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個喜歡八褂的人,只是風影客的身份實在神秘,我很想了解一些風影客的武功路數,畢竟他現在是我比賽要挑戰的對手,所以我想側面瞭解一下風影客。
而且現在是放假在家,也沒什麼事兒,我等於是找烈獒聊聊天也好,而且我還給烈獒準備了十枚個金幣,不管他能不能提供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我都準備借這個機會給他些錢,就等於是感謝他當年‘送’給我那本手抄的《東罡鬥氣訣》了。
烈獒那傢伙在村子裡過得也挺苦的,十枚金幣夠他娶個老婆的了,免得讓他總是勾引寡婦。
來到學堂外,此刻已是黃昏,在金色的夕陽下,我看到吳先生弓着身子正在給學堂旁的一個小菜園除草,吳先生靠教書的收入很是微薄,他年紀大了,不能上山打獵或是挖野菜,於是他就整理了這個小菜園,平時他自己吃菜都是從這個小菜園裡種出來的,所以他侍弄得很精心。
其實在這個村子裡活着的人,都不容易。
弓着瘦得已經要露骨的腰,我看到吳先生的駝背比幾年前更嚴重了,他的山羊鬍子比以前也稀疏了很多。而且現在已經是傍晚,天色朦朦黑,估計吳先生的視力不太好,他用力的低着頭去鋤草,生怕不小心把菜給鋤到了。
“吳先生,我給你帶來了些城裡的特產。”
我笑着拿出一包在長盛沙買回來的點心,對着菜地裡的吳先生喊道。
可,吳先生依然眯着眼睛在菜地裡仔細的鋤草,沒理我。
“他耳朵背了,你有什麼話就大點兒聲說。”
這時,學堂旁邊的小屋方向傳來一個很是熟悉的粗獷聲音,對我粗粗的嚷道。
扭頭看過去,一張刀疤臉出現在小屋的門前,果然是烈獒,現在他已經快有四十歲了,山裡人到了這個年紀很少有刮鬍子的,所以他的鬍子已經在他的下巴上打了卷,不過他臉上的刀疤依然醒目。
“烈獒,正好我也給你帶了點城裡的點心,兩份,你和吳先生每人一份。”
我笑着說道,然後直接走向了烈獒,正好,我就是要找他,所以我直接走過去,含笑着把點心交到他的手裡。
剛纔我回來時,在村口已經和他們見了一面,所以我們也不必再客套,山裡人都很實在,很直接,沒那麼多的囉嗦話,烈獒接過了點心包,笑着先聞了聞,然後那刀疤臉還露出一副很滿足的樣子,其實那樣看起來很猙獰,他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這種點心香,已經好多年沒有嚐到它的滋味了,呵呵。”
見烈獒說到這裡,我立刻順着他的話直接問道:
“你以前在長盛沙待過?”
聽到我問的這句話,烈獒臉上的滿足神情猛然僵木的凝結在那裡,像似想起了什麼,目光顫動的快速掃看了我一眼,然後眼睛快速轉了一下,又迅速低下了頭回答道:
“噢!以前,只是路過長盛沙而已。”
之後,他立刻低下頭,拿出一塊點心就猛吃了起來,不過他吃得很急,他應該知道我是在長盛沙上學的。
看到烈獒的樣子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下,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讓自己尷尬而不願回憶的青年記憶,不過我不想聊烈獒的過往,我只想聊些風影客的話題,這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於是我像往常聊天一樣,歪着頭,很平靜的問着烈獒道:
“還記得,你帶回村裡的那隻飛鏢嗎?”
“咳咳!”
正在吃着點心的烈獒,猛的劇烈嗆咳了一陣,此刻他已經驚愕的擡起了頭,瞪着牛樣的大眼珠子看向我,喉結在上下的動個不停,他的樣子明顯的十分緊張,不過他眼睛繼續忽閃了下,然後眼珠子又是快速轉了一圈,想了想小心的問着我道:“那飛鏢,怎麼了?那不是,很普通的嘛!”
“哦……!那飛鏢其實並不普通,到現在爲止,除了當年你手上那一支,我只看到過有一個人在使用那種飛鏢。”
我已經發現了烈獒的異樣,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的樣子像似在忌諱着什麼,但這個話題已經聊了起來我不好就此停下,當然現在我更是好奇,索性繼續說下去,我倒是真有興趣想了解下烈獒和風影客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
“你看到過,有人在用那種飛鏢?”
