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雨如珠,彈擊着地面,乒乒乓乓是砸在地面的聲音,嘩嘩啦啦是雨珠破碎的聲音。
歐野瑜完全不能理解,訥訥的說:“我召喚了你?我的聖靈太虛弱,連火焰都曾受不住。”
赤月在火堆旁坐了下來,向歐野瑜招了招手,是以她過來。
也只有現在,歐野瑜才知道自己被雨淋了個透心涼,忍不住全身發起抖來,趕忙跑過去坐下,把身上厚厚的外套和毛衣都脫了下來,只留一件襯衣。衣衫溼透了貼在歐野瑜身上,在火光的跳躍映照下,顯得她的身枝玲瓏小巧。
赤月手掌一擡,火焰猛的變大,將歐野瑜整個人都圍了起來。赤月收回右手,手背隔着兜裡託着下巴,看着歐野瑜說:
“你的聖靈現在的確很弱,但那只是潛在的力量很強大,又很特殊,所以成長起來很慢。也正是因爲你的聖靈不強,所以我現在纔出現。”
歐野瑜把溼了的襖子和毛衣攤開放在火焰旁,隔火望着赤月說:
“我的聖靈很特殊?”
赤月沉默了一陣,淡淡的說:
“人類接觸聖靈只有七十多年,不瞭解的地方太多了,你也不用再問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三年前在裁決之劍考試時召喚出來的,因爲你的聖靈太弱,不足以一次性支付所有債券,所以,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抽取你的魔力來爭取重生的機會。”
歐野瑜一聽,“唰”的站了起來,衝着赤月氣呼呼地說:
“原來是你在剝奪我的魔力,害得我無論如何修煉都不能有半點近戰,甚至還會倒退。這一次的考試居然連聖火一關都沒過!”
赤月手一壓,歐野瑜立即覺得腿很軟,又坐了下來。
“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將輔導你訓練,下一次考試就不愁了。”
歐野瑜一想也是,有一個強大僕從訓練自己,一定考試無憂了。有了赤月這麼一個強力的靠山,歐野瑜心中的鬱悶與自卑立即一掃而空,面露喜色,但立即又恢復平靜,問赤月:
“你知道怎麼訓練魔力?”
赤月依然手託下巴,聲音從斗篷裡傳出來:
“我們僕從是聖徒的門生,而九位聖徒又是首神天一親自**出來的神聖武器,你以爲如何呢?”
歐野瑜再也忍不住喜悅,手舞足蹈,嘻嘻地說:
“你們一定擁有強大的降靈之力,又非常善於搏鬥和使用武器,對不對?”
赤月輕蔑一哼,說:
“能同時擁有這兩種戰鬥方式的只有心神緋玉和深……太陽之眼聖徒,我的降靈咒力並不強。”
歐野瑜有點失望,她一個女孩子,儘管從小就開始爲了考入裁決之劍而不斷訓練,但是多多少少還有愛美之心的,成爲一個武僧,無疑是要變成一個全身肌肉的怪力女,降靈師風度翩翩,多美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想成爲武僧的辦法我也有。”
歐野瑜剛纔心所想被人看了個頭,一時害起羞,手足無措,搖頭擺手個不停,慌慌張張地說:
“沒有沒有,武僧也好,降靈也好,我無所謂了。”
赤月站起身,淡淡地說:
“那就這樣吧!”
說完斗篷鼓風,赤月化爲一團黑霧,穿過火焰纏上了歐野瑜的身體,盤旋飛轉幾圈,全部鑽進了歐野瑜的腹部。
歐野瑜趕緊拉開一腳,正看到一個黑色的圓形咒印,居然在肚臍下面,太羞恥了。不過在這樣一個生死存亡的時候,除了那些上層家族的千金,像歐野瑜這種低等人家的女孩,這種程度的羞恥還遠遠不及得到了赤月這種強大的僕從來得令人激動,不過是咒印出現在小腹而已麼,歐野瑜臉紅一下就很快適應了。
沒有了赤月的魔力支持,火焰越來越小。歐野瑜撿起地上的衣裳,摸了摸,想不到幹得這麼快,於是趕緊穿了起來。
起身要回城時,又回頭看了看荒原廢墟,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歐野瑜使勁搖頭,甩開雜念,快步往城裡跑去。
這一次有赤月的魔力支持,一層薄薄的罩子隔開了雨水,回到家時衣裳鞋子都還是乾的。歐野瑜的爸爸看到女兒沒有帶雨傘,又幹乾淨淨的,委實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歐野瑜興奮得要發瘋,根本沒想到要把自己召喚了僕從的事告訴爸爸,就直接脫衣服跑進了浴室。
打開蓮蓬頭,熱氣騰騰的水霧灑了下來,感覺好極了。歐野瑜忍不住又摸了摸小腹的咒印,一個勁兒呵呵直笑。
突然咒印冒出黑煙。
歐野瑜大驚失色,慌慌張張亂叫:“現在不能出來,現在不行啊……”
不過赤月沒管她的話,直接鑽了出來。
歐野瑜見赤月正看着自己,羞得哇哇大叫。爸爸聽到女兒的喊叫,也趕忙衝了過來,使勁拍着浴室門,喊着“怎麼了,怎麼了……”。
赤月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人,一把捂住歐野瑜的嘴,冷聲問:
“外面那個人是誰?”
爸爸聽到裡面有男人的聲音,心想自己的女兒才十五六歲,絕對不能讓人禍害了,於是使勁兒撞門。門上被赤月施加了強化魔咒,估計沒有***的穿透力是動不了這扇門的。
歐野瑜羞憤欲死,狠狠甩開赤月的手,惡狠狠地問赤月:
“你出來幹嘛!?”
“忘了告訴你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非要在這個時候出來呀!”
赤月看了看歐野瑜的身體,別過頭,看着門外說:
“我又不知道你在洗澡。”
“那你還不快進去!”
爸爸心裡着急,大概意思都沒聽明白,聽到“出來”、“進去”,登時嚇壞了,玩了命的撞門。撞得碰碰大響,樓上都有人在罵了。
歐野瑜看赤月又變成一團黑霧鑽進了咒印裡,心跳稍微降下來一點點。拍着門對爸爸說:
“沒事了。”
“什麼沒事了,裡面那個男的是誰!”
“裡面沒有人啊!”
“我聽得清清楚楚,還看到了!”透過毛玻璃,倒是能看見人的形體輪廓。
“什麼!老爸你居然偷看自己的女兒洗澡!”
“那個男的是誰啊!再不說我撞進去了。”
歐野瑜慌得要死,大聲喊着“不行不行”之類的話,反而讓她老爸更加起疑。使勁一撞,卻沒想到赤月已經撤開了魔力,一扇小小的毛玻璃門哪禁得住成年人這麼一撞,登時把玻璃撞了個粉碎,人也因爲剎不住摔了進來。
有一個男人闖進來,歐野瑜現在的臉色已經可以殺人了。
而此刻所有的羞憤、暴怒,都化作了短短三個勝過驚雷的字: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