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凌驚呆了,在同階之中,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無力感,根本沒法還手,兩人的實力,一個天一個地。
而且,他還是凌劍閣持劍大弟子。
他是凌劍閣的門面。
別說他原本的實力就不弱,哪怕再弱,又有幾人敢對他動手,不怕凌劍閣找上門嗎?
但今日,似乎這幾人誰都不怕凌劍閣。
更加可惡的是,這個出手的蘇青,爲什麼這麼強大,葬星湖又是什麼勢力?
劍凌無法抵抗,除了滿腦子胡思亂想,他沒有任何辦法。
蘇青一共點了劍凌十指,這位凌劍閣的持劍大弟子,終於完全失去了戰力,不過他畢竟已經是域主之境,哪怕傷勢再重,也不至於死掉。
劍凌躺在地上,仰頭看着天穹,今日是他修行以來,最爲黑暗的一天。
身體在以一種並不慢的速度修復,鮮血已經止住,他的境界已經註定了,他的傷勢,其實並不重。
按理說,他已經能夠起身,已經能夠站立。
但他沒有這樣做,他有些畏懼。
劍凌也不知道自己在畏懼什麼,最初,他以爲自己畏懼的蘇青,但感受着方纔身體上的疼痛,其實,他覺得似乎這種疼,並非不能承受。
哪怕再來一遍,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既不畏懼蘇青,那麼畏懼的是什麼,是我自己嗎?
劍凌捫心自問。
他不願起來,是怕面對一個失敗的自己,他是一個天才,是凌劍閣的驕傲,他從來沒有想過,同階之中,有人能夠讓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原本他還嘲笑別人孤陋寡聞,但現在看來,似乎他自己,也很孤陋寡聞。
凌劍閣的另外兩名弟子直接驚呆了,他們也是同階之中,絕頂優秀的人,他們一向認爲,域主一重之境,能夠比他們強大者,應該舉世也找不出幾個。
但今日之事,卻讓他們意識到,過去的一切所想,似乎都是假的。
世人沒那麼弱小,而他們,沒那麼強大。
“不去看看你們的師兄嗎?”蘇青淡淡說道。
兩人這時才從自我懷疑中驚醒,連忙來到了劍凌身邊。
裘輕狂本就知道蘇青實力強大,所以對這樣的結局並不意外,異地而處,若是他面對蘇青,大概也是同樣的結局。
所以裘輕狂沒有嘲笑劍凌的意思,他看着蘇青,有些訝異的問道,“葬星湖也對神石礦脈感興趣?”
蘇青捂嘴輕咳一聲,隨即笑道,”興趣自然也是有一些的,但長輩們抹不開面子來爭搶,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爲他們並不知道神石礦脈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動手。
所以,我就來探一探情況。”
裘輕狂點了點頭,葬星湖的態度很明顯,他們對神石礦脈有些興趣,但如果這座礦脈不夠大,他們便也懶得動手。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情況。”蘇青淡淡說道。
血衣沒有意見,他甘願等待於此,本來就是因爲要等蘇青,與雲天門的命令,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現在蘇青開口,他立時便答應了。
然而,一旁的裘輕狂卻沉默了。
血衣微微一怔,注意到了裘輕狂的異樣,問道,“怎麼,裡面還給你留下陰影了?“
裘輕狂搖頭苦笑,“實不相瞞,我不希望你們擅自闖入。”
“哦,這雲天門難道很強?”蘇青有些詫異。
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作爲神石礦脈的擁有者,雲天門的實力應該很一般。
哪怕一個域主也沒有。
修爲最高者,也不過只是古神巔峰,而且似乎古神巔峰也沒有幾個。
這樣的勢力,難道還值得小心謹慎。
“雲天門內,有域主嗎?”呆在一旁,許久沒有開口,快被幾人遺忘的無爲道人突然問道。
裘輕狂沉吟片刻,看着幾人,鄭重說道,“雲天門,確實很強,但有沒有域主,我不知道,我之前進去,只見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的修爲,不過只有古神七重。”
血衣一怔,“古神七重,但你並沒有打贏他?”
裘輕狂有些慚愧的點頭,“不僅沒有打贏他,我在他手中,根本沒什麼還手之力。”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臉驚愕,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從裘輕狂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個古神七重,能夠越階與域主一重交手,已經極爲難得。
更不要說,他竟然還讓一位域主一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蘇青看着前方,沉默片刻後,展顏一笑,“實不相瞞,你這麼一說,我對雲天門的興趣更大了,很想去見識見識到底是怎樣的古神七重,能夠有這樣的實力。”
話音落下,他便向前跨出一步。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要見識,在這裡見識便好,沒必要非得過線。”
苟初墨扛着棍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他扭了扭脖子,看着裘輕狂,笑了起來,“你的表現還算不錯。”
隨即,他又看向了血衣與蘇青,說道,“兩位也請在外面等着。
你們若是非要過線,那我可能就不會留情了。”
蘇青拱手抱拳,說道,“我對雲天門沒有惡意,只是想要見識一下神石礦脈。”
苟初墨揮了揮手,“神石礦脈有什麼可看的,不就是一堆臭石頭嗎。”
蘇青笑了笑,“倘若我一定要看一看呢?”
苟初墨掂了掂神棍,說道,“除非我家宗主同意,否則你就是在找死了。”
“我想,你家宗主會同意的。”蘇青說道。
苟初墨直接搖頭,“願不願意,那得看宗主的心情,你想什麼,不重要。”
“呵呵,真是有趣。”蘇青笑道,“古神七重之境,真的有可能戰勝域主嗎?
我其實不是很信。”
裘輕狂眉頭一皺,蘇青這句話雖然是在質疑苟初墨的實力,但同時,何嘗不是在質疑他?
他一直都很尊敬蘇青,蘇青的表現,也一直讓他無比的佩服,但這句話,讓他對蘇青的印象,變的非常糟糕。
“呵。”裘輕狂輕笑一聲,心道,“果然是大勢力的天才弟子,骨子裡的傲氣,一直都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