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縣電視臺正式出來闢謠,甄洪炎在電視裡言辭鑿鑿說,根據縣地震局的監測,條山近期絕不會有高級別地震,請老百姓不要聽信傳言,保持正常生產生活。
之後,王雲平在縣委常委會上,就此事說了兩句不冷不熱的話,說現在有些幹部,甚至縣裡的重要幹部,不懂大局,不識大體,對眼前的危機不聞不問,行政上不作爲,言辭上不負責,沒有危機感和使命感,只知道搞經濟建設,卻沒有絲毫的政治敏銳性,是非常危險的。
這話明白了說給原小生聽的,但並沒有直接點破。
王雲平隨之就談到了紀律作風整頓的事情,說目前條山最大的問題就是幹部問題,幹部不作爲、亂作爲現象非常嚴重,吃喝之風不禁,組織、紀律性差,已經直接危害到條山的經濟建設和改革發展。在全縣範圍內開展一次紀律作風整頓,已經刻不容緩。
一個整頓人心、樹立威信的老套辦法,再一次被王雲平這個精明的女人當成了工具。
王雲平說完後,在會議室看了一眼,接着道:“我這個人工作有個特點,從來不搞一言堂。我來咱們條山也有段時間了,你們應該也有所體會。大家有什麼意見,都說說吧。劉部長,就從你開始吧。”
因爲紀委書記陳振良一直生病在省城住院,樊凡在任的時候,紀檢工作一直由李天亮負責。王雲平卻跳過李天亮直接問劉雲峰。
劉雲峰放下手中的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四顧一圈,就從陳立東案開始說起,一直說到鄉鎮幹部的吃喝風,所有目標指向一個方向,縣委有必要在全縣範圍內搞一次紀律作風整頓,肅清幹部隊伍,提高幹部素質。
接着是宣傳部的女部長程月琴、統戰部部長潘力安、工礦辦主任劉子明、縣委辦主任晉穩國一一做了發言,接着是五套班子列席領導人大主任申繼煥、政協主席於紅旗等等均作了發言,言辭懇切、口徑一致。
最後,王雲平纔對身旁的李天亮道:“李書記,大家都同意了,你總結一下吧。”
李天亮的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陰雲,只是始終沒有發作。王雲平說完,李天亮馬上面無表情道:“我就不說了,保留意見吧。”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王雲平看了原小生一眼,意思是希望原小生這個縣長救場。其實她心裡非常清楚,原小生是絕不會同意在這個時候搞紀律作風整頓的,但還是想賭一把。
原小生果然道:“我也保留意見。”說完站起來就要走,邊走邊對身旁馬文傑道:“老馬,你一會跟我去一趟老城區工地。”
原小生不反對王雲平抓權立威,但是現在正是老城改造的關鍵時刻,在這個時候搞紀律作風整頓,搞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工作還怎麼搞。更何況,王雲平在開常委會之前,怎麼也應該開個書記碰頭會,給大家打個招呼,統一一下意見,再上常委會也不遲。她卻撇開幾個副書記,獨斷專行,也實在有些太過分了。
然而,原小生和李天亮的反對,並不能阻擋王雲平開展紀律作風整頓的工作。當天下午,縣委就成立了以王雲平爲組長,劉雲峰爲副組長具體負責的紀律作風整頓領導小組,直接把原小生和李天亮撇在了一邊。
晚上李天亮就給原小生打來電話,問原小生有沒有時間,想跟原小生談談。原小生知道李天亮的意思,是想跟自己聯合起來對付王雲平。但是原小生同時也知道,李天亮這樣的做的目的,恐怕因權利被剝奪而產生憤慨的成分要多於公心,便婉言謝絕了跟李天亮的見面。
正準備叫馬文傑過來繼續商談老城建設的事情,王雲平就敲門進來了。
倚門而立,王雲平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往裡面張了一眼,含笑問道:“我可以進去嗎?”那意思好像是說原小生屋裡藏了人一樣。
人已經到門口了,不讓進去肯定不行。原小生只好讓開路隨口道:“王書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坐在沙發上,王雲平才道:“在你這兒,今後恐怕不客氣不行了。”說着話,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瓶飲料,放到原小生面前繼續道:“前兩天一家飲料廠剛送來的,我嚐了一下,覺得味道還不錯。我想你這個一心抓經濟建設的縣長,肯定有興趣,就給你帶過來一瓶,試試吧。”
原小生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大概五百毫升的飲料瓶,瓶子上寫着“酸棗飲品”四個字。瓶子裡的飲料是紅色的,像血水一樣,打開嚐了一口,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有點象葡萄酒,隨機道:“我不記得條山有這種飲料,哪兒的?”
