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下蟻國的住處,周青峰捧回來好幾顆受感染和未受感染的蟻卵。他把自己碰見寒風城城主的事告知衆人,也憂心忡忡的表示這破解蟻羣詛咒的事成了一場難解的競賽。
“蟻后是集體意識,在面臨族羣滅亡的危機面前,它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誰能幫它解決問題,它就親近誰。
而倒黴的是,蟻后認爲我們粗魯的對待了它。所以我們若是不能搶先解決問題,它就把我們都丟到埋蟻屍的大坑裡去。”
這狀況真糟糕。
周青峰還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兩種蟻卵,“蟻羣數量龐大,可以承受一定的‘腐爛病’死亡。但它們絕不能接受蟻卵受感染的情況。所以我們必須重點關注這個問題。”
衆人心頭沉重,誰也沒料到前往精靈遺蹟的路上會遇到這檔子事。賈斯滕和蒙迪諾來到桌前,仔細探查兩種蟻卵的不同。他們擺弄來擺弄去,最終都將問題歸結於‘詛咒’。
“詛咒是一種非常神秘的力量。它太過複雜,連衆神都不甚瞭解。”賈斯滕語氣低沉,他已經連續向‘疫病之母’禱告了一整天,折騰到精疲力盡,還是一無所獲。
死靈巫師也搖頭,“我對蟻族的瞭解太少,對它們靈魂的解析也毫無收穫。”
“可爲什麼寒風城的那幫人說有辦法解決?長腿城主還說他先祖想到什麼精妙辦法。”周青峰反問道,“他們的巫師就看了幾眼,也立馬錶示詛咒可以破解。”
賈斯滕和蒙迪諾頓時啞然,‘疾影’忽然插嘴道:“要不我們偷偷去窺探一下寒風城的人在幹嘛?”
周青峰沒好氣的一撇嘴,“蟻后將我們兩組人隔開了,這地下空間這麼複雜,上哪裡找他們去?”
阿德里安倒是忽而舉起手,“我可以試試,我最擅長在複雜的地方尋找東西了。”
“但你怎麼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螞蟻?”周青峰問道,“我們實際上處在無時無刻的監控中。”
阿德里安從口袋裡摸出幾個小瓶子,“那些螞蟻的眼睛根本是半瞎,它們靠氣味探查。我有辦法遮掩自己的氣息,我就是靠這門手藝謀生的。”
雞鳴狗盜之輩,自然難免偷雞摸狗了。
周青峰點點頭,認可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又看向賈斯滕和蒙迪諾,希望這兩個老怪能拿點主意。死靈巫師倒是開口道:“也許我們可以解析嗜酸蟻體內的奧術符文。”
疫病牧師也看着周青峰,“就如同前次解析狼人體內的奧術符文,也許能有所發現。詛咒可能就是和嗜酸蟻的特殊能力連接在一起。但這事需要雨果閣下來做,我們只能輔助。”
這倒是條路子,還真只有周青峰才能走得通。
只是前次解析狼人的奧術符文,差點把周青峰搞成了人幹。嗜酸蟻沒狼人那麼多特性,應該簡單的多,但必要的準備還是不可缺少的——這需要大量的高品質魂晶和命膠。
“知道了,讓我好好想想。”周青峰手頭倒是有些魂晶,都是在血流峽谷內斬殺惡魔時,通過‘神權’之劍順手汲取的。可亡靈的魂魄大多殘缺不全,品質都在赤色和橙色。
說是‘好好想想’,周青峰其實就是關起門來去睡覺。這幾天深入黑森林,他確實極其疲憊,很快就深度睡眠,進入信息網絡的空間。
周青峰聯繫深淵的魅魔,可魅魔對於詛咒也沒什麼好辦法。索菲亞估算解析嗜酸蟻的難度,至少需要綠晶綠膠級別的儲備,才能保證周青峰不會在解析過程中油盡燈枯。
於是只好先返回現實世界想辦法。
這次周青峰總算學聰明瞭點,脫了自己那身破破爛爛的異界裝。他回到現實後穿上早準備在身邊的寬鬆衣服,從一家超市的衛生間跑出來。
超市的壁掛電視機平時都放各種特惠商品信息,今天卻是大案要聞,還有警方發佈的線索懸賞。周青峰看着又是一陣頭疼,他在天陽市還有一樁案子沒解決呢。
揹負沉重壓力的蕭副局此刻正步入林婉原本經營的那家郊區會所。因爲發生了惡性案件,會所大門貼了封條。會所內的員工也大多解散,只留下兩名保安看門。
‘通盛集團’在解除林婉的董事長職務後,反覆聯繫要求她立刻返回魔都。可得知會所出事後,他們立刻偃旗息鼓,裝作不認識這位前任董事長。
蕭副局手裡就有關於會所,林婉和‘通盛集團’的部分信息彙總。‘三十六人死亡’的案情看起來並不複雜,可他還是必須將類似案件都再次查一遍,免得有疏漏。
會所這邊的案子更簡單,醫院方面已經給出判斷,就是‘吸毒過量’導致的腦死亡。之前警方勘察現場的結論也很明確,並未發現任何外因在其中起作用。頂多是......
兩起案子都指向同一個叫‘蛇哥’的毒販,目前警方的追查重點都在此人身上。但蕭副局卻不太認可——毒販子歷來謹慎,怎麼可能搞出這麼大事?他嫌自己活太長嗎?
根據多年的辦案經驗,蕭副局覺着這種大案子要麼是‘仇殺’,要麼是‘衝動犯罪’。若是仇殺也好辦,追查所有可能有殺人動機的目標就好了。
若是‘衝動犯罪’就真麻煩,兇手很可能就是臨時起意,來去無蹤。想要獲得鐵證非常困難。
在‘吸毒過量’案發生的那間會所別墅,外面拉着警戒線,內部還保留原本模樣。裝飾豪華的客廳被搞的一團糟,地毯皺褶,傢俱傾倒,角落還保留一股尿騷味。
蕭副局仔細詢問了留在別墅的保安,參看了案發當時的監控錄像,翻閱勘察時拍攝的現場照片,對照自己看到的景象。
一起似乎並無異常。
別墅留守的保安卻挺興奮,一直講述案發現場黑白肉蟲的醜態,又講受害女方的父母來鬧事的場景,更隨口講了句——林董認的乾兒子可厲害,一下子把來鬧事的那幫人給鎮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可厲害’這個詞吸引了蕭副局的注意,他反問道:“怎麼個厲害法?”
周大爺乾脆利落的收拾受害女方家屬,給當時在場的留守保安深刻印象。後者繪聲繪色的描述少年一掌扇翻撒潑老頭,又再順帶一句講了少年幹翻‘郭部長’的事。
“我聽說郭部長被打的進了醫院,也是昏迷不醒。據說郭部長的老婆在集團有很大股權的,這事肯定要打官司。
集團來的郭部長也是倒黴,他手下四個保鏢,看起來挺厲害的。誰知遇到個下手沒輕沒重的孩子,竟然全部打的哇哇叫。他自己都完蛋了。”
保安的簡單幾句話,刁頑乖戾的少年形象出現在蕭副局的腦海。根據經驗,他冥冥就覺着這樣混不吝的‘小霸王’遲早是要幹‘大案子’的。
或許他已經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