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一下子僵住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鬼才能知道一向矜持的王雲平肚子裡到底是什麼想法呢。要是王雲平真有什麼不貴圖謀,原小生倒完全不是不願意迎合,畢竟這位三十多歲的正處級縣長,無論形象還是氣質,都絕非一般女人能比的,對於一個男人的誘惑還是相當大的。
但這個女人終究是一縣之長,終究想法非常複雜,終究不能和一般女人相提並論,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如此唐突地做出這樣不堪的舉動,到底是無意之舉,還是有意爲之,就很難讓人預料了。
“小生啊,你們這條路修的還是相當不錯的嘛。”王雲平抓住原小生的手,緩緩地站穩了腳步,“能把我滑跌一跤,就足見這個瀝青噴灑的非常密實。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光滑。”
原小生見站起來的王雲平還是有些歪歪扭扭的樣子,就把另外一隻手禮貌地扶在王雲平的腰間,道:“路修的好歹倒還在其次,要是今天把王縣長跌一跤,我的罪過可不小。”說着在王雲平的腿上看了看,發現並沒有直接着地,腿上染上泥污,也就放心了,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王縣長,你的腳沒事吧?”
王雲平試着往前邁了一步,不想腳下一軟又差點跌倒。情急之下,原小生就只好把王雲平攔腰抱了起來。如此近距離地跟王雲平接觸,原小生還是頭一次,也真沒有想到看上去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的王雲平,身上竟然跟沒有骨頭一樣,柔軟、細膩,甚至比南素琴和付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原小生突然感覺自己在這一剎那,竟邪惡了起來,連下面似乎都有了隱隱的動靜。
“王縣長,看來我今天還真犯下錯誤了。”說着話將王雲平抱在懷中,往身後看了一下,發現司機老劉並沒有把車開過來,只好對王雲平道:“王縣長,還是給劉師傅打個電話,你坐在車裡面吧。”
王雲平似乎並不服氣,又試着走了兩步,還是腳下發軟,估計剛纔還真是把腳崴了,也不在堅持了,拿出手機給給老劉撥了過去
。一會的功夫,老劉就把車開了過來,見王雲平靠在原小生的懷裡,並沒有做出什麼大驚小怪的舉動,而是很平靜地慢跑到王雲平的跟前,問道:“王縣長,你沒事吧。”
王雲平擺了擺手,沒有接他的話茬。老劉也沒有繼續再問,就跟原小生一起把王雲平扶上了車。
上車後,王雲平說縣裡還有點事,先回去了,交代原小生對灣子鄉的未來一定要有信心,縣府永遠是灣子鄉堅強的後盾,然後驅車離開。把原小生一個人留在原地,看着搭載着王雲平的那輛奧迪遠去,心中不免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王雲平的車就停在了縣府門口。把車停穩後,老劉就從前面急忙跑過來,想要扶王雲平。卻發現王雲平早已開了車門,大步流星地上樓而去。
剛上二樓,趙星辰早已經等在了樓梯口,見了王雲平,馬上跑過來道:“姨媽,你讓我查的事情……”趙星辰的話說了一半,就被王雲平一擺手給制止住了,道:“有什麼事情到辦公室再說。”
進了辦公室,趙星辰就迫不及待道:“姨媽……”不想王雲平的一下子就有些光火了,看着趙星辰低聲呵責道:“趙星辰啊,趙星辰,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我給你說多少遍了,在公衆場合不要叫我姨媽,不要叫我姨媽,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這要是傳去了,影響有多不好聽,你知道嗎?”
