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臻臻取出一團沾着王路鮮血的布塊,看那顏色,卻分明就是三角內褲的一部分,她纖細的手指夾起布料,湊到鼻尖,深吸一口氣。
如飲佳釀。
突然,馮臻臻皺了皺眉,更仔細地嗅了嗅內褲--奇怪,這塊布料上,除了她熟悉的王路的血液和汗味外,還有另外一種新的古怪的體液氣味。
這氣味,在她的對王路的記憶裡,從來不曾存在過。
然而,這氣味,卻又讓她極度沉醉,極度迷戀。
比王路之血對她的誘惑力,還要強。
馮臻臻迎着陽光,仔細檢查着布料,布料上,除了血漬和汗跡外,還有一塊淡淡的黃色的洇漬,那不明的氣味,就是從這淡黃色的洇漬散發出來的。
馮臻臻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她閉上眼,細細品味。
一種深入靈魂--如果智屍也有靈魂的話--的歡愉,瞬間流過她的全身!
天哪,馮臻臻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在歡呼,在舒展。
這從王路身體裡流出的奇特物質,所攜帶的基因物質是任何血肉都不能比擬的!
馮臻臻還沒有完全覺醒的智商和記憶,自然無法理解,這一片內褲上的污漬,其實就是王路的精液。
今天一大早,王路因爲夢到馮臻臻而夢遺,他尷尬之中怕陳薇發現,來不及洗一下身體,只是匆匆換了條內褲。
套句《紅樓夢》裡寶玉初試雲雨情裡的描述,就是部分“冰涼一片沾溼”就此留在了褲頭上。
這精液自然不同於普通的血肉。
雖然說“一滴精十滴血”是鄉下老頭老太嚇唬“擼主們”用的,但精液裡所含的遺傳基因物質毫無疑問是最完全和最豐富的。
馮臻臻突然品嚐到這含有王路所有dna片段的物質,頓時如飲瓊漿,臉上甚至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她如飢似渴般,將整塊布料塞到了嘴裡,嚼也不嚼。一口嚥了下去。
真是--太好吃了!
馮臻臻躲在後院焚化爐的角落裡,一口一口,硬是將滿滿一袋子沾着王路血肉的髒物,連那些剃下的毛髮。都生嚼硬吞地塞到了肚子裡,這才舔了舔嘴角,滿意地回到了衛生院。
經過王路的病房時,馮臻臻望着緊閉的門,不禁煥發出來自內心深處的笑--原來,朝思昔日暮想的東西,就在自己身邊。這感覺,真好。
晚上的時候,王隊長因公受傷的消息就傳開了。
封海齊剛帶着武裝部的人員搜索物資回來,到家聽封詩琪告訴他這個消息,轉身就想出門到衛生院看望王路,封詩琪忙道:“臻臻姐說,王隊長在衛生院睡了一覺,醒來就一個人溜達着回家去了。想來沒什麼事了。”
封海齊這才轉回身,嘀咕了一句什麼,封詩琪似乎聽到了“簡直和蟑螂一起的命”什麼的。她忙着去盛飯,也不在意。
封海齊和關新先去換了衣服,洗了澡,這才坐到桌子邊準備吃晚飯--晚飯可以在食堂吃,也可以自己家裡燒,封海齊因爲有女兒女婿在家,他注重家庭生活,自打實施供給制後,都在家吃飯。
封海齊剛舉起筷子,就又放下了:“小馮呢?”
