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副市長的話提醒我們在提拔幹部問題上思想必須改進,只要是人才就必須放到重要的崗位上培養鍛鍊,比方說咱們縣臺辦的主任黃一天同志,他的工作能力在座各位有目共睹,這樣難得的人才必須提拔重用。”
上一次的縣委常委會上,若不是蔣大寬極力反對黃一天早被提拔了,這一回衆人見蔣大寬改了口風自然更沒人反對,此次常委會上黃一天幾乎沒任何阻力被順利提拔爲胡集鄉黨委書記。這次的縣委常委會上除了黃一天領導崗位變動之外還有他的兩位熟人職位也生了變動。
一位是他的好兄弟張志和由招商引資服務辦公室副主任提拔爲縣臺辦主任;另一位則是他的老下屬縣臺辦副主任江佳欣被推薦到縣團委副書記主持工作。
在這次會議上,倒黴的金德貴則因爲飄窗在會議上被常委們一直通過做出就地免職的處分,不過看在他老爸金局長的面子上,決定等他從看守所出來後還是回到團委當一名沒有職位的主任科員。
月亮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據說還呆在看守所沒出來的金德貴得知自己被就地免職的消息後當即氣的情緒失控,在看守所裡大吵大鬧了一通,哭着喊着要見自己的老爸。金局長得知兒子在看守所的表現後,一方面對兒子恨鐵不成鋼,一方面心裡陣陣冒寒氣,他覺的這世道人心實在是太壞了,縣裡那幫領導分明是牆倒衆人推嘛。
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公安局長職位太低了,居然連自己寶貝兒子都不能保護周全,還談什麼保護全縣人民安全?
這件事讓金局長從心底裡恨透了對兒子落井下石的那幫官員,他在心裡暗暗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都等着吧,老子早晚要把這筆賬討回來。”
寶貝兒子在看守所裡關着,金局長的心情相當鬱悶,尤其當他聽說一直跟兒子不對眼的縣臺辦主任黃一天居然被提拔到胡集鄉任黨委書記,更讓他肺都快氣炸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去年連升三級也就罷了,通過公選考試提拔到正科級領導的職位上才幾個月啊?居然又被提拔重用到鄉下做黨委書記?
金局長在心裡怨恨,“縣裡那幫領導對待同樣是正科級領導的兒子金德貴和黃一天一比較,怎麼就那麼厚此薄彼差距十萬八千里呢?”
要說普水縣裡最不願意看到黃一天提拔到胡集鄉做黨委書記的人除了縣公安局的金局長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從心底裡強烈反對此事,這人就是黃一天的“老領導”朱家友。
爲什麼要在“老領導”三個字上加引號呢?諸位細想一年前的三月,那時的黃一天還在經濟開區管委會辦公室當一名普通的辦事員,朱家友時任辦公室主任,此人算是黃一天踏入官場後接觸最多的頂頭上司。
當時的朱家友打從心底裡沒把這個年輕的下屬看在眼裡,動輒呼來喝去冷嘲熱諷,心情好的時候衝他笑笑,心情不好的時候簡直把黃一天當成出氣筒。這樣的人也配當領導?一想到當初朱家友逢上不逢下的小人嘴臉,相信所有人都會從心底裡鄙夷這樣的小人。
當年的朱家友在黃一天的進行謀劃下利用張二江之手遭到了報應,他不僅沒能順利提拔爲經濟開區管委會副主任,而且被貶職到了鄉下。
不是冤家不聚頭。
朱家友去年三月被貶職下放的鄉正是胡集鄉,他在鄉里幹了一年多已經從鄉黨政辦副主任的位置晉升到了黨政辦主任的領導崗位,專職服務鄉里主要領導。
風水輪流轉。
朱家友做夢也沒想到,一年後的今天,當初在自己手下當差的小嘍囉居然一躍成爲自己的頂頭上司?最要命的是這位新上任的頂頭上司跟他之間原本有舊怨。
大家可別忘了,朱家友的老婆就是黃一天的前女友郝佳麗!
