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悅驅車將原小生接到她的私人會所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昨天晚上的一場打鬥,原小生身上難免沾滿了灰塵,又熬了一個通宵,混上都是一股油膩的感覺。所以,馬悅讓原小生先洗個澡,原小生也沒有客氣。不過心裡還是覺得剛來就洗澡有些不太合適,好像有什麼意思一樣,看着馬悅遲疑了一下,卻又覺得太拘謹了,反而更顯得心裡有鬼似得,更何況也是在客房,就直接去了衛生間。
原小生洗澡一向非常粗糙,大多數情況下,用水沖沖也就完事了,實在髒了纔會搓一搓。從黨校回來之前,剛跟南素琴在賓館裡洗了鴛鴦浴,也沒有什麼髒的,熱水衝了一遍,將頭髮洗了洗,沒有十分鐘,也就完事了。
從衛生間出來,本以爲馬悅已經離開了。不想馬悅還窩在沙發裡,因爲出來的時候,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就尷尬地對馬悅笑了笑。馬悅卻顯得很大方,從沙發上坐起來,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件睡衣扔給原小生。原小生就只好又回到衛生間,穿了睡衣。然而睡衣畢竟是睡衣,雖然把整個身子都抱起來了,可腿上還是覺得空空的,從衛生間出來,就極不自然地坐在了另外一個沙發上。
原小生本來想着,馬悅肯定要問自己什麼情況,不想馬悅卻一句話也沒有問,只是在昏黃的燈光下癡癡地看着原小生。原小生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看着馬悅一副慵懶的樣子,一抹白頸,直露了下去,一雙嬌柔的胸脯,隨着勻稱的呼吸,忽上忽下地浮動着,兩條只穿了黑色絨打底褲的長腿折回來,窩在沙發上,更顯得楚楚動人了,似乎那一條清凌凌的小溪,也活潑了起來,在酣睡渴望地中呼喊着。
馬悅可是一朵蘊育了二十多年,已經熟透了卻還在含苞待放的玫瑰啊。只要輕輕一捅,她便會怒放。原小生難免有些動心了,感覺呼吸在不斷地加粗,連下面也硬挺了起來,好像整個人馬上就要爆炸了一樣,迫使自己將那精雕玉琢的人兒納入懷中,翻雲覆雨地宣泄一番。
不行,不行,原小生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不管怎麼說,馬悅都是個好女孩,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害了人家。這樣想着,心裡那團火卻壓抑的實在難受,就不由自主地伸手將剛剛洗過的頭髮往後實在擼了擼,以便讓自己儘快清醒過來。
“要是沒什麼事兒,你也回去休息吧。這麼晚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原小生違心地對馬悅說道。
馬悅顯然有些失望,上次的事情已經讓她感到失望了,剛纔去接原小生的路上,她懷裡就像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一樣,總希望今天能發生點什麼,可原小生還是像上次一樣,臨陣脫逃了。
女人的心思是很難琢磨的,當她們感覺無力迴天,卻又實在心有不甘的時候,就會把最寶貴的東西拿出來做賭注。馬悅估計也是這樣想的吧。因爲他知道,原小生是個責任心很強的男人,如果把自己整個都交給了原小生,原小生便在無退路了。可惜她還是一次次地失敗了。懊惱和煩躁已經完全佔領了她的心靈,只是外在的修養,一直替她掩藏着內心的想法而已。
在馬悅的私人會所略微休息了一會,大概十點鐘,原小生起身告別了馬悅,趕往河灣縣人民醫院。
剛進病房,就被付穎堵在衛生間門口。付穎一臉埋怨,低聲道:“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怎麼這個時候纔來。是不是睡過頭了?”明顯又是在替原小生打掩護。原小生就笑了笑,算是心領了她的好意,也不給他說昨天晚上的事情,直接問道:“王縣長吃過早飯了嗎?”
“哪兒有這個時候還不吃早飯的。”付穎一副生氣的樣子道。王雲平就在裡面喊道:“是小原來了嗎?”原小生就急忙往裡走了進去,站在牀前,問道:“王縣長,好些了嗎?”