封詩琪道:“臻臻姐打衛生院回來後。就說困得緊,已經先睡下了。”
封海齊道:“這怎麼成,再累也得先吃飯啊。別以爲自己年輕就有一頓沒一頓的,傷了胃可不好。你去叫她下來吃飯吧。”
封詩琪應了聲,便上了樓。
馮臻臻的房間虛掩着,封詩琪推門而入。卻看到馮臻臻連衣服也沒脫,躺在被子上睡得正香。
封詩琪輕笑道:“昨兒脫光了睡,今天卻連衣服都不脫,臻臻姐也真是的。”上前輕輕拍了拍馮臻臻的肩,輕喚了幾聲,沒想到馮臻臻睡得極沉,根本叫不醒。
封詩琪沒奈何,只能幫她脫了鞋子,拉過被子蓋好,轉身出門時,突然發現,馮臻臻今晚居然沒打呼嚕。
封詩琪拍了拍胸口:“餓米豆腐,臻臻姐你還有不打呼嚕的時候,這要是天天都打,以後看你怎麼找老公。”
此時此刻,在王路家裡,陳薇正在埋怨:“好好兒在衛生院休息一兩天有什麼不好?我都已經給你帶飯去了,偏偏要巴巴的跑回來。”
王路大口扒拉着飯:“什麼了不得的傷,要不是錢正昂一力堅持,其實不縫針也可以。衛生院哪有家裡來得舒服。”話雖如此說,王路腿上的刺痛還是讓他臉色有些發白――異能已經過了。
王路是真心不想再在衛生院呆着了――怕見那位馮臻臻護士。不知道爲什麼,王路對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還是趕緊溜之大吉爲妙。
特別是,下午馮臻臻給他來換傷口處的紗布,王路不得不再一次脫下褲子,看到馮臻臻的一雙妙目盯着自己的傷口認真擦拭着滲出的一點鮮血時,王路,居然可恥的硬了。
幸好,當時馮臻臻正低着頭,埋首於他的胯下,並沒有察覺到不安份的光溜溜的小弟弟。
問題是,這不能怪王路啊,實在是馮臻臻的形象太過誘人――護士制服誘惑啊。馮臻臻雖然穿着一身潔白的護士裝,戴着個口罩,一絲肌膚都沒露,可在她身上顯得小了一號的緊繃繃的制服,卻勾勒出了極完美的身材。
尤其是她彎腰處理傷口時,豐滿的胸口幾乎要將前胸兩粒制服釦子給繃開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位美女護士就給自己備過皮,順帶着還在錢正昂指點下,特別關照了小弟弟一下。
一想到這一點,不硬的,那就不是男人。
所以王路硬了。
所以王路很羞愧。
孃的,果然男人都不是好貨,自己已經有老婆小三了,結果依然看見個把漂亮女人就會動性。怪不得男人都是小頭指揮大頭。
只要有性,無愛也沒關係。
混蛋啊!
所以,王路一等馮臻臻換完藥,毫不遲疑,向錢正昂打了個招呼,就在前來送晚飯的陳薇的攙扶下,回到了家裡。
臨走前,錢正昂還特意叮囑一下:“王哥,有些事其實我們身爲男人都能理解的,這個工作壓力太大,也會影響這方面功能的。這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麼好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再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吧。”
王路並不曉得錢正昂是誤會自己那個萎了,他急於離開醫院,含糊着應了聲,匆匆就走了。
這時,王路聽到老婆大人埋怨自己不懂愛惜身體,自然不能告訴陳薇自己對新來的漂亮女護士有齷齪的想法,只得嬉皮笑臉含糊道:“老婆,人家想你嘛。”
陳薇白了他一眼:“說什麼瘋話。”扭頭對陳瓊道:“陳瓊啊,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媽媽看你好像沒什麼胃口。”
陳瓊擡頭一笑道:“沒有啊,媽媽今天燒的菜很好吃啊。”
陳薇笑道:“亂拍馬屁,今天聽說你爸爸受了傷,我急着帶飯給他,菜都燒糊了。”
陳瓊抿嘴輕笑,三兩下吃完了飯,自到廚房打掃清理。
陳薇問吃得狼吞虎嚥的王比安:“王比安,你回來得早,有沒有看到你妹妹不舒服?”
王比安大口吞着飯菜:“沒有。”
陳薇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也不知道關心妹妹。”
王比安縮了縮肩膀。
晚上,陳瓊正在自己房間裡整理曬乾的貼身衣服,王比安走了進來:“妹妹,給,我用自己的卡給你買了些巧克力來。”
陳薇笑着接過:“我自己也有卡,倒是讓哥哥你費心了。”
王比安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反正我卡里的錢又用不光。我去睡了,今天下午跟着武裝部的人實習捉活喪屍,可累死我了。”
陳瓊送出王比安後,關上門,打開巧克力袋子,吃了一顆。滲入心底的甜美的滋味,讓她鬆了口氣。
今天下午,在衛生院,陳瓊再次感受到了來自喪屍的影像衝擊。
自打下崖山龍王廟,在鎮內安居後,爸爸王路不知道將那一家智屍安頓到了哪裡,自己一時找不到,關於異能淨化的練習,只得停了下來。
然而去衛生院給受傷的爸爸送衣服時,陳瓊再一次接收到了來自喪屍的影像。
這並不奇怪,從鄭佳彥的口裡得知,注射大廳有供大家解剖練習的活喪屍。
但問題是,陳瓊當時接收到了紛至沓來的多幅影像。
那表明,在衛生院裡,不僅只有一隻喪屍!
當時闖入陳瓊腦海中的影像和各種情緒太過龐雜,陳瓊頭痛欲裂,差點摔倒,她爲了不至於在鄭佳彥面前失態,匆匆離開了衛生院。
等陳瓊回到家中,急急衝了杯熱牛奶喝下後,才勉強壓住了心頭劇烈波動的情緒。
然後,陳瓊就發現,出大事了,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數學題目:自己腦海中接收到的影像很多,但能確認的衛生院裡的喪屍,只有一隻,那麼,其他的影像,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