涉及到安全問題,還是要謹慎些。
8月26號,星期六。在所有的事情都趨於穩定之後,我接到了老達的電話,他來燕京了。
第二天,我們一起去燕京大學報到。從我住的地方,到燕京大學,走路只需要幾分鐘。上午我們辦好了入學手續後,便繞着未名湖走了一圈,以極其崇高的敬意,緬懷了曾在此留下過足跡的每一位先賢,他們包括胡適、蔡元培、茅盾和范文瀾等。
“我還有一套范文瀾先生的《中國史簡編》,1941版。”
“你從哪弄的?”老達吃驚地問道,“那書不是絕版了?”
“是絕版了,不過,呵呵,我有錢嘛,從一個古董收藏家手裡買的,二十多萬。”
“我靠,你真捨得花錢。”
“那是范文瀾先生的著作,開玩笑呢?我敢說燕京大學圖書館裡藏的那部,都沒有我這部全。”
“那能借我看看不?”老達一臉癡迷樣。
“想看,自己買去。那書都快老掉渣了,萬一損壞一點都是錢啊!”
“切,老說我小氣,你自己不小氣,不就是一本書?41年版和52年版有多大的區別,以後我去圖書館看。”
“呸,就不能有點出息?41年版的不好買,52年版的不有的是,你都不捨得買,還要去圖書館看?你好歹也是幾億的身家,就不能有點土豪的氣質嗎?”
“那不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嘛,突然一下子就幾個億砸腦袋上,能不暈嗎?”
“行,你繼續暈吧,我去看美女了。”
“美女?在哪?”老達聞言,四下尋摸了一圈,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一個坐在石凳上看書的女生身上。
“誰啊?”
“學姐!”
“我說,你不也纔來嘛,怎麼這麼快就勾搭上人家學姐了呢?”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勾搭,我怎麼那麼不愛聽呢。人家是歷史系研究生,不得叫一聲學姐啊?”
“哦,不過重點不應該是你怎麼認識的嗎?”
“在黔州的大山裡認識的。”我們一邊說,一邊朝着左青青走去。
“學姐!”我在距離她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叫了她一聲。
她回過頭來,見是我,笑了笑道:“是小學弟啊,你還真來了。”
“當然了,我從來不騙人的。”
“李穎怎麼樣了?”
“已經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我就說能行吧,你們做了幾次?”
“咳咳,”我給學姐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老達還在身邊。
“嗯?”她這才注意到我身後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笑容猥瑣的男人,“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遠達,是周軒的大學同學,兼寢室室友。”
“哦,你好,我叫左青青。”只見她忽然站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主動和老達握了握。
“去寢室了嗎?”
“還沒有。”
“我帶你們去吧。”她說着走在前面。
我拉了老達的一角一下,他纔回過神來,“我剛纔……好像被她電了一下。”
“呵呵,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差不多。她是摩梭人,你懂得。”
“摩梭人?”老達沉默了一會兒道:“那還是離她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