趙星辰嬉皮笑臉道:“姑……不不不,應該叫王縣長,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你以爲我不叫別人就不知道了……”
王雲平口氣就更不好聽了道:“趙星辰,我給你說,我不管別人知道還是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再這樣叫了。你要是再這樣叫,不要怪我不客氣。”說着又緩和了一下口氣道:“星辰,我說你就不能向人家原小生學習學習嗎。你看看原小生,雖然比你大一兩歲,但是人家可要比你成熟的多。你看看你,整天像個什麼樣子。”
趙星辰就有些不服氣道:“他原小生要是沒有你的扶持,沒有那個付穎的關係能有今天?”說着又故作神秘地往王雲平的跟前靠了靠道:“姨媽,你……是不是對那個原小生,也有點那個意思……”趙星辰說着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王雲平板着臉道:“不要胡說。這種事情是隨便拿來跟你姨媽開玩笑的嗎。”臉上卻忽然紅撲撲的。
說實在話,王雲平還真拿她這個外甥沒什麼辦法。當初趙星辰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按照王雲平的意思,就是要讓趙星辰到基層鍛鍊鍛鍊,無奈她姐姐死活不放心,說了一大堆好話,非要讓趙星辰留在王雲平的身邊才放心。王雲平也只好借市裡招考公務員的機會,將這個外甥安排在了縣府辦工作。
後來原小生出事調動後,王雲平暫時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秘書,就只能讓這個外甥暫時放在自己身邊,幫自己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從此之後,趙星辰就越來越不像話了,整天跟一些副局級幹部混在一起,除了吃飯喝酒之外,就是幹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最近好像又跟羅佔奎的小舅子趙鑫走的非常近。王雲平幾次三番提醒趙星辰,不要跟趙鑫這種人走的太近。
趙星辰卻說他跟趙鑫走的近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更多地探聽下面的動靜和情況
。王雲平想了想,覺得趙星辰說的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自從原小生被調到灣子鄉之後,自己無心中就等於少了一雙眼睛,對下面的情況瞭解的越來越少了。有時候,有些事情在下面已經傳瘋了,自己才知道一些眉毛,讓趙星辰多瞭解一些具體情況,也不是壞事。
今剛纔趙星辰要給王雲平彙報的就是一件,王雲平交代讓趙星辰打探的事情。最近下面一直在流傳這麼一個說法,說她王雲平在河灣縣搞的這一套“引資上項,刺激經濟”的做法,根本並不符合河灣縣的具體情況。
下面的一些民間政治家議論說,王雲平把河灣縣經濟發展的重頭戲放在工業領域,本身就犯了一個原則性錯誤,是對河灣縣歷史、壞境情況不瞭解的結果。河灣縣儘管交通並不是特別閉塞,但也並不發達,連火車路都沒有通上,原因就在於河灣縣並不在交通要道之上。而且河灣縣無論是資源還是勞動力,本身都沒有展工業的優勢條件。
另外,就目前的國際、國內形勢分析,現在需要轉移內地的工業企業,大多數都是因爲污染超標,在一二線城市待不下去的企業。把這些企業引進來,勢必要對河灣縣的壞境造成非常大的破壞。
當然說這些話的人,並不是完全沒有任何依據。目前竄縣而過的那條娘娘河,明顯就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污染,水質已經從過去的清澈見底,變成了現在的渾濁不堪,加上六七月份的天氣,甚至能聞到一股惡臭。過去老百姓經常在娘娘河洗衣服、挑水,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娘娘沿岸,幾乎連莊家都無法生長了。
停頓了一會,王雲平就換了一臉的正色道:“你把你打聽到的情況給我具體說說吧。”
趙星辰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下面有人在胡說,卻也絕對不可能是原創。你想象,那些文盲老百姓那裡知道什麼壞境污染之類的東西。關鍵是縣裡有些人怪話連篇,說些二話,慢慢就傳到民間去了,才導致下面的風聲說辭越來越多,越來越怪。”
王雲平給趙星辰指了一個位置,問道:“你有沒有打聽出來,這些話都是哪些人說的,是不是孫一民一夥?”
趙星辰馬上把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黨性給你擔保,孫書記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其實這些話主要是一些閒的無聊的老幹部說的。你來了之後,不是專門把縣府後面的二層小樓騰空了,改成老幹部活動中心了嗎。要是沒有這個活動中心還好些。有了這個活動中心之後,那些老幹部沒事就往裡面跑,三無結羣,下下星期,打打乒乓球。玩的累了,就坐下來東加長李家短地東拉西扯。這些話大多數都出自他們之口。他們還說什麼,說什麼……”
趙星辰說着就吞吞吐吐地不往下說了。王雲平眼睛瞪着趙星辰逼問道:“還說什麼了!”
趙星辰見說溜了嘴,卻也實在躲不開了,只好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些人也是閒的沒事幹,胡說八道。你別當一回事。”
“他們到底說什麼?你是說,還是不說?”王雲平再次責問了一句。趙星辰就知道躲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