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光與暗,新的旅程

赤月站在那裡,那端正的樣貌與彼夜居然有三分相似。

“我的母親是人類,我的父親是惡魔,我和你,是同類。”

“是麼?以你的實力,成爲暗夜帝國的聖殿騎士輕而易舉,爲什麼要跟在小瑜的身後呢?”

“呵,小瑜?叫得真親密!”

“我能保護她,可你不能。你身爲小瑜的僕從,儘管是假冒的,但是居然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這一次還差點害死她。”

“一個弱者,救了也沒用,她遲早是會死的。”

“她以後都不會遇上這種危險。”

“哼!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那天在喪鐘海灣上的那個女吸血鬼是你妹妹吧?我想這句‘不會讓她遇上這種危險’你也一定對她說過,但是,如果不是那個神秘人出來,她可就死定了。”

“就算沒有他來,夜鶯也不會有事,紅蓮可不忍心下手。”

“哦?”

“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是說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已經說過了,人類的神聖聯盟和你們暗夜帝國結盟共同對抗惡魔的緋紅王朝。”

“你以爲我暗夜帝國需要和人類聯手才能生存下去嗎?”

“沒錯!”

彼夜冷冷一哼,不予回答。

“外面的人類已經被惡魔擊潰了,很快就會進入學院,也很快就會進入庇護所,暗夜帝國也不會太久了。緋紅王朝議會七大魔王你是知道的,而今他們摒棄成見,一同離開了地獄,率軍攻打人類和吸血鬼,如果不聯盟,人類和吸血鬼都會消失。”

“人類爲什麼會輸給那些惡魔,區區一個梅菲斯特還不足以讓裁決之劍覆滅。”

“你錯了,梅菲斯特可是欺詐魔王。這場戰爭在開始之前,城裡的人就已經人心惶惶,學院內部也產生了很大分歧,更加可笑的是毒牙帕拉丁居然背叛了人類,她偷襲裁決之劍的院長,使其重傷,隨後又斬殺了不少執行官級別的先驅者,大大削弱了人類的力量。這纔是梅菲斯特的戰爭。暗夜帝國內部的矛盾一直十分激烈,主張進攻人類的一派與保持中立的一派天天在議事大廳上鬧騰。這對梅菲斯特而言是個絕好的理由分化你們的力量,因爲,你們吸血鬼最仇恨的不是惡魔,而是人類。”

“你既然知道我們最恨的是人類而不是惡魔,你又要怎樣說服他們爲了對抗緋紅王朝而與自己最大的仇人聯盟呢?”

“很簡單,讓他們知道緋紅王朝的厲害就行了。”

“怎麼做?”

“假如人類在表世界的三大學院全部被惡魔輕易消滅,是不是足以震懾你們暗夜帝國裡的那羣白癡?”

“這是個好主意,即便是將來打敗了惡魔,人類的實力也已經不能和我暗夜帝國對抗了。”

“既然如此,回庇護所去吧!這件事你還得和你們暗夜帝國的國王商量商量,而我,也需要向聖靈學院稟報一下才行。”

“等等。”歐野瑜從彼夜懷裡出來,冷冷地說:

“你千方百計要讓人類和吸血鬼聯盟,目的又是什麼?”

“嗯?我還以爲你完全沉浸在吸血鬼的愛撫裡了,沒想到還是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回答我的問題。”

赤月轉過身背對歐野瑜,擺了擺手,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了夜色裡。

過了三天,梅菲斯特的大軍掃除了所有障礙,浩浩蕩蕩開入裁決之劍,吸血鬼不得不放棄剛剛從惡魔和人類手中多來的領地,跟隨暗夜王子彼夜退回了位於澳大利亞的庇護所。其他兩個地方——海南島與斯里蘭卡上的神聖之劍與毀滅之劍兩座學院也陸續在幾天內被奧丁(Odin)與撒旦(Satan)兩大魔王率領的軍隊做攻佔,逃出生天的人少之又少。

緋紅王朝議會兩大魔王聯手進攻人類在表世界的基地,並且在短短几天內就將人類在表世界花費了數十年心血建立的三座魔法學院完全摧毀。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神聖聯盟,一時間人心惶惶。就連暗夜帝國也引發了許多的爭論,主戰派紛紛勸說國王要趁此機會進攻神聖聯盟,主和派則以彼夜爲首紛紛勸說國王與神聖聯盟簽訂和約一起對抗緋紅王朝。

(注:之所以是兩大魔王聯手而不是三大魔王聯手,是因爲魔王梅菲斯特·菲里斯是撒旦的忠實奴僕,他雖然也是議會七魔王之一,但是完全聽命於鮮血熔爐的主人——黑天使撒旦。具體的情況將在後來的地獄之行詳細描述。)

公元2058年3月12日,緋紅王朝第三魔王奧丁在凱恩斯(澳大利亞東北沿海的一座城市,也是庇護所入口所在地)召喚出能產生雷與火的雲潮。

公元2058年3月16日,緋紅王朝第二魔王撒旦在凱恩斯建造祭壇,並殺死三千劣魔作爲祭品,開始模擬第七魔王艾歌(Echo)的能力,準備召喚通往庇護所的傳送門。

神聖聯盟與暗夜帝國的聯盟已經勢在必行,撒旦建造祭壇的第二天,神聖聯盟教皇與暗夜帝國國王在連接庇護所第一層和第二層的中途川簽訂合約,聯盟正式成立。

在新體系下,第一層與第二層的居民開始互相流動,吸血鬼的軍隊也從第二層上來。

彼夜和夜鶯比肩站在夜行者戰艦上,俯瞰地下的來來往往忙碌不休的人類,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種厭惡的感覺。

