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我看了眼旁邊的譚炎開。
此刻的譚炎開就像尊石像一樣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微眯着眼睛,在夜色裡就像似沒睡醒,但見我扭頭看向他時,他立刻緊抿了下嘴脣,又重重生合了下眼皮,對我做了個沉默的表情,他出來時已經叮囑過我,讓我不要多說話,應該就是指這些事情。
見此我只好閉嘴,不明白這是在搞什麼,繼續看下去吧,看看到底還會出現什麼稀奇的事兒。
此刻,界石蔣已經派人去找到了那個李艾。
僅僅是片刻間,甲板上就出現了一個身着副艦長服的瘦高男子,他被幾個士兵帶了過來,那人一臉削瘦,看起來表情有些陰鬱。
“你是逸仙艦的副艦長,李艾嗎?”
界石蔣先是冷冷的高聲問着來人。
“回大統帥的話,在下正是李艾。”那人忙拱手答道。
點點頭,隨後界石蔣獰眉繼續凜然追問道:“逸仙艦的艦長顧紅聲稱,是你傳我的口諭,讓逸仙艦出海的,有這回事嗎?”
聽到這話,那個李艾猛然擡頭,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慌無助的表情,忙上前拱手說道:“大統帥明察,我從未接到過大統帥的口諭,我想,大統帥如果有這類命令,也會直接交待給顧艦長,我是沒有權利命令顧艦長私自出海的,請大統帥不要相信片面之詞。”
“你…,李艾你,你,你陷害我。”
聽到這話,那個叫顧紅的艦長氣得頓時暴跳起來,幾乎要衝破士兵的阻攔,恨不得把那個李艾給踹下艦去。
“顧紅,你還有什麼話說?現在證據確鑿,你就是要私自帶領魔法戰艦叛逃,實爲罪大惡極。”
突然,界石蔣提高聲量斷喝道,隨後他又高聲繼續命令着周圍士兵道:“來人,把顧紅給我拿下,同時,把逸仙艦上的所有共好黨人都全給我拿下,我懷疑這是共好黨人蓄謀造反,他們陰謀叛亂,全給我拿下,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
聽到這話,周圍早已經準備好的士兵立刻高聲迴應道,之後他們便衝上了軍艦,立刻抓人。
“界石蔣,我明白了,原來是你串通李艾,栽贓給我,你們目的是打擊我們共好黨,我告訴你,這事兒不算完,到哪裡我都能說出理來,你別想誣陷我們。”
那個顧紅此刻好象終於明白了什麼,雖然已經被捆了起來,但他依然憤怒的大叫不止,直到被押上囚車還在大喊着。
靠!我無語了,到最後話鋒一轉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顧紅是共好黨的人啊!
“走,我們回去吧!”
譚炎開見我的表情,急急的催着我離開,也不和我多解釋,讓我們直接回去,看來事情已經結束,我們只是來做個見證人的,見證一個叛逃者人贓俱獲的現場。
居然用這種手段?這應該算是手段吧?我心中不是個滋味,百味雜陳!
扭頭我想問問譚炎開,可我問他什麼呢?
問他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嗎?
這還用問嗎?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我也猜出個眉目,譚炎開這個人,很多時候就是個老好人,誰也不想得罪,愛打擦邊球,但這樣的性格也有壞處,總想在旁邊撿便宜的他有時就導致他的意見會被強勢的一方給綁架,很容易被拉上賊船。
尤其在兩黨紛爭這件事情上,譚炎開總不可能站在共好黨那一邊的!
所以他就是個同明黨中的隨大流人員,他與界石蔣的關係又好,如果界石蔣有了什麼主意,一定會拉上他,讓他跟着自己幹,而且譚炎開只是站在一邊當個證人,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所以我問他也等於是白問。
我更是說不了潭炎開什麼,因爲這是譚炎開自己的處事哲學,而在眼下兩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這更是他的生存哲學。
我什麼也不能說,況且我說過自己不理會政治的!
