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潤東哥現還是隻是個大孩子,但他在我們村民眼裡是很被尊重的,這主要是因爲他雖然家庭富足,可他卻從不以強凌弱,而且還經常給大家一些幫助,所以在村裡人眼中,大家一直是把潤東哥高看一等。
而對於我們家來說更是如此,潤東哥給我們家雪中送炭,同時又教我認字,給了我們家很多的幫助,所以我父母一直叫潤東哥爲潤少爺,而潤東哥在我的面前既是兄長,又是一個老師,可今天潤員外居然在我們二人面前當面斥責他,讓潤東哥很是下不來臺,他有很強的自尊,以前小的時候他可以忍氣不做聲,可現在他年紀大了,自尊心也變得更強,此刻他被老爸罵得臉色漲得通紅,倔強而好勝的脾氣讓他有些接受不了父親的訓斥,身子一挺,他毫不客氣的就給潤員外的話頂了回去:
“豬我早就餵過了,而且家裡來了客人我不能招呼一下嗎?”
氣得一瞪眼,潤員外在外人面前被兒子頂撞顯然更是惱火,他立刻用更加嚴厲的語言來斥責自己的兒子:“用得着你招呼嗎?讓你餵豬都喂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相信以前潤東哥偶爾出現的反駁,都是被他父親用這樣的方式給平息和鎮壓下去的,但今天不同,今天有我們在旁邊看着。
此刻的潤東哥像似一座已經噴發了的火山樣,噴發出來之後就不準備停息,他立刻梗梗脖子又倔強的給潤員外回道:“我能幹什麼?我能幹的事情可多了。”
“你還來勁了,你能幹什麼?就會看書,看書能讓你吃飽飯嗎?讓你餵豬你喂不好,讓你放牛,你把牛放丟了,還得要我去山裡找,你說說,你能幹什麼?”
相信以前潤員外很少被潤東這麼頂撞,今天當着外人面被兒子頂撞,他便一股腦的數落起潤東的諸多不是,把陳年舊賬都翻了出來。
同樣是在外人面前,潤東哥也覺得份外難堪,與此同時,在惱怒中的潤東哥不想讓父親證明自己一無是處,他要證明自己行,他憤怒的說出了自己的驕傲:“哼!最少我在村裡人的口碑,就比你強。”
這是村裡盡人皆知的事實,潤員外刻薄的性格並不受村民歡迎,而潤東哥在村裡人的心目中卻被衆人所推崇,被村民所接受,這就是潤東哥認爲,自己比老爸強的地方,他認爲這是他的驕傲。
“你,你……”
潤員外氣得臉上已經變了顏色,潤東說的正是他的痛處,用手顫抖着點指着潤東,吼道:“你個敗家的孩子,還有臉說,你是用我下攢來的錢去賣人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拿着家裡東西去送人情嗎?我養你等於養個吃裡扒外的畜牲!”
我和老爸站在這裡,都是異常的尷尬。
我老爸本來還想上去幫助勸一下這二人的,但聽到後面的話,他也沒辦法插話了,因爲潤東哥也把他家裡的東西給了我們家,我們也是潤員外所說的,吃裡扒外的幫兇。
眼前的是一個十分倔強而好勝的孩子,聽到潤員外罵出這麼難聽的話,潤東哥倔強的立刻針鋒相對的喊道:“我就要把家裡的東西都給人,看你能怎麼着?這些東西給誰吃,都比爛在你這裡好!”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潤員外氣得臉色紫紅,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可潤東此時的脾氣好象比潤員外還大,他立刻又毫不示弱的回道:“我就是要把家裡的東西給人!”
“潤員外……”老爸知道不好,剛要上去勸阻,可是已經晚了。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傳來。
傾刻這個小院裡變得一片寂靜,周圍的空氣像似突然都變得凝滯了一般。
老子打兒子,這應該並不是什麼大事兒,恐怕家家都會有這一幕,可當着外人的面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尊心極強的潤東哥被潤員外打了耳光,讓我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潤東哥捂着通紅的臉,眼睛裡既有委屈又有不甘的瞪着潤員外。
我和老爸剛要上去勸阻,可潤東哥猛的轉身,頭也不回的就向外跑去。
“潤東,潤少爺!”