聲音都有些發顫,烈獒難以置信的低聲小心翼翼的問道,此刻他看向我的目光已經不穩,可以說是抖動不停,甚至他臉上那個刀疤都跟着他臉上的橫肉跳動不已,那樣子看起來像似很驚恐,見我在不解的看着他,他忙又低下了頭,想了下後,他突然又快速擡起了頭,急促而小心的問道:“你,你認識,用那種飛鏢的那些人?”
不知道烈獒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我很是疑惑,但看來,烈獒對此像似十分在意,不知道這其中涉及到什麼,所以我順着烈獒的話如實說道:
“算是認識吧,我們只是見了兩次面,說過一次話。”
我也不方便說出自己在拳館中的事情,所以只是簡單的像似隨意的說道。
此刻,聽到我說認識用飛鏢的人,我明顯感覺得到,烈獒的身子驚抖了一下,然後他的呼吸都已經屏住,身體更繃得緊緊的,甚至他手中點心都快被他的大手握碎了,他自己還沒有查覺。
按說風影客只是二十幾歲,而烈獒是四十歲,他們之間並不會有什麼交集,而這時我突然想起,剛纔烈獒說到那支飛鏢時,說的是,那些人,看來風影客不是一個人,是那些人都在用這樣的飛鏢,而且烈獒一定對他們有所瞭解,甚至他們之間可能還有什麼交集。
我已經說過話了,在等着烈獒的下文,可烈獒現在卻不說話。
這樣的僵立了一會兒,我們之間靜了下來。
烈獒的眼睛還在忽閃着,低頭想了好一陣,突然擡頭他看了眼遠處還在鋤地的吳先生,然後又低頭想了想,之後對我擺了擺手,那意思是這裡說話不方便,他壓低聲音說道:“走,我們到林子裡去說話。”
說完,烈獒就已經轉身走向了旁邊的樹林。
我不明白,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烈獒在耳朵背的吳先生旁邊都不敢多說,但我真的對風影客的情況越來越好奇,如果能知道他的一些信息,或許會對我有所幫助,所以我邁步跟在了烈獒的身後,向樹林裡走去。
踏着沒有路的荒草叢,烈獒向最濃密的樹林深處走着。
“難道你以前認識用那種飛鏢的人嗎?”
我們兩人向樹林中已經走出了很遠,可依然沒見到烈獒停下腳步,於是我邊走邊問着烈獒的背影。
這是傍晚,在已經昏暗的樹林中,烈獒的身子在前面微微僵凝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着,同時背對着我說道:“只是一面之緣,但這一面卻讓我終生難忘。”
“怎麼會這麼說?”我更是好奇的問道。
“你真的想知道他們的情況?”烈獒說到這裡時,他的呼吸變得又有些凝滯。
“我很有興趣,怎麼你不方便講嗎?不方便講就算了!”
我可以感受到烈獒的緊張,所以我試探性的反問了一聲,如果他覺得這個話題涉及一些隱私,他可以不講,我也沒必要非要揭人家的底,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試着瞭解一下風影客的信息,沒有*迫他要講的意思。
前面的烈獒此刻放慢了腳步,他似乎在猶豫着,好象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但很快,他就又用很堅決的語氣說道:
“你仔細看過我臉上這道刀疤嗎?”
說完,烈獒轉過身來,指着他自己的臉,估計是他認爲傍晚的樹林有些黑,他怕我看不清那道刀疤,然後他就向前跨了一大步,走近些,給我看他臉上的傷疤。
其實,經烈獒這麼一提醒,我已經想起,他臉上的刀疤極像似飛鏢留下的疤痕,那刀疤給人印象很深,就算是我不去看他臉上的傷疤,我也能想出那道傷疤的樣子,我一歲時就已經記住了。
但現在烈獒把臉靠近了我,我卻不好意思不去再看一眼那道駭人的傷口。
傍晚黑暗的樹林中,一張猙獰的刀疤臉向我靠近,可,就在這時,我看到烈獒臉上那道刀疤在急促的跳動着,這顯然是因爲臉上的肌肉異常的緊張,牽動着那道刀疤也在跟着劇烈的跳動。
“他爲什麼會這麼緊張?”
就在這個念頭從我腦袋中一閃而過之時,突然我又看到,從烈獒的眼睛中猛然射出一抹精芒,隨之他的雙眼轉化成兩道獰悍的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