戰艦漂浮在空中,在地面投下一大片黑色的陰影。人類沒有見過在現實中見過真正的飛行戰艦,尤其是這樣的戰艦居然還是被自己驅逐的劣等種族吸血鬼造出來並且駕馭,心中震撼之劇難以想象,萬千人類無一例外紛紛擡頭望着棺材一樣的十字架樣的夜行者在天空緩緩飛行。

歐野瑜作爲人類派往暗夜帝國的使者,也一直跟在彼夜身後。彼夜雖然救過她,但歐野瑜會變成吸血鬼也是拜彼夜所賜,心中的仇恨反而遠遠高出感激,儘管她的父親並沒有對歐野瑜表示過有半點厭惡吸血鬼。歐野瑜現在待在彼夜身邊,也是有原因的,其一當然是因爲神聖王朝的指令,其二是因爲她憎恨赤月,但是赤月是吸血鬼的事已經公開,以他的能耐必然能在暗夜帝國謀得一個極高的階職,想要爲自己和麗莎復仇,就不能夠裡他太遠;至於其三,是因爲歐野瑜憎恨、厭惡自己,她不能允許變成了吸血鬼的自己和人類繼續生活在一起。

“彼夜,你知道赤月在哪裡嗎?”歐野瑜打開艙門,走到甲板上和彼夜、夜鶯站到一起。

彼夜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母親大人在國王面前推薦他,現在他可是聖殿騎士。”

“因爲是聖殿騎士,所以你不知道他在哪裡?你是暗夜帝國的王子,區區聖殿騎士你應該是能找到的吧?”

夜鶯轉過身,輕輕搖了搖頭,對歐野瑜說:“新上任的聖殿騎士都會接受一個秘密任務,出了國王和母親大人,沒有人知道他接了什麼任務,去了什麼地方。”

“是麼?”歐野瑜看起來有點失望,轉過身又從艙門進去了。

“哥哥,要不要去求求媽媽,也許媽媽會告訴我們赤月去了哪裡。”

彼夜握住夜鶯的手,望着不遠處的神聖學院。

“你爲什麼要去找赤月?”

“不是呀!小瑜她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我想幫她……”

“傻瓜,她不是想赤月了,而是想跟在赤月身邊,找機會殺了他。”

“怎麼會?”夜鶯很吃驚,她以爲歐野瑜和赤月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是她在暗夜帝國唯一的熟人,現在有點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所以纔想去找赤月的。

“夜鶯,我聽說昨天往晚上赤月領命去找國王的時候和一個聖殿騎士打了起來,好像你也被捲了進去,而且還受了傷。”

“這……嗯……我不希望他們繼續戰鬥,就插手了。”

“你真傻,你的身體那麼弱,怎麼可以插手聖殿騎士間的戰鬥呀!”彼夜擡起右手,溫柔地撫摸夜鶯的頭,像是在安慰和教訓她一樣。

夜鶯低下頭,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但是他們會戰鬥都是因爲我。”

“嗯?因爲你?”

“嗯,那個騎士很不滿意帝國與人類聯盟,剛剛從國王那裡過來,就在花園裡遇見我了。他臉色很難看,可能是因爲覲見國王時說了一些反對聯盟的話被國王訓斥了,結果就想把氣發泄在我身上。但他正氣勢洶洶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時,赤月就來了。赤月一見到我們就放出鐮刀衝了過來,那個騎士也放開了我,用聖殿長矛和赤月打了起來。”

“這樣啊!”彼夜撤回雙手,轉過身將兩手架在甲板的欄杆上,嘆了口氣說:“全是我害的,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被那些主戰派攻擊了,還有上次在裁決之劍的喪鐘海灣,如果不是有那個神秘人,我都不敢想象你被他們抓住了會有什麼後果,尤其是那個該死的紅蓮,披着人皮的禽獸!”

彼夜只給夜鶯一個背影,卻讓夜鶯覺得自己最親愛的哥哥如此悲傷。夜鶯輕輕從背後抱住哥哥,側着臉貼在他背上,苦澀地說:“不怪哥哥,是夜鶯太任性了,給哥哥添了許多麻煩。”

“夜鶯,你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嗎?”彼夜的問題很突然,讓夜鶯有點吃驚。

“不知道,他把那個變態紅蓮嚇跑以後就離開了,過了沒一會哥哥也回來了,我都沒來得及和他說話。”

“這是你向母親大人提過嗎?”

“說過了,媽媽似乎也對那個人的身份很感興趣。”

“看來,我們已經知道了赤月的任務了。”

“嗯?”夜鶯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他是受命去找那個神秘人了。這人如此強大,又願意出手保護你,又不肯對紅蓮下重手,顯然也不希望我們和人類開戰,而是暗中幫助赤月促進帝國和人類聯盟。我想母親大人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而赤月的任務也必定是去尋找那個神秘人,勸說他來幫助帝國與惡魔做鬥爭。”

“原來是這樣,但是要去哪裡找他呢?”

“表世界已經沒有人類生存的餘地了,即使他再強也沒用,庇護所的第一層和第二層也從來沒有沒聽說過有這樣奇怪裝束的人存在,那就一定是第三層或者更往下了。”

“下面?那會不會很危險?”

彼夜微微一笑,拍拍夜鶯的頭,湊到她耳邊說:“危險,你也一定會追上去的,不是麼?”

“……”

“丫頭,居然學會臉紅了。”

“沒有。”

“聲音太小了,聽不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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