我老爸急得大喊着,見潤東不回頭,他忙對潤員外說道:“不要讓潤東少爺亂跑呀!這附近的山上是有魔獸的。”
說完我老爸就追了出去。
此刻,潤員外也知道事關重大,是的,讓兒子亂跑,如果跑進山裡是很容易出事的,此刻他有些後悔那一巴掌,於是他慌忙的也跟着追了出來。
我也在關心着潤東哥的情況,雖然跑的慢一點,但我也一路小跑的蹣跚着跟在後面。
可當我吃力的跑到村頭時,看到潤東哥居然跑到了村頭的懸崖上,在與潤員外等人對峙着,顯然,潤東哥還是個孩子,他跑不過大人,又不想跟着父親回家,他用着自己的方式在逼迫着衆人,此刻他正怒氣衝衝的大聲喊着:
“你們不要過來,你們過來,我就跳下去。”
我們全都驚呆在這裡,沒想到潤東居然會這麼激動,以前溫文爾雅的潤東,他的脾氣會突然變得如此火爆。
這懸崖雖然不高,只有二十幾米深,但這山崖下面全是堅硬的石頭,如果真的要跳下去,不死也會被摔成重傷,所以沒有人敢再向潤東哥身邊走,大家只是遠遠的勸解着潤東,這一刻人們好象才突然意識到,潤東再倔強,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很容易做出一些過火的舉動,再說,山裡的孩子如果倔強起來,更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潤東哥,不要呀!”我很是焦慮的喊着,可是我人小言輕,周圍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回來,也不怕丟人,你這是在鬧什麼?”
潤員外此刻雖然態度上強硬,但語氣上已經明顯放緩了許多,他知道潤東的脾氣倔,真的把他逼急了,說不定他真的會跳下去的
面對父親的數落,潤東冷着面孔並不說話,恐怕他也不想這樣,但現在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他不想輕易的妥協。
音召山村是個小村子,有一點大事小情的在村口喊一嗓子,整個村子都能聽見,現在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快村裡人就都跑了出來,圍過來很多人,村裡人樸實,又都對潤東印象不錯,所以大家都過來勸着潤東。
此刻的潤東只是倔強的扭着頭,不說話。
我老爸見此,知道潤東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臺階,於是他忙上前對潤東說道:“潤少爺,你聽凌叔一句話,今天這事情不管是誰對誰錯,畢竟你是小輩,你給潤員外陪個不是,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潤東哥身子僵了僵,他顯然也想快點結束眼前的困境,被別人這麼圍觀,他心裡也不舒服,但他倔強的心裡還是想着讓自己堅持點什麼。
見潤東不回答,我老爸只好又看看潤員外,說:“潤員外,潤東還小,您今天就別再跟他生氣了,讓潤東回家吧,有什麼事兒,回家解決。”
潤員外當然不想再僵持下去,不過周圍村民都在這裡看着,他也不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於是他想了想說:“行,只要今天讓潤東給我跪下,陪個不是,今天的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讓兒子給老子下跪,這不算是過分要求。
在這裡的民俗中,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就算沒有今天這些事情,讓兒子給老子下跪也僅僅是表示尊敬,潤員外這麼做只是在村人面前要回點顏面罷了。
見潤員外首先做了讓步,我老爸忙轉身笑着對着潤東哥說道:“潤少爺,潤員外已經給你鬆口了,你快給你父親跪下,陪個不是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潤東哥,不知道掘強而好勝的他會怎麼選擇。
站在那裡猶豫着,又快速想了一下,潤東哥這一刻的眼中還是有着一絲倔強和堅定,想了想後他突然轉過身對向潤員外,單膝,跪在地下,之後低着頭快速說道:“今天的事情我只錯了一半,所以我只陪一半的不是。”
單膝在地下快速的跪了一下,潤東哥又迅速站起,然後轉身向村中走去。
“你……”
潤員外氣得臉色鐵青,兒子給老子下跪,哪有跪單膝的,但知道潤東的脾氣倔,他也不好再與潤東生氣,擔心着兒子的倔脾氣會再激動的做傻事,他漲紅着臉暫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無奈瞪了潤東的背影一眼,潤員外只得向家中走去。
(本文中的潤東只是山裡的一個普通的孩子,他的成長需要一個過程,但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都是有合法出版物可查的,看在作者這麼費力的查資料的份上,也請各位砸砸鮮花和票票支持一下吧,新書,請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