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的眼睛落在蘭新天的臉上,怔了一會,呵呵笑了起來道:“蘭市長,你這番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對我工作能力的懷疑。”
蘭新天急忙擺手道:“小原市長,你不要誤會,我可沒這個意思,李書記和市委既然點了你的將,我相信肯定不會點錯,更何況,你在河灣和條山的工作成就在那兒擺着嘛。”
雖然跟蘭新天的談話並沒有發生多大的分歧和爭執,但是原小生還是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這位手握沂南經濟大權的市長,似乎並不是那麼自信,說話總是遮遮掩掩的,不願意將自己的意圖徹底表露出來,從他的言語中並不難聽出來,他對今天李東權在會上的工作安排和定調子的做法並不認同,但也沒有提出明確的反對意見,但,他又不甘心就此聽順從李東權。
從蘭新天的辦公室回到寓所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一進門卻發現付穎正穿了件睡衣站在客廳中看着自己,這讓原小生不禁愣在了那裡,半天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付穎笑呵呵地從沙發上撿起一串鑰匙,在原小生面前晃了晃,媚笑道:“沒有給我們的原大市長請示,就悄悄配了一把鑰匙,你不會怪我吧。”
看來這個女人是黏上自己了,怪又能怎麼樣,更何況,在李東權的極力渲染下,跟付穎的事情已經鬧得是滿城風雨,成了半公開的實事,就算想退出也沒有後路了,然而,對於付穎的這種做法,原小生還是有些反感,沒好氣道:“我說付穎,你這是怎麼回事,你這樣做,讓別人怎麼看,我們這樣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就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瞭,你現在還拿了我房間的鑰匙,萬一讓人知道了,會怎麼說,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我看這樣,你以後還是儘量少過來。”
付穎並不生氣,將雪白的雙臂吊在原小生的脖子上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給我鑰匙,所以我才悄悄配了一把。”幽幽道:“你現在是大市長,要面子,要前途,要烏紗帽,要注意影響,可是你讓我怎麼辦,你以爲我願意這樣不明不白跟你鬼混嗎,要麼,我們就乾脆服從李書記的指示精神,把婚結了,至於婚禮嘛,我也沒有多高的標準要求,一切按你說的辦,我全聽你,你說……”
沒等付穎把話說完,原小生就擺了擺手,白耐煩道:“行了,行了,行了,付穎,你不要再說了,不可能,至少現在不可能,我現在沒有結婚的打算。”
付穎淺淺一笑道:“原大市長,恐怕是……沒有跟我結婚的打算吧。”
原小生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臉上的皮膚抽搐了一下,又嚴肅了起來道:“不是跟你,不管跟誰都沒有。”還是把內心的話吐了出來,“你給我說實話,南素琴那裡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給她說了什麼。”
付穎並不在乎,呵呵笑道:“是我讓她退出的,怎麼了,在愛情面前,我有權跟她公平競爭,而且是她自願退出的,我是在尋找自己的幸福和愛,這又什麼錯嗎。”
“無恥。”原小生內心的憤怒終於迸發了出來,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怒吼。
付穎似乎沒有聽清楚,愣了一下,反而哈哈笑了起來道:“無恥,原小生,你是說我無恥嗎,我告訴你,既然你睡了我,就應該對我負責。”
原小生突然轉身抓住付穎的肩膀厲聲問道:“那南素琴呢,我是不是也應該對她負責。”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我問你,當初在河灣酒店,是誰借酒發瘋,死纏爛打打,是誰,是誰,。”
付穎並沒有被原小生嚇倒,反而攻了上來道:“是,我承認,在河灣大酒店那一次是我勾引了你,但當時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爲什麼還要上我的牀,爲什麼還要了,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無恥嗎,你這是什麼,你這是順杆爬。”
原小生一下子火透了,眼睛盯着付穎道:“付穎,憑良心說,你當時真喝醉了嗎。”
付穎呵呵怪笑道:“良心,什麼良心,什麼叫良心,是,我承認,我當時並沒有喝醉,我就是在勾引你,就是想要你,就要讓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在一步步構陷你,可事實怎麼樣呢,我做到了,你確確實實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無法控制,你敢說這不是實事嗎,我說過,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甚至比王雲平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原小生不想再跟他爭執了,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然而僅僅悔恨是不夠的,如果真的跟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這一輩子恐怕都不得安生。