王雲平道:“條山當然沒有,要是有的話,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省城一家飲料廠生產的飲料,想利用咱們條山的酸棗優勢,就地建一個廠子,生產這種飲料。咱們剛開始不就說好了嗎,經濟建設你來抓。所以我就拿過來你讓看看。”
聽說有人願意給條山投資建廠,而且是農副產品的深加工,原小生一下子就來了興趣道:“這個好啊。只要人家願意來咱們條山投資,我們給他一切儘可能的優惠政策。”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不過有一點,他們必須保障,那就是在建廠的同時,污水處理配套要同時上馬。要不然,這個廠子,我們寧願不要。”
王雲平呵呵笑道:“你這個,什麼時候都想兼得魚和熊掌。你放心吧,你也不看看牌子,人家是大企業,難道還不知道國家這幾年一直對環保抓的緊嗎,怎麼會鑽這種空子呢。”
原小生道:“那就好。什麼時候,你把人帶過來,我想跟他見個面,具體談談。咱們條山規模企業實在太少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他們能在咱們條山建一個標準示範企業,讓咱們條山在沂南也揚眉吐氣一把,要不然每次到市裡開經濟工作會,我這臉上都覺得沒光。”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原小生忽然覺得腦袋沉沉的,丹田好像火燒一樣難受,穿了睡衣的下面竟生生地硬了起來,脹的像要爆炸一樣,悄然按了幾次也按不下去,只好藉口上廁所,用涼水在臉上澆了澆,卻發現更加難受了,連意識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從衛生間出來,王雲平正在那裡拿着遙控器翻開電視。王雲平穿了一件黑色的紗質襯衫,隱約竟能看到裡面的胸衣。原小生從來沒有見過王雲平穿過這樣的衣服,也沒有注意過,女人的衣服竟然有這種樣式,這跟沒穿有什麼區別,儘量剋制着不去看,眼睛卻不聽使喚,不是落在王雲平的身上,總想在那黑紗衣裡面尋找什麼。
見原小生從衛生間出來,王雲平翹起二郎腿,歪了一下身體,那條細軟的綿綢褲子,隨之向下脫落了一截,一截白深深的臀部馬上展現在原小生的面前。
王雲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看着原小生笑了一下,問道:“小生,你哪裡不舒服嗎?”手就搭在了原小生的額頭上。
王雲平雖說已經是四十歲的女人了,手卻細軟柔滑,修長美麗。在原小生額頭上搭了一下,又在自己的腦袋上搭了一下,看着原小生疑惑道:“也不發燒啊。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原小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好像就要崩潰一樣,身體裡像着了火一樣,將空調打開了,放到最低檔也無濟於事。下面也越來越硬,就要要爆出血一樣的感覺。
“小生,你這是怎麼了,我讓你多注意休息,多注意休息,你就是不聽。我看你這八成是累着了。”
一個聲音鑽入原小生的耳朵,是那麼的柔和順耳,分明是南素琴的關懷。轉過身體,果然發現南素琴正笑眯眯地站在面前。
“素琴,你來了?”原小生已無法控制,一把將“南素琴”抱進懷中,渾身不由一陣顫慄,“素琴、素琴、素琴……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你知道嗎。素琴……”
“我也好想你!”淚水從王雲平的眼角滾落在原小生的肩膀上。
原小生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慾,雙手纏綿着鑽進“南素琴”的衣服裡,胡亂撫摸着,一把便將那件弱不禁風的胸衣扯在了手裡。如雪般的酥胸撲棱一下跳了出來。
“素琴,素琴,素琴……”
原小生將腦袋埋在王雲平的胸前,嘴裡不住地叫着南素琴的名字……
也許在一切罪孽結束之前,上帝總是要跟人們開個莫名其妙的玩笑。王雲平自認爲不是一個只有情慾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多年未婚,但她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原小生喝的酸棗汁裡下了藥。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鬼使神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