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赤月何去何從,夜鶯在飛船上就再也呆不下去了,覲見了神聖學院的幾個老頭就找了歐野瑜一起離開了飛船,動身前往庇護所第三層。
夜鶯之所以要找歐野瑜一起去找赤月,是因爲赤月本性並不壞,兩人之間只是有許多誤會。
三途長川,萬物寂寥,這裡是第三層與第二層的唯一通道。
歐野瑜不喜歡吸血鬼,儘管夜鶯毫無惡意,於是兩人一路無語。
穿過三途長川,入眼處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這裡的天空和第二層相似,沒有太陽,但是吸血鬼居住的第二層是雲月相生的夜景,而這裡卻又無數的星辰,許許多多各種顏色的月亮,點綴以無數彩色星子,這裡的天空是一片無盡的宇宙。
樹木在星光和奇怪的衛星照耀下,枝丫生長得極其怪異,彎彎曲曲像葡萄藤一樣毫無規則的到處蔓延。地上的草發出藍色的熒光,把樹木映照成青黑兩色,詭異十分。
“這裡是妖精之森,小心點。”夜鶯牽着歐野瑜的手,小聲的說。
“什麼是妖精之森。”
夜鶯看了看周圍,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於是拉着歐野瑜一邊往妖精之森深處走去一邊說:“妖精之森十分巨大,就像你們人類居住的第一層和我們居住的第二層一樣。”
“你是說整個庇護所的第三層全是這片森林?”
“嗯!妖精之森裡住着一個十分殘忍嗜血的種族,就是那些妖精。帝國定居在第二層的暗影之地時,因爲木頭和礦石不夠用而進入過這裡,遭到妖精的捨命反抗,帝國軍隊付出了慘重代價纔在這裡奪取了區區三個據點,而這三個據點還是後來陛下親自和妖精交涉,用暗影石礦和一些其他東西作爲交換才勉強保住了在這裡的維持權利。”
“人類一直不敢輕易和暗夜帝國爲敵,也是忌憚你們的帝國軍隊,想不到這裡的妖精居然能讓你們損失慘重,看來是真的很兇殘啊!”
“不僅兇殘,而且還十分狡詐。他們是天生的暗夜獵手,當他們躲藏在黑暗裡的時候,以吸血鬼的視力都發現不了。他們出手襲擊又快如閃電,訓練有素的騎士都很難躲避,經常被一擊殺死,簡直就是幽靈。我們現在不在三個據點的保護範圍內,一旦遇上了獵手就必死無疑了。”
歐野瑜被赤月嚇唬過,被彼夜抓住過,也遇到過下界劣魔的襲擊,但是那樣的經歷都不如夜鶯所說的妖精恐怖。赤月初次見面時只是想嚇唬自己,出手拖沓;夜鶯擋着自己的面從過來,還能與之鬥上一個回合;至於惡魔,那隻巨鴉劣魔實在太遜了,居然被自己和麗莎聯手幹掉了。而這裡的妖精,居然連馬級(騎士階位)的吸血鬼都很難逃脫一擊必殺的襲擊,換做是自己,估計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掛了。
想到這裡,歐野瑜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夜鶯感覺到歐野瑜的動作,放慢了腳步,把頭湊到歐野瑜臉旁說:“別害怕,小心點就沒事了。軍隊之所以被襲擊就是因爲他們是軍隊,動靜太大了容易被發現,於是就遭了埋伏。我們兩個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被他們發現了。”
歐野瑜挺了這番話心中稍安,放輕了腳步跟着夜鶯繼續走着。
“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什麼事都要你哥哥給你出頭,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到這裡來找人。”
“這裡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開發妖精之森時,帝國軍的副指揮就是我。”說完夜鶯眼神黯淡下去,低聲地說:“被位置的危險和瘋狂的人類夾在中間的恐懼,我身爲公主怎麼能夠有半點的軟弱,我也多想天天在媽媽的懷裡撒嬌,陪哥哥出去到處玩,加入爸爸沒有離開我們,也許就能飛上天穹摘取天上的星辰了。”
“……”
歐野瑜從小失去母親,那樣的悲傷與無奈她還是能理解的,她曾經不理解的是母親爲什麼要死,死就是永遠見不到了嗎?後來她明白死亡的概念了,面對殘酷的現實,她反而對母親的死看淡了,因爲生活中的母親已經遠去了,因爲歷經磨難練就了一顆滄桑的心,讓她失去了對遠去事物的熱情了。
突然出現的悲傷的對話,讓兩人禁不住各自回憶起曾經的生活,於是兩人各懷憂傷,無聲的走了許久。
森林深處,妖精閉上眼睛,單薄的眼皮遮住了他們發亮的眼睛,卻遮不住他們敏銳的目光。一隻妖精發出絲絲的蟲鳴,另一隻接着發出同樣的聲音,第三隻妖精卻悄悄的潛伏在樹上,上好塗有麻醉毒藥的小型弩箭,又在尖銳的毛頭上塗好麻醉的烈藥,靜靜的在獵物將要經過的地方等待着。
在這樣的黑夜裡,夜鶯和歐野瑜毫不知情已經被妖精發現,依然朝着妖精的埋伏圈走去。
嗖!
