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前世的時候,被人送的古董那是太多,可是現在沒有,一個也沒有,只能請秦衛紅想辦法。
“也行,古董商人我是認識幾個,但是你去買古董,沒有錢你必須簽字,否則,你到時候不認賬我沒有理由給你買單!”
“行,你說什都可以,只要能把古董的事情處理好。不過你知道哪兒有?”
黃一天也知道,覃愛軍說的很有道理,打蛇打七寸,拍馬要拍馬屁,給領導送禮物的時候,要是不順着領導的喜好送,相當於沒送。省裡的人的愛好就在文房四寶這一塊,像他這種玩家,已經從不入流的普通玩家變爲有幾分底蘊的收藏家,要是拿市場上一般的東西唬弄他,估計反而會適得其反。
秦衛紅想了想,皺着眉頭想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黃書記,這東西她還真的知道那兒有寶貝,不過……
黃一天很是高興的說,什麼地方,不過什麼?
秦衛紅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其實她的舅舅手裡就有這個方面的好東西,而且是不錯的貨色,當然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因爲舅舅家裡是幾代人做古董生意,只是一直不讓他們參合。
黃一天說,那很好,你和你舅舅說說,救急之用,價格什麼的都好說,以後一定會把錢給了。
秦衛紅搖了搖頭說,我說是沒有用的,舅舅不一定能捨得出手。當時姐夫爲了升官找個好東西去送人,舅舅就是沒有答應,說什麼古董是有靈性的,要是不用在正道上,對以後做生意很不好……,一句話,姐夫沒有得逞。
黃一天很是不相信的說,秦衛紅,你舅舅做生意目的還不是賺錢,價錢的事情都好說,你現在打電話給你舅舅說一聲,看看挑個精品出來,行嗎?
秦衛紅一臉爲難的表情說,我倒不是存心想要推脫,只是舅舅這個人性格跟別人不一樣,我估摸着要是我出面跟他要東西,他不一定會搭理我,所以這事情,我只能說,帶你去碰碰運氣,至於能不能成,我的心裡還真是沒數。
黃一天心知,秦衛紅要是真能把這事辦了,絕對不會麻煩自己,心裡琢磨着,看樣子,要下點功夫才行。
秦衛紅看到黃一天的樣子,安慰說,舅舅是是性情中人,性格豁達,不拘小節,到底他能不能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反正,我會盡量幫你說好話,成不成的,我心裡也沒底。
黃一天聽秦衛紅這麼一說,心裡倒是確定了那裡說不定真有好東西,於是問,他收藏的物件裡頭,有硯臺之類的嗎?
秦衛紅笑着說,黃一天,這你可真是找對人了,舅舅手裡可是有個叫“端硯”的物件,整天當成個寶貝似的,一般人連見都別想見一眼,據說,那可是從古代傳下來的真寶貝,反正我是不瞭解,對於我來說,什麼寶貝也沒有他直接給錢給我好。
黃一天聽了這話,趕緊說,秦衛紅,那你可得幫幫我,也是棒棒我們的工作,無論如何,這端硯是要定了。
秦衛紅很是無奈說,黃書記,我只能說盡力而爲吧,畢竟,那可是舅舅的心愛之物呢,對了,舅舅這輩子就喜歡清官,看不慣姐夫那樣的館混子,到時候,我提前給你先做做廣告,你去拜訪的時候,可要把戲碼給演足了,說不定就成了。
黃一天假裝不悅的說,秦衛紅,這叫什麼話,我本來也不是什麼貪官啊,什麼叫戲碼演足了。
秦衛紅伶牙俐齒的道了他一句,黃書記,如果你是清官,要這麼貴重的硯臺幹什麼?還不是拿去送人?
黃一天剛想解釋,卻被秦衛紅給打斷了說,算了算了,你也別想解釋了,越說越圓不了,我也知道這個事情也許你的心裡也不願意,可是爲了一個宏源項目你也是甘願去腐敗,我是服了你,我呢,一定會鼎力支持你的,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呢,好了,我現在就給你打電話去。
當晚,黃一天在秦衛紅的陪同下,一起去拜訪她他的舅舅常尚堂。
常尚堂正在客廳教外甥也就是秦衛紅姐姐家裡的孩子下圍棋,見了黃一天進來忙起身招呼。黃一天趕緊上前一步,“打擾了。”
常尚堂知道黃一天來的目的,之前秦衛紅已經打過電話了,請黃一天進書房談話,留秦衛紅在外面陪着孩子下圍棋。
待坐定,常尚堂微笑道:“黃書記第一次來,可是無事不登門,一定有事要說?”