而這件事其實和我關係不大,這是兩黨相爭的結果,我不想站在任何一邊,而且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這事兒一定是界石蔣在搞鬼。
就算聯想到今天上午界石蔣他們說的事情,我也只能說是,有九成把握,不敢說百分百說這完全是界石蔣導演的一場鬧劇。
這件事有可能是顧紅要叛逃嗎?
這種結果我已經想過了,他如果想叛逃,就沒必要再回來的,而回來後還要像個傻子樣的被人隨意抓到,還要當着界石蔣的面說,是界石蔣派他出海的,什麼智商能想到這樣的理由?所以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那,這件事有可能是李艾單純陷害顧紅,爲了得到艦長的位子嗎?
有這種可能,李艾身爲副艦長,當然想坐到艦長的位子上,不排除有陷害顧紅的可能性。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界石蔣的行爲就解釋不清楚了,界石蔣把這事情草草定性,直接把矛頭指向顧紅,不懲罰李艾,並且突然把問題擴大到所有共好黨人的身上,這明顯就是在擴大事態,而且是有針對性的擴大行爲。
如果界石蔣事前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的話,我想,在這件事上他最公平的處理方式就是將顧紅和李艾兩人全抓起來,進行詢問,這樣纔會把問題弄得水落石出,但界石蔣顯然不想要那樣的結果,他只想這麼定性,他只想認定這就是共好黨的集體行爲。
所以這樣想來,這事情很明顯了,就是其中某些人想把這件事情擴大,想利用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同明黨人一直想壓制共好黨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界石蔣剛剛上任大統帥,甚至有想進一步成長的願望,他需要支持者,但做爲同明黨中資歷尚淺的人,他必須要做出些事情來取悅同明黨內的那一部分人才行。
而,在現在這個階段,同明黨人還不想得罪羅斯帝國,畢竟他們還沒有實力明目張膽的去得罪一個強大帝國。
不過界石蔣也同樣知道,羅斯帝國的人希望這次的北伐能成功,羅斯帝國已經給同明黨提供了兩次的軍事援助,他們當然不希望這些援助都打了水漂,所以,可以說羅斯帝國人也急切的等着這次北伐的勝利成果。
羅斯帝國也不希望這次北伐像上次一樣,再被一陣叛亂擾黃。
可,偏偏在北伐前,就明晃晃的出現了一場叛亂。
一艦叛逃,讓本來就緊張的兩黨矛盾再次升級。
這會讓羅斯帝國的人膽心,第二次北伐的事情會再次擱淺,那樣羅斯帝國不可能再第三次給拿錢的,相關人員也會被免職處理。
那樣羅斯帝國前兩次拿的錢就等於白拿了。
同時,這件事也可以把共好黨拉下水,現在兩黨對峙起來,有了矛盾,讓羅斯帝國現在必須就要做出決定,必須要給同明黨一個說法,否則同明黨是可以把這次事件做爲不再北伐的藉口,甚至是當成不再與羅斯帝國合作的藉口,是的,反正援助那些東西,該拿的同明黨都已經拿到了,同明黨不怕現在把事情談僵。
這是一箭三雕的辦法,一方面打擊了共好黨,同時同明黨最少現在已經取得了逸仙艦的控制權,還可能用這次事件繼續擴大,繼續做文章,把共好黨的勢力全部都清除掉,同時這又給羅斯帝國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羅斯帝國想繼續合作,必須要給到同明黨一個說法和一些相應的條件,他們才肯出兵北伐,否則,同明黨就可以用後方不穩的藉口,拒絕出兵,那樣羅斯帝國特使根本沒辦法向上面交差的。
而之前上午,界石蔣很自信的說,羅斯帝國一定會同意他壓壓共好黨的勢頭。
看來,界石蔣的信心就來源於此。
閉上了眼睛,我覺得這政治陷井太黑暗了,我不玩政治是對的,太他孃的陰險了!
和這些人玩不起呀,這些人天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而對於界石蔣那個傢伙,我覺得之前還是小看他了,人才啊!這無中生有的本事,這機會和火候掌握得,可以說真是絕!但,這傢伙真是太他孃的陰了,和他在一起,我心裡都感覺沒底!總是擔心哪一天被他賣了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我是絕不玩政治的,累呀!絕不參與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