一道細細的破空之聲突然想起,寒芒一閃即逝,一根細小的棘刺已經扎入了夜鶯和偶也月的手臂裡。
“糟糕!”夜鶯驚恐的叫了一聲。
“快爬呀!”歐野瑜猛地抓住夜鶯的手腕,朝着旁邊迅速跑去。
“沒用的,他們已經得手了。”夜鶯有點悲傷搖搖頭。
“只要還沒被抓到……抓到……就……能……怎麼……回事……頭好……好……暈……”
撲通,話音未落,歐野瑜和夜鶯就一起倒了下去。
“抓到了兩個吸血鬼。”一隻穿着灰狼皮毛衣服的妖精向一個頭戴紅色羽毛,看起來像是頭領或是隊長的妖精報道。
“能看出她們的身份嗎?”裝飾得像隊長的妖精冷冷問了一句。
“她們穿得尋常,但是那些一個吸血鬼衣服上的紋路很特殊,像是某個吸血鬼鬼族的服裝特徵。”
“切,不能輕易殺掉啊!該死的吸血鬼,先帶去和族長商量一下,看大巫師大人怎麼說。”
“是。”小弟妖精也很不甘心的捏了捏拳頭,但是爲了整個妖精的和平,身份尊貴的吸血鬼真的不能隨意殺害。
妖精領了隊長的命令,用繩子把兩人分別綁起來,拖着往議事廳一樣的湖光灣走去。
妖精們帶着俘虜進入湖光灣,夜鶯和歐野瑜依然處於昏迷麻醉的狀態。
隊長招呼了一聲,族長、大巫師和許多長老紛紛聚集而來,在湖光灣的白色岩石平臺上架起了祭祀用的天台和幹木柴。
族長戴着夜行雀的翎毛帽子,坐在白石平臺指向天空最大的星體方向。他向身前的衆多妖精紛紛致意問好,接下來,他威嚴的擡起手,沉着嗓子,用洪亮的聲音說:“第一,取血!”
巫師聞言向族長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微微發黃的白骨匕首,在夜鶯和歐野瑜的手上各割了一刀。巫師又取來兩隻陶碗放在夜鶯和歐野瑜的手腕下,讓她們流出的血滴落在碗裡。
過了一會,兩隻碗各收集了半碗血。
族長又說:“嘗血!”
巫師端過兩隻碗,先嚐了嘗歐野瑜的血,嘖了一聲,然後又嚐了嚐夜鶯的血。巫師的舌頭一接觸到夜鶯的血,臉色立即變得十分怪異,雙眼紅光一閃而過,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
“大祭司,血液如何?”
“很正常,這兩隻吸血鬼都是尋常身份。”
“那好,驗血!”族長站了前來,準備接過祭祀遞來血液。
誰知巫師一動不動,大聲對族長說:“他們只是卑賤的吸血鬼而已,何必讓族長來嘗他們的血,就讓我吾出現在處決了她們。”
說完,巫師抓起剛纔割傷夜鶯和歐野瑜的白骨匕首迅速地朝夜鶯的心臟刺過去。
“住手!”
巫師沒有停下,匕首眼見就要刺到了吸血鬼的弱點位置時,一支細小的短箭寒芒一現,準確無誤的刺中了巫師的手腕。
“祭祀大人,生命是值得尊敬的,哪怕她們是吸血鬼,在處死之前,應該遵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更何況,處決的人應該是抓到她們的獵手,而不是你。”
祭祀丟開匕首,用左手捂住傷口簡單檢查了一下。傷口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支骨箭是沒有毒的。於是往後退兩步,對着族長哆哆嗦嗦的說:“這……是,請族長驗血,檢驗我嘗血有沒有出差錯。”
祭祀重新端起放在木桌上的兩碗血,慢慢走向族長。
族長結果陶碗,先嚐了嘗歐野瑜的血,的確不是那幾和自己簽訂合約的吸血鬼貴族的味道。
結果第二碗,族長就要嘗的時候,巫師突然轉過,衝太想使勁動了動嘴脣。臺下一個妖精突然衝了上來,將尖銳的指向夜鶯狠狠刺了下去。
之前誘捕夜鶯和歐野瑜的隊長手腳靈敏,在這個妖精衝上來的瞬間就拔出了彎刀。長矛即將刺到夜鶯心臟的時候,隊長的彎刀已經斬入了長矛的長柄裡。
隊長的彎刀斜斜的砍入了長柄,使勁一擺,長矛就被推開,貼着夜鶯的左肋插在了地面上。
那個妖精來不及收回長矛,隊長的第二刀已經砍了過來。妖精來不及閃避,被一刀斬掉了右手。熱血從妖精的肩膀噴出來,灑了歐野瑜一臉,將歐野瑜驚醒了。
隊長砍掉了那妖精的手臂,猛地順着刀勢一撞,將妖精撞出老遠。
族長對下面發生的事情看也沒看一眼,飲下夜鶯的血。他的臉色猛然變了,結結巴巴地大聲說:“黑……黑王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