他的老婆可是硬生生從黃一天手裡奪過來的,朱家友現在最擔心的黃一天睚眥必報的個性,他既然當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上任後豈能不對自己報了當年奪妻之仇?眼瞅着胡集鄉新任的黨委書記黃一天同志很快要到鄉里走馬上任,黨政辦主任朱家友心裡一肚子苦水說不出,只能回家跟老婆說說心裡話。
“老婆,你說黃一天那個狗日的現在當了胡集鄉黨委書記,他會不會一上任就跟我翻以前的舊賬對我進行打擊報復?”
郝佳麗是個精明人,可她千算萬算也沒料到當初被自己看不上眼的黃一天居然還是支爆力如此強大的潛力股。
說實話,她一個人背地裡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一想起當初黃一天對她癡情一片的時候她沒有珍惜,後來費盡心思想要挽回的時候卻爲時已晚,她對黃一天的感情充滿了各種複雜因素。
郝佳麗肯定不是真愛黃一天,她這種市儈的女人心裡壓根就沒有真愛,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說的就是這種女人,當初她郝佳麗找老公的時候就是奔着當官太太的目標去的。女人一旦嫁了人心思就比做姑娘的時候踏實多了,對於郝佳麗來說,她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指望着老公朱家友能夠早日飛黃騰達。
這女人心裡明鏡似的,從家庭條件上來說朱家友還是有一定競爭優勢的,最起碼城裡出身經濟基礎比那些農村出身的幹部強多了,何況朱家友還有個在縣城當官的舅舅。當初她挑選朱家友當老公也真是出於這兩點現實的考慮,她唯一感到不滿意的是朱家友的個性太懦弱,遇上頂點事就慌了神,一個大男人半點主見都沒有。
就像今天晚上,一回來滿嘴抱怨說,“黃一天那個狗日的居然提拔到胡集鄉來當黨委書記,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是非要存心跟我死磕到底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拿我怎麼樣?”
郝佳麗聽了這話心裡不由想笑,她覺的以自己對黃一天個性的瞭解,以他的氣度和胸襟絕不可能爲了跟朱家友和自己之間那丁點陳年舊賬的私人恩怨特意費盡心思提拔到胡集鄉來當領導,這個人做事目的性很強,到鄉下肯定有他的想法。
當初她死皮白咧乞求黃一天跟自己重歸於好他都不肯,說明在他的心裡早已沒有自己一席之地,何況黃一天跟她分手後結交的幾個女朋友一個比一個跟出色,跟錢紅紅和秦佳妮比起來,自己這點小家碧玉的姿色立馬化成渣。
正因爲她心裡明白其中道理,這才耐下性子勸朱家友:“老公,你也別把這件事先入爲主想歪了,黃一天能到胡集鄉當一把手說不定反而是你提拔進步的好機會。”
朱家友滿臉陰晦反對道:“老婆,你別白日做夢了,就我跟黃一天之間那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把我生吞活剝就算不錯了,我還能指望在他手裡提拔進步?”
郝佳麗反而站在另外的角度勸他:“老公,你別總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我瞭解黃一天,他不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
“他不是哪樣的人?那你說他是什麼樣的人?好像你比我還了解他似的?”朱家友雙目無神盯着老婆。
郝佳麗聽出老公話裡弦外之音,遂主動靠近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輕聲細語勸道:
“老公你聽我說,要說你和黃一天之間的恩怨那是一年前就已經結下了,這一年多以來你看他剛提拔到經濟開區副主任的位置上沒多長時間又被提拔爲縣臺辦主任,這還沒多長時間呢又下來當書記了,你說他這種官迷能有時間把心思花在你身上?”
“你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深奧呢?你的意思黃一天不屑拿我當敵人看待?”朱家友臉上露出幾分憤慨。
郝佳麗連忙否認:“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朱家友滿臉不高興把自己被郝佳麗抱住的一隻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
郝佳麗從未像今天這樣心裡暗暗爲朱家友的那點政治智商着急,要是兩人這會還在談戀愛她一準當場甩了他再也不多看這個整治素質一點也不聰明的笨男人一眼,可是現在不行,他已經成了自己老公,夫貴妻榮的道理她懂。
“老公,你說黃一天爲什麼這一年多升官度比火箭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