王雲平頭上雖然還裹着紗布,不過明顯已經好多了,坐在牀上,只用被子將腿蓋了起來。
原小生問起,王雲平就淡淡地嗯了一聲,卻轉移了話題道:“你跟付穎馬上給我辦出院手續,我今天要出院。”
付穎急忙上前阻止了道:“王縣長,你還是再休息兩天吧。醫生剛纔不是也給你說了嗎。頭部受傷一般馬上不會看出問題,要多觀察觀察。”
王雲平聲音就不好聽了,道:“觀察什麼,有什麼好觀察的,再觀察,我這裡就快能開銀行了。”說着伸手開了牀頭櫃,從裡面取出一個大信封,啪地一聲扔在了牀上,繼續道:“你們看看,這裡面都是什麼。”說着話,又從牀頭櫃裡取出了十幾個信封,堆在牀上跟小山一樣。
信封裡除了鈔票也不會再有什麼了,十幾個信封堆在牀上跟小山一樣,少說也有幾十萬了。不過原小生總覺得王雲平的書生意氣未免太重了,即便是不想收這些錢,也完全可以暗地裡捐給希望工程,或者把紀委的人叫過來當面交給紀委,也就完事了,在一個組織部副部長和自己的秘書跟前發火,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雲平正發着火,就聽到房門又被人敲響。王雲平馬上對付穎吼道:“你出去給他們說,我正在休息,誰也不見。”付穎急忙轉身出去了。原小生就把牀上堆的像小山的信封整理好了,重新放回櫃子裡,沉默了一會,考慮了一下措辭道:“王縣長,關於此次下崗職工上訪的事情,我想給你彙報一下。”
王雲平的臉上馬上就是一怔,她怎麼也不相信僅僅隔了一個晚上,原小生就能把下崗職工上訪的事情,查出個所以然來,就淡淡地道:“你說吧。”
原小生就把昨天晚上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王雲平聽着聽着,臉上就震驚了,她大概也沒有想到,所謂的下崗職工上訪,也只不過是別人導演的一處大戲,目的就是爲了給她這個新上任的縣長難堪,甚至要把她趕出河灣縣。
本來聽完原小生的敘述,王雲平應該和原小生探討一下,誰是幕後主使的問題。王雲平卻隻字不提,而是沉默了一會,很籠統地問道:“你對河灣縣的情況有什麼看法?”
原小生就在王雲平的臉上掃描了一眼,發現王雲平的臉上竟然滿是無奈的表情,就想了想道:“河灣縣的情況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其實也很簡單。”很大概地回答了一下王雲平的問題,就又把目光落在了王雲平的臉上。原小生畢竟是剛剛上任的秘書,而且縣裡還沒有正式任命,對王雲平的脾氣也不太瞭解,覺得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
王雲平大概也看出了原小生的顧慮,就鼓勵道:“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出來,沒什麼好顧忌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我還是清楚的。”
原小生這才放開膽子道:“你在河灣縣這段時間,大概也能看出個七七八八,就是縣委孫書記和人大的柴主任當家,再圍繞他們兩個人形成了兩個圈子。原任張縣長,也是孫書記的人。所以全縣上下,看上去一片團結和諧的景象。你來了之後,無疑就打破了這種平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人大柴主任應該用的是懷柔手段,而孫書記則是在硬碰硬,甚至會有意碰瓷。”
這種事情,原小生當然也儘量的說的含蓄一些,不能太露骨了,最起碼大家還是留一些面子,免得下不來臺。
原小生的分析,顯然說到了王雲平的心坎上。目前縣裡的情況確實如此。孫一民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卻處處跟王雲平這個新任縣長過不去。柴文山則力挺王雲平,希望儘快通過人大和工聯的選舉,摘掉王雲平頭上的“代”字。當然,無論是孫一民還是柴文山,都個有所圖。孫一民是擔心王雲平這個留美博士真的在河灣縣搞出點什麼動靜後,就會顯得他這個縣委書記無能,佔着茅坑不拉屎,讓他挪窩騰地方,自然就成了遲早的事情。而柴文山則明顯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將縣長拉入自己的陣營,以此壯大自己在河灣縣的實力。
王雲平就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原小生的說法,繼續含蓄問道:“你有什麼建議呢?”
王雲平已經把話問到這個份上了,原小生覺得自己再顧慮就沒有什麼意思了,直接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如果想打破河灣縣的這種格局,首先第一步必須把根基扎穩,儘快通過人大和工聯的選舉。這個時候可以稍微向柴文山靠攏一下,但並不是向柴文山示好,而是接受柴文山的示好。根據扎穩之後,第二步就是要立威,不管用什麼藉口,先處理一批幹部,讓下面的人產生三分畏懼之心,同時也可以爭取到在話語權,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把縣裡的關係理順,最後一步再搞縣裡的經濟建設,到那時候,就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
原小生極盡簡單敘述了一下自己三步走的方略。不是原小生不想詳細地闡述,而是這些話說的太多了,未免會讓王雲平覺得很不舒服。好像人家這個縣長,還需要一個秘書教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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