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
一身藏青色中山裝，披着件黑色呢子大衣的寧忠軍，默默的跟在人流中。
因爲是私事的緣故，寧忠軍這次來巴黎，沒有生活秘書，沒有警衛。
除了氣質，寧忠軍整個人，和一般來探親的家中長輩沒差多少。
國際航班，出站大廳。
亭亭玉立的林凝，只是靜靜的站在出口邊，身邊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些。
與一旁的熙熙攘攘不同，以林凝爲圓點，半徑5米內，除了林凝一行人，別無他人。
“我看到他了，不足20米。”
林凝身側半步後，林紅探過身子，貼着林凝的耳邊，低聲道。
“不足20米？我怎麼沒看到？”
“被那個穿紅色耐克羽絨服的女人擋住了。”
“。。。”
順着林紅所指的方向，身穿紅色羽絨服的女人，身高也就不到170的樣子。
林凝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困擾自己多年的疑惑，總算有了答案。
“早知道不穿高跟鞋了。”
不稍片刻，林凝輕咬了咬脣，一邊說，一邊笑着擺了擺手。
“凝，凝凝。”
寧忠軍的聲音有些沙啞，林凝的相貌，和記憶裡的女兒，像極了。
“外公。”
蘭若有句話說的沒錯，人與人相處，實際就是一個進退。
總要向前邁一步，索性自己來。
淺笑嫣然的林凝，一句外公脫口而出。
待寧忠軍回過神，胳膊上已經多了只白皙纖細的手臂。
“好，好。凝凝，這些年，是外公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外公沒本事，沒找到你們。。。。”
硬氣了一輩子的寧忠軍，說着說着，不禁老淚縱橫。
林凝微眯了眯眼，不着痕跡的遞了傑森等人一個眼神。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眼瞅着周邊圍滿了人，寧忠軍眼淚都沒來得及擦，一把將林凝拉到身後。
或許是鞋跟的緣故，到是讓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林凝，腳下打了好幾個踉蹌。
“這是我的人，那邊有媒體，不想他們拍到你哭。”
不等寧忠軍開口，林凝沒好氣兒的瞪了眼氣勢洶洶的傑森等人，柔聲解釋道。
“。。。”
“林紅你認識，這個熊一樣的叫傑森，公爵府的首席安全官，他不會說華語。這個是艾斯，以前是澳島莊園的安保隊隊長，現在回來了，他是華葡混血，他會華語。。。這個是。。。。這些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化解尷尬的方法有很多，其中說話最爲簡單有效。
這麼詳細介紹自己的安保團隊，林凝還是第一次。
“好，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一直以來陪在凝凝身邊，謝謝你們一直來保護她。。。”
“別這樣，我們走。”
眼瞅着寧忠軍一副準備鞠躬的樣子，林凝眼睛一酸，連忙拽過寧忠軍的胳膊，一邊說，一邊快步向機場外走去。
“你是我外公，幹嘛給他們鞠躬。”
勞斯萊斯幻影后排，看着雙眼微紅的寧忠軍，林凝撇了撇嘴，看起來還挺兇。
“這些年都是他們在照顧你，我什麼都沒做過，應該的，畢竟他們。。。。”
寧忠軍長嘆了口氣，怔怔的看着身旁的林凝，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忠於的是家族，是榮譽，是職業，是錢。”
“。。。”
“這是林紅，開車的是林東，後面兩車，除了傑森和艾斯，如果半年不開薪水，你覺得還會剩幾個。”
對症下藥很重要，酒店裡還有麗莎，迪爾。
林凝可不想自己的外公見人就鞠躬感謝個沒完。
畢竟威斯特這些人，實際跟自己沒多久。
“水滸傳看過嗎？”
沉默良久，看着林凝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寧忠軍輕笑了聲，低聲問道。
“看過。”
“宋江你怎麼看？”
“最煩他，除了哭就是哥哥受我一拜。”
“他這個人在某方面很有意思，不妨多看看。”
“哦。”
“。。。”
“你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很像，我來前特意讓人把那些老照片倒進了手機裡，要看看嗎？”
勞斯萊斯幻影的隔音不用多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寧忠軍突然說道。
“要。”
“這部手機送你了，你看你的，我趁機嘮叨幾句。”
“哦。”
擡手接過手機，林凝默默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開了相冊。
映入眼前的母親，是林凝從未見過的樣子。
“做人也好，做事也好，不能太絕對。黑白外還有灰，陽光黑暗外還有晚霞，早霞。”
“這次沾了你的光，我提了半級，等回去後，會換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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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意思是互助互利。出於私心，我答應了。。。我是你外公，我不能讓你孤立無援。”
“等換了位子，我會徹查你父母的死，這一條線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這也是那邊的意思。”
“。。。”
“你和你弟弟的相關材料一直在我牀頭，你和那邊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
“說真的，這麼大的國家勢力願意站在你身後，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抗拒，你的牴觸是因爲什麼。。。”
“等下，我有抗拒，有牴觸過嗎？”
如果有幫手，沒人願意單打獨鬥。
林凝皺了皺眉，疑惑道。
“這個。。。”
“我的那兩棟樓，都有國家佔比。我的慈善基金，一致在專心做慈善。除了楚憐一直追着我不放，我有做過什麼嗎？”
“這個他們給你的評定是危險級外籍人士。”
歪着頭的林凝，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回想起資料上的備註，寧忠軍眯了眯眼，沉聲道。
“我危險嗎？你們還是先查查到底是誰做的評定吧。”
林凝撇了撇嘴，回顧過去，自己除了買買買，除了跟自己較勁兒，啥事兒沒做。
就這麼被扣了個危險級的帽子，還是外籍，真是有夠冤的。
“所以說你並不介意和國內合作？”
“我爲什麼要介意？”
“如果這些合作會。。。”
“沒人能監聽到我，外公你直說就是。”
“如果這些合作會侵犯到腐國利益呢？畢竟這是你從小生長的國家，你還是這裡未來的公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