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裡的教書先生,現在對我們這些見過世面的人來說好象真的沒有誘惑力,但我心裡依然暗暗吃驚,不是因爲別的,而是聽到潤員外讓他兒子去當老師的這句話,我覺得潤員外是非常瞭解他兒子的,他知道潤東哥適合做什麼,最少他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
其實潤東哥從興趣和性格上來說,他是非常適合當老師的,但如果他堅持想把自己練成魂者的話,那他未來的前景還會更好一些,說不定還能在盛華帝*隊中謀個差事,不過以我對潤東哥的瞭解,他直率的性格並不會喜歡官場的爾虞我詐,所以那條路他不一定能選,是的,潤東哥是直率的,就算有時他偶爾想用些爲人處事的小技巧也會表現得很露骨,他並不擅長那些虛情假意的表演。
因此,我一直認爲教書生先是非常適當潤東哥的選擇,當然並不是村裡的這個先生職位。
潤東哥沒想到父親會主動和自己說話,而且父親說的明顯是一番好意,又在主動向自己示好,只不過他不能答應父親的要求,也不好直接拒絕,此刻就需要潤東哥表現得圓融一些,於是潤東哥只是低着頭略顯生硬的說了一聲:“再說吧!”
潤員外能聽得出潤東的弦外之音,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但這次他沒有生氣,估計他也想開了,自己有三個兒子,爲什麼要把他們全都栓在自己身邊,如果有本事,能出去闖蕩一番事業不是更好?
潤夫人知道潤東哥的性格,知道潤東哥並沒有接受這個建議,他們家中的爭執通常都是潤夫人從中做調和,於是她笑着對我們大聲說道:“走累了吧!快回家休息休息。”
衆人都知道潤東和他父親間的關係,所以大家也都說些輕鬆的話題把我們迎進了村裡。
在與衆人說笑着的同時,我粗略的向人羣中看了一眼,有些奇怪,沒有看到一個人,潤東哥家的迎接隊伍中,這次潤東哥的父母都來了,兩個弟弟也來了,但獨獨少了一個人,很重要的人,潤東哥那個大他四歲的媳婦居然沒有來,沒有來接他,按說這樣的場合不應該少她的呀!
“也許有什麼事情忙吧,沒能過來,或者是潤家人怕潤東哥有牴觸情緒沒讓她露面。”我心裡狐疑的猜測着。
很快,我們進到家裡,大家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後,我拿出些外面買的小吃分給衆人享用,又講了些外面的新鮮事,大家開心一番,然後衆人散去。
待衆人走後,父母看着我就是一個勁的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顯然他們認爲是我這個兒子給他們爭了臉,在山村裡,能走出山村的人都會受到別人的羨慕,更何況我們這麼榮耀的回來,他們更是開心。
“爸媽,這是給你們買的。”
爲躲開父母那灼人的視線,我忙從包裹中把布料拿出給了老媽,把她的視線吸引到別處。
“我們的衣服都夠穿,買這麼好的料子幹啥!”老媽口氣中帶着責怪,但臉上還是帶着笑容接過了布料,兒子的一番心意他們哪能拒絕。
之後,我要拿出另一個重要的東西了。
我從包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個神秘的魔法燈。
古銅色的外殼,彷彿走過久遠的歷史,上面奇異的魔法符文圖案更是讓這東西充滿了迷幻色彩,一個全新的從未見過的奇異東西在震撼着偏遠山村人的內心。這一刻,爸媽和弟弟三人眼睛只是直直的,彷彿定了格,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他們此刻甚至是屏住了呼吸,像似生怕驚動了面前這個東西一樣,估計此刻在他們的腦海中一定想象着,這東西以前應該是給帝王皇家用的。
我也不跟他們三人解釋,把手指伸進小孔內,輸入鬥氣。
唰!