一支菸抽完後,原小生將菸蒂擰滅在菸灰缸中,看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付穎道:“付穎,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哪一天,我不在官場了,也不幹什麼市長、縣長了,你還會這樣做嗎。”
這句話顯然讓付穎感到非常震驚,一副驚異的表情,瞳孔明顯放大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道:“你說什麼,你……不在官場了,什麼意思。”隨之又放鬆了下來,軟軟地靠在沙發裡道:“你不在官場能去哪兒,下海嗎,我沒有看出來你有這個能耐。”又嫵媚地笑了起來,起身鑽進原小生的懷中,溫柔道:“小生,你不要多想了,好不好,請相信我,我是愛你的,哪怕你是個叫花子,我也是愛你的,我發誓,我發血誓,無論你今後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都會忠貞不二。”
付穎輕佻的誓言讓原小生感到一陣陣的噁心,但也不好發作,勉強笑了笑問道:“你到底給南素琴說了什麼,能告訴我嗎。”
付穎又警覺了起來,擡頭看着原小生反問道:“幹嘛還要問這些,你現在已經屬於我的了,過去的一切難道還重要嗎。”
原小生違心地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能告訴我嗎,正如你所說,我現在已經屬於你的了,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付穎沉默了半天才悠然道:“我也沒有給她說什麼,我只是將我的背景告訴了她。”
“你的背景。”原小生忽然坐了起來,共事多年,甚至同牀多年,原小生對於這位幾乎跟自己齊名的沂南政界女新秀的背景始終一無所知,也曾試圖側面從李東權、王雲平等人那裡瞭解情況,得到都是諱莫如深的緘默,這也是原小生一直對付穎心存忌憚的原因,然而,爲了她所謂的愛情,卻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競爭對手南素琴,不能不說對自己用心良苦了。
“是的,我把自己的背景告訴了南素琴。”付穎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凝重了起來,“我本來並不想告訴任何,包括你在內,我要憑自己的實力得到我所想擁有的一切,而且這些年在官場,我也確實做到了,但是面對你,我實在有些無能爲力,因爲你這個人太重感情,不管我用什麼手段,對你多麼好,你都不願意放棄南素琴,這讓我非常惱火,也非常無奈。”
付穎一下子陷入到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淚水慢慢從眼眶中溢了出來,滑落在臉頰,過了一會才接着道:“你知道嗎,小生,從尉南鄉開始,我就已經愛你了,我不是一個喜歡主動的女孩,而且我知道你對我肯定也有意思,我認爲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你暴風雨般的追求,我甚至想象過用拒絕來考驗你對我的真心,然而,一天天的等待,實在讓我痛苦難熬,我實在承受不了這種煎熬,於是就在你副股進正股的時候,做了你的文章,故意不讓你上正股,說實在話,那段時間,我是既興奮又擔心,我幾乎天天都在辦公室內等待着你的到來,等待你的當面質問,哪怕是被你罵個狗血淋頭,我也心甘情願,然而我還是忽略了一點,你的個姓太強,在那種情況下,你絕對不會主動找領導評理,而這個時候的你也是最需要得到安慰,就在這個時候,南素琴出現了,她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的計劃,將我推進了萬劫不復之地,南素琴身上絕對沒有傳統女孩子的那種固有的矜持,她狐媚、妖豔,甚至於可以說放蕩,她主動出擊,天天纏着你,這讓我非常嫉妒,但作爲鄉長,也不好說出來,後來你又知道她父親是常務副縣長南振海,又跟你家有着一段不解之緣,你們倆最終走到一起,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我不甘心,我付穎怎麼會沒有較量就輸給一個副縣長的女兒,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付穎越說越激動,眼睛裡已經充滿了怨憤和悲涼,“於是我開始主動出擊,在你順利去黨校的學習的時候,又藉助我當時已經是組織部副部長的身份,爲你牽線搭橋,把你介紹給王雲平縣長,給王雲平當秘書,這樣,我就會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你,而你跟南素琴因爲兩地分居,也會慢慢疏遠,我們則會曰久生情,從以前的同事,變成朋友,再變成戀人,順利將你從南素琴的懷抱奪走,然而,沒過多久,我就發現馬天虎的女兒馬悅竟然也對你心存不軌,這讓我一下子感到危機在不斷地蔓延和擴張,我必須立即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