“我和秦衛紅是同事,叔還是叫我小黃好,這樣聽起來不刺耳。”
常尚堂哈哈一笑說:“老百姓見了官,總是不自覺要稱呼官職,怕當領導的不高興,我現在是布衣,也不能免俗啊。”
“這樣說是折殺我了,就算是再大的領導,也有長幼尊卑之分,到了這裡,我也就是個晚輩罷了。”
黃一天從秦衛紅那兒知道常尚堂是個心胸豁達的人,稱呼什麼也不是如何看重,但一定要保持謙遜,這是起碼的禮貌問題。常尚堂對黃一天的應答看起來很是滿意,臉上帶着笑問他:“說罷,什麼事?”
畢竟是要奪人所愛的事情,黃一天感覺,這事還真不好開口,遲疑了一會,還是張口說道:“有朋友託我打聽一件東西……”
“什麼?”
“端硯。”
“嘿嘿,你消息很靈嘛。”
“常老別誤會,我也不認識這個東西,只是有個朋友他不知道在哪裡探聽到你有一方端硯,想收藏,價由你出。”
常尚堂搖搖頭說道:“你的朋友他會收藏?嘿嘿,糟蹋文物啊。”
“現在搞收藏的真正懂得文物價值的不多,不外乎把它當成了一項投資而已,像常老這樣以文爲貴的藏家,收藏界也是鳳毛麟角。”
“錯了,這方端硯也是朋友十幾年前送我的。”
他搖着頭說道:“字的好壞又豈是一方硯臺、一支筆、一張紙所能決定的?關鍵在心,一個人心邪則字邪,心正則寫出來的字也是堂堂正正。有些人不懂,一味相信什麼功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須知一切的工具都是人在掌握、在使用,好的工具有什麼用?”
他邊說邊從書櫃裡掏出一方硯臺來,拍拍上面的灰塵,“這東西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當初一個南方的朋友送我時也沒說值多少錢,如果你要就拿去吧。”
黃一天一愣,他沒想到,今晚之行,竟然會這麼順利,真不知道秦衛紅跟她舅舅說的時候,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把他給說動了,主動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自己。
黃一天過意不去,心知秦衛紅推薦的這端硯絕不是一般的物品,於是說道:“謝謝,你還是說個價吧?”
“說什麼價?我又不靠這個養老,只是個古董,是要進入市場的。”他看着黃一天,眼裡有股慈祥的暖意,“你是秦衛紅的領導,聽她的介紹,你的爲人我是信得過的,……我們各級幹部裡能這樣真心實意用心謀事、用心幹事的人太少了,尤其是爲了老百姓幹事…….”
“謝謝常叔的誇獎。”
“你在青龍乾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很不錯啊!所以啊,我相信你拿這個一定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他用手抹了抹硯臺遞了過來,黃一天小心翼翼的接過。
“我也是在仕途混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些事不得不爲之,也是正常的,做官就要知道變通,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像我們這些老傢伙,一根筋擰倒底,到頭來窮困潦倒,一事無成。”
“過謙了,你老人家如今是普安市的寶貴財富啊,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呢。所謂成功,也是有多種實現途徑的,在官場,也並不是單純以官職大小論成敗的,一個人的人品、德政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老爺子點點頭說:“你說得在理,哈哈……”
“要說人生的成功,官場的很多人,他們也遠遠不及你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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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呵呵一笑說,“是啊,說起那些貪官或者心術不正的人,所有的人都吐一口唾沫,說起我常尚堂,別人最多背後罵一句:那個糟老頭子,不懂人情世故!嘿嘿,老百姓的口碑纔是人生的座標。”
黃一天贊同道:“是啊,老百姓的口碑是檢驗一個人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其他任何人說了都不算。”
常尚堂爲黃一天這句話感到很欣慰,笑着說道:“秦衛紅和我談起過你,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錯,她是很看好你啊。”
黃一天不知道,秦衛紅究竟在她舅舅面前是怎麼形容自己的,總之,他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相當的和善,簡直是相當配合的要把硯臺送給自己,這讓黃一天反而感到內心的掙扎,他見到太多的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突然之間有個人,在他面前,絲毫不設置任何防線,還心甘情願的被他騙走這麼珍貴的東西,這讓他心裡不僅沒有得意的感覺,反而有些說不出的愧疚,或許這種感覺就叫良心未泯吧。
從秦衛紅舅舅家裡出來,天色已經很晚,秦衛紅問:“黃書記,今晚是回青龍還是留在市區?”
想到明天還要去拜見市紀委的張書記,普安的局面現在很難預測,很多人都在看着空出的位置,黃一天心裡不是沒有想法,但是知道目前自己的情況就是要取得政績才能繼續前進,否則,說什麼都是假的。
要去拜訪紀委的張書記,主要是關於秦衛紅的位置問題,上次秦衛紅的姐夫現在省委丁副秘書長說,黃一天,當時秦衛紅就準備作爲女幹部破格提拔的,這次幹部調整你一定要幫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