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下旬,我和陳雨返回嶺南。在別墅裡,我第一次見到陳國興。有一說一,陳國興雖年近五旬,但仍可算作是不折不扣的老帥哥了,只那一張臉,便不輸任何當紅男明星。
陳國興見了我,則完全是一副諂媚的樣子,因爲他已經得知了我的身份,併爲女兒能攀上我這樣的高枝而感到莫名地興奮。在他想來,我便是他的女婿了,做女婿的這麼有出息,他也彷彿與有榮焉。
我將美高梅高級貴賓卡送給他,當然,本來也是打算要給他的。但我卻沒有說明這張卡實際的功用,只說是我與美高梅高層的關係不錯,他們贈送的。裡面的錢,他可以隨便花,但僅限美高梅一家賭場,且輸了算我的,贏了他便可以揣進自己的腰包。這讓他興奮得就差沒有跪在地上給我磕一個了。
然而我心裡卻想到了之前和何曉瓊女士的一段話。我叮囑她,持此卡來賭場的人,雖然是我女朋友的父親,但其實父女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太好。所以,不必顧忌什麼,或可讓他贏點小錢,但不要讓他贏太多,以免他得意忘形。
晚上,我與陳雨相擁而臥,由於一些不可抗力,我們並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行爲,只是聊聊天而已。
陳雨的情緒有些低落,她爲她爸爸白天時候的表現而感到羞愧。
“這有什麼呢,畢竟是你的父親嘛!”我安慰她道。
“可我就是覺得很丟臉。”她似乎真的被氣到,言語中,甚至都不再稱呼他爲父親。“他年輕的時候就總是好高騖遠,想着不勞而獲。你知道嗎,他原來是有一個很好的單位的,可惜他自己辭職離開了。那時候,他和我媽總是吵架,他喝多了酒,還會打我和我媽。”
“我媽也是忍無可忍,才和他離婚的。之後,我爸便很少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對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我十幾歲的時候。”
“還恨他嗎?”
“恨!”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我看大可不必。像他這樣的人,你只要能給他錢,他會對你比對他親媽都……額,其實他對自己的親媽也沒多好。我的意思是,好貨者,以利導之。好色者,以色誘之。這不就是人性嗎?現在你有錢了,他自然會對你好的。”
“可是如果我沒有錢呢?難道親情就不值一文嗎?”
我笑道:“你雖比我大四歲,但有些事情想得還不如我清楚,盡說些幼稚的話。你和他講親情,本來就是不值得的。你有他想要的東西,他自然把心思都用在你的身上,感情也就慢慢培養出來了,不是嗎?”
隨後我給她講起了我和愛妮過去的事情。
陳雨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們是這樣在一起嗎,我以爲你們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呢。”
“所以啊,一開始只有內欲的兩個人,也可以變得相親相愛。時至今日,我們都已經不在意當初是爲什麼而在一起的了。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嘛!”
“你說的對,是我鑽了牛角尖了。”
“想開了,就好了。他喜歡賭,就讓他去賭,他好玩,就讓他去玩。難道你還指望他在關鍵時刻能幫上你什麼忙嗎?”
“嗯!”她答應了一聲,然後往我的懷裡又蹭了蹭。
“放心吧,有我呢,無論你以後遇到什麼問題,別像這一次那樣,要對我說。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陳雨笑道:“你那麼多女人,你負責得過來嗎?”
“哪有,不就只有你們仨?”
“金英姬算不算?艾新算不算?”
“呀!”我大吃一驚道,“你咋知道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當初你不遺餘力地幫助金英姬坐上R.S電子集團的總裁,我就不信你倆沒有事兒。還有艾新,我發現她最近看你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了,擺明了是最近才勾搭在一起的。”
我無可辯駁,“我以爲只有我的直覺很準!”
“可是呢……”陳雨笑道:“這些都與我無關,特別是這次和你一起出來玩之後。你知道嗎,當時你在何曉瓊面前介紹我是你女朋友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融化了,那個時候,我便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在你心裡的位置。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女人的事情,那是錢愛妮該頭疼的事情,畢竟下個月和你訂婚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對了,說到訂婚,你準備好了沒有?”陳雨好奇地問道。
“已經在準備了,本來是找了一個策劃團隊的,不過愛妮的意思呢,是想低調,所以後來就說兩家人在一起吃一頓飯就算了。反正是訂婚嘛,又不是結婚。”
陳雨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吧,有時候我覺得錢愛妮也挺不容易的,有點同情她。”
“什麼意思?”
“呵呵!”她笑道,“明明是個大醋罈子,小氣鬼,卻還要偏偏裝作大度的樣子。就像你剛剛說的,如果她當初只是決定做你的情人,而不在乎那個名分,或許現在就不會那麼糾結了。”
“就比如你?”
“我?我也是想要名分的好嗎,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罷了。有時候我在想,假如是在古代呢,錢愛妮是正妻,我們都是妾,或許她會對李穎很好吧,畢竟她逆來順受的,討人喜愛。我就不行了,一定會被錢愛妮欺負死的。所以啊,還是現在好,大不了不見她,她也拿我沒辦法。哈哈!”
看着陳雨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便忍不住掐了一下她水嫩的臉蛋,“誰說讓你做妾了,大不了養在外面。”
“呀!掐疼了!”她立即還擊,開始瘙我的癢,於是我也瘙她的癢,我們鬧了一會兒,便睡了。
第二天,我們上街買了些禮物,然後打車去南寧——陳雨媽媽的家。
一路上,陳雨都顯得有些緊張,實際上,她和她的媽媽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面了。最後一次見面,相當的不愉快。
關於這件事,我記憶猶新,是我和陳雨第一次見面時,她對我說的。當時陳雨偷偷跑去找媽媽,但那個狠心的媽媽只給了她兩萬塊錢,便告訴她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了。
我當時很不能理解,是怎麼樣一個絕情的母親,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直到我見到了她。身材略有些發福的中年婦女,容貌和陳雨有七八分像。但卻蒼老得不像樣子,兩鬢佈滿了白髮,額頭和臉頰上也滿是皺紋。
當她看見陳雨的時候,竟有些詫異,但隨後便熱情地將我們迎進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