現在是黃昏時分,我們家這個本因爲林間遮蔽而變得有些暗黑的小屋瞬間亮得如同白晝。
老爸三人驚得立刻用雙手去遮擋那刺眼的光芒。
“這是啥東西?”弟弟問。
“魔法燈。”
“魔法燈?哪來的?”老爸緊張的問。
“買的。”
“買來的,這東西得花多少錢?”老媽更是緊張的問。
“一個金幣。”
屋裡靜了好一陣,顯然爸媽他們覺得這東西肯定值一個金幣,說一百個金幣他們都信,關鍵是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用一個金幣買來的東西讓他們定然覺得一定十分奢侈,只有弟弟不關心錢的事,他在興奮的圍着這燈看來看去,歡
喜得不行。
此刻的老爸媽顯然已經把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問題上,想了想,老爸還是糾結的問道:“我們在出門時,只給了你一個半金幣,你上學要交學費,哪裡來的錢買這東西。”
知道老爸是擔心我在外面涉險,擔心我的安全,其實我買這東西的錢的確是來路不明,如果我真的說出從龐清健家搶來的錢買的,他們或許能理解我,畢竟那傢伙殺人無數,但相信他們一定會爲我擔心,所以我不能告訴他們這些,理由我早想好了,就把贏貴仔錢的事說一遍,說完後我又加上一句:“你們放心,那些貴族少爺有的是錢,這點小錢他們根本不再乎,我除了贏錢還贏了很多其它的好東西。”
聽我說是正大光明贏的,父母他們稍稍放下心來,外面的世界這些山村裡的人真的不懂的,反正村裡人贏了東西是不能要回去的。
不過他們還是叮囑我在外面要小心,得饒人處且饒人等話,見我答應他們這才鬆了口氣,這時再看這魔法燈就怎麼看怎麼喜歡啦。
“你們聊吧,我去做飯。”
老媽叮囑完纔想起到了吃飯時間,忙興奮的去做飯。
老爸笑呵呵的走到院中,他還是坐在那張熟悉的石椅上,以前我小時候他就是坐在那裡給我講故事的,我現在不能爬到老爸的腿上,於是拿了個小木凳坐在了老爸身邊與他聊起了天,黃昏的傍晚,山村中這樣的時光是最恬靜和美好的。
兩個人慢慢的聊着,我們更多的是在享受這個溫馨的過程,當然從聊天過程中我知道了潤員外已經替潤東哥還清了他從我們家借的兩個銀幣,而且潤東哥從周圍鄰居借的錢,潤員外都替潤東哥還了,可見潤員外早就有了與潤東哥冰釋前嫌的意思。
聽到老爸聊起潤東哥家的事情,這時我纔想起之前疑惑的一個問題,忙問老爸:“爸,今天我怎麼沒有看到潤東哥的媳婦來接他呢?”
昏暗中,老爸的臉突然一肅,片刻後他才無奈的搖頭說了三個字:“去世了!”
“什麼!!去世了?”
我以爲我聽錯了,所以我忙再次大聲問着老爸。
但見老爸在昏暗又重重的點了點頭後,我知道我沒聽錯,傾刻間,小院中的氛圍變得全是迷茫和困惑,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太震撼了,以至於我喉嚨哽得都說不出話來,怔在那裡,我記得我和潤東哥才走出去不到半年時間,而潤東哥的媳婦才娶進門三年時間,就去世了,這怎麼可能?想想她從十八歲到了潤東哥家,現在她的年齡也只有二十一歲吧,這個年齡,離死亡這樣的詞彙,應該很遠很遠的纔是,這太讓人意外了。
驚愕了過晌後,我纔想起忙問着老爸道:“她是怎麼去世的?怎麼會這麼快?”
“你和潤東走後不久,潤東的媳婦就突然得了場急病,開始看起來也不嚴重,那女孩還很要強,估計是怕花錢,不想去看醫生,結果兩天後就病得起不來牀了。”老爸說這事時的語調顯得很心酸,可能他覺得那女孩應該用鬱鬱而終來形容更恰當吧。
村中人都知道,娶那個媳婦並不是潤東哥的本意,所以潤東哥一直在冷落那個女孩,或者說是潤東哥在藉着冷落那個女孩來向父母表明,自己要出去上學的決心,那個女孩在這件事情中顯然位置最爲尷尬,恐怕她一定是以爲自己做的哪裡不夠好,所以纔會讓潤東哥一直不理她,而且最終潤東哥還離開家,等於是拋棄了她,去外地上學,想必那女孩心中必是不好受。
“潤東哥也一定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他會怎麼想?相信這件事在他的心裡也一定會掀起一個不小的波瀾吧。”我心裡沉重的想着。
是的,我相信這一定會在潤東哥心裡掀起一個巨大的波瀾,雖然在他們家中,潤東哥與他的父親鬧得很僵,看似冷落了親情,可當你看到潤東哥對他母親的態度時就會知道,他對家庭看得有多重。而且潤東哥從骨子裡的性格就是同情弱者,這從他對我們村民如此照顧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他的媳婦在他們家這個環境中可以說就是一個弱者,而現在這個弱者就在潤東哥與自己家庭的爭執中離世了,雖然說那個媳婦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但那也等是潤東哥拋棄了那個人,而那個人就在他拋棄中這樣離世了。潤東哥能平靜的對待嗎?這又會在潤東哥的心裡留下什麼呢?
不要說潤東哥,就連此刻的我心中都已經浸滿了酸楚,更不要說做爲當事人之一的潤東哥了,我想他的心中一定會無比的悲憤。
(一會兒還有一更,正在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