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南素琴做飯的時候,原小生特意去看了一趟,不過也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廚房外面,隔着窗戶往裡面看。他真有些不相信南素琴這樣的大家閨秀能下的廚房。
南素琴正圍着花圍裙挽着衣袖拾掇那條還在活蹦亂跳的草魚。原小生一見之下,不覺有些可笑,心想,這妮子裝模作樣的還像那麼回事。蘭新葉說讓我來吧,殺魚可不是女孩子能幹得了的活兒。南素琴只是對蘭新葉莞爾一笑,就將魚肚子摁在案板上,順手提了根擀麪杖,照準魚頭啪地就是一下,那條魚在南素琴玉蔥一樣的手下面撲騰了兩下,就一命嗚呼了。接着拿了菜刀將魚剖腹掏空,又在水龍頭下面刺啦刺啦將魚鱗刮淨,前後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蘭新葉看的又是驚訝,又是喜歡,可她畢竟還不知道南素琴的身份,誇讚了兩句,也沒有太在意,又去幹別的活兒去了。
原小生卻看的目瞪口呆,他真想不到像南素琴這樣的人兒殺魚的技術會如此嫺熟。站在窗外就不由驚呼了起來,道:“素琴,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手能耐啊!”
南素琴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原小生,小嘴一撅,哼了一聲,卻沒有跟原小生說話,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原小生的心裡也是暗自慶幸。現在找媳婦雖然不講究什麼三從四德了,卻有一個起碼的標準:上得廳堂、下的廚房。雖然有些大男子主義,卻也是每個男人的夢寐以求。原小生本以爲,南素琴也就是上得廳堂,至於下的廚房就不敢奢求了。畢竟人家是副縣長的千金小姐。可是剛纔南素琴殺魚的一系列動作,絕對不輸於自己這個跟父母學了多年的殺魚高手。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讓原小生咋舌了。南素琴竟然承擔起了廚房裡的主要工作,母親只好在一旁幹些摘菜、洗菜、剝蔥、剝蒜的雜活。南素琴一會切菜,一會煎魚,一會調整煤氣竈的爐火大小,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模樣。
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飯終於做好了,四菜一湯,一條酸菜魚,整整齊齊第碼放在餐桌上,主食是利口的麪條。原小生迫不及待地過去夾起一塊子菜,放在嘴裡嚐了嚐,色香味俱全,一點也不比母親做的差,要是父母不在身邊,原小生真恨不得在南素琴的臉上啵一口。有妻若此,夫復何求啊。
母親更是在一旁一個勁兒第誇讚南素琴的廚藝,倒把自己這個準婆婆的身份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也不計較以後是否能轄制住這個兒媳婦了。
父親也坐下來嚐了一口,對母親笑了笑,幽默道:“新葉,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下廚不論年限,好吃纔算;做飯不在資歷,美味關鍵。”一句話把大家都說樂了。
南素琴也只能謙虛道:“伯父可不敢這麼說,我的手藝哪兒能跟伯母比呢。就是這頓飯還是伯母精心指導的結果呢。”
南素琴的話巧妙地把蘭新葉在原振東跟前失去的面子挽回了一些。蘭新葉當然也不會跟自己的未來兒媳婦爭高低,寬容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想不到,她這樣的人兒會做飯。我剛纔還以爲咱家小生端回來一個花瓶……”說着自知失口,急忙轉了話鋒,充滿歉意地拉了南素琴的手笑了笑道:“不說了,不說了,趕緊嚐嚐琴琴的手藝。”
琴琴?原小生大感崩潰,琴琴是何許人也?母親的話明顯是意指南素琴。想不到,就這麼一會工夫母親的對南素琴的稱謂竟然一變再變,從最初的南素琴變成素琴,又從素琴變成親的有點發膩的琴琴。就是自己也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啊。看來這女人拉攏人心的手段要比男人強的多了。
原小生早就餓的有些頂不住了,挑了一碗麪條,又將菜往碗裡夾了幾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母親卻在原小生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怪兒子當着素琴的面兒吃相不雅。
南素琴也知道,這是因爲自己在場的緣故,笑了一下道:“他在政府食堂吃飯也那樣,我早習慣了。”
原小生就含了一嘴麪條,對南素琴憤憤不平道:“我這麼吃飯也是爲了給你點面子,要不然吃出一副難以下嚥的表情,你心裡能舒服嗎?”
一句話把南素琴噎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愣了一下狠狠道:“再說以後不給你做飯吃!”把話題一下子就扯到了未來,說完又自知失口,臉上一陣緋紅,急忙將頭低了下去,裝作吃飯。
原振東夫婦看原小生和南素琴親暱的鬥嘴,心裡也是樂的不得了,臉上的笑容久久掛在臉上,原振動最後還是責怪兒子道:“小生,你應該有點男子漢氣概,凡事要讓着素琴纔對。”蘭新葉也寬慰南素琴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跟他爸一樣,也就是嘴上逞個強。”
蘭新葉在不經意間把戰火引到了丈夫的身上。原振東鼻子裡哼了一聲,一臉無辜地看着蘭新葉,道:“怎麼說着說着就扯到我身上了呢。”
蘭新葉就和南素琴低頭直笑,笑了一陣子,假意沒好氣道:“吃你的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都說不出的高興。吃完飯,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原振東說水產店的生意忙,起身走了。南素琴也說時間不早了,自己也該回去了。蘭新葉自然要客氣挽留幾句,又說了一會話,原小生就用單車帶着南素琴,去二級路口等車。
路上南素琴說原小生故意在家裡欺負她,原小生卻死活不願意承認,兩個人難免要打鬧一陣,自行車就在路上騎的歪歪扭扭的,幾次都差點翻車,只好推車前行。走了一截,原小生想起中午發生的一切,心中又是一陣的波動,見四下無人,一伸手將南素琴攬入懷中,在嬌嫩的臉頰上啵了一口。
南素琴雖然已經跟原小生髮生了那種事情,可畢竟是在半醉半醒中完成的,現在神志清楚,又不好意思了起來,掄起粉拳就向原小生紮了過去,卻一下子撲到了原小生的懷裡,四目相對,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兩個人,就心潮澎湃了起來。南素琴的胸脯也因激動而上下起伏不定,呼吸微微有些緊促。原小生卻早已迫不及待,嘴就向南素琴的紅脣上印了過去,手也不安分地在南素琴的衣襟裡亂摸一氣。
南素琴急忙停住了,臉上紅撲撲地道:“你也不怕人看見。”卻沒有刻意地推卻。原小生的心火早已被面前的玉人兒撩撥的忽上忽下,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又將南素琴攬入懷中,胡言亂語道:“孔子的老爹尚且跟人野合,何況你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南素琴的拉鍊拉開,路旁正好一間瓜棚,寒冬臘月哪兒來的人,抱着南素琴就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