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黑海魔影3
這些人那個不是猴精猴精的,我都的這麼肯定了,那個不是卯足了腿勁跟在我和阡陌身後。
我有十足的把握猜測,掌燈人肯定知道哪裡有出口,所以他才趁着我們不備之時,伺機逃了,也只有他熟悉這裡的情況。
至於那老傢伙爲什麼要跑,只有再次把他生擒纔有答案。
果然,等我們一口氣衝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個位置有個半人高的洞口,是被人用頭生生的撞斷兩塊厚實的木板留下的,寬窄程度也剛好能通過一個成年人。
大夥剛一衝過來,舉着手電七手八腳的往裡看,發現洞口後面隱藏着一條斜着向上的暗道,暗道不足一米寬窄,一人多高,裡面灰濛濛一片,像似剛剛刮完沙塵暴,可能是掌燈人剛纔衝進去後攪起的,土腥味十足,暗道四周全部是用黑森森的金屬焊接成的框架,焊口處可見大片大片的鏽斑,然後再用寬厚的板材密封封閉,貌似地面還做過防滑處理,像搓衣板似的一層一層往上,整體看上去就像一個狹長型的木桶。
暗道悠長一眼看不到盡頭,而且裡面風還很大,呼呼着通過這裡時已經被擠壓的變【→【→【→【→,m¢c$om了音調,幸虧裡面沒有鐵軌,不然還以爲對面有火車呼嘯着衝過來了,冷風至上而下的灌入衣服裡,冰涼冰涼的,感覺馬上就變成冰棍了,都是禁不住身體一陣冷顫,要不是被逼得緊,誰願意站在這裡當風向標。
暗道很可能是專門用來逃生的通道,類似於安全通道那種,因爲一直沒有啓用過,才導致裡面像地窖般陰冷。
“崔老弟,你確定這裡能通往外面嗎?要不……”老餘頭半個身子已經跨進去了,可能是意識到了不妥,忽然扭過頭,臉上滿是狐疑。
在老餘頭扭頭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撅屁股放什麼屁了,所以就趁着風大假裝聽不清他的話,催促着喊道:“誰第一個來都行,不用謙讓,何況我們應該照顧年長的。”
本來我就對他有成家,這啞巴虧他不吃也的吃,誰讓他撲的最猛呢,話罷,我還擔心老傢伙不肯就範,手掌搭在他後背上使了勁。
“大家都跟緊餘叔啊,千萬別掉了蛋。”
“大侄子……崔老弟……你……”老餘頭嘟嘟囔囔的,後背一聳一聳像揹着一口大鐵鍋,被我推的吭哧吭哧往裡跑,再加上後面衆人的推搡,速度是越來越快,外面驚心動魄的聲音逐漸被暗道遮掩了下來。
暗道內越來越冷,感覺身上各處關鍵都凍僵了,絲絲縷縷的寒氣像針尖一樣,沿着皮膚肆無忌憚的蔓延,沿路上還能看到星星燈的血跡。
而且越是往裡,裡面的灰塵越重,還參合着外面的被吹進來的水氣,能見度越來越低,也判斷不出走了多遠,暗道內除了凜冽的風吼,只剩下一片幹咋咋的咳嗽聲,真讓人擔心一個不慎能把心肝都噴出來。
我擔心大嘴揹着古弈掉隊,偷空往後掃了一眼,發現只能看到兩個人頭,緊跟着我身後的阡陌縮着脖子低着頭,垂落下來的劉海兒把臉擋的嚴嚴實實的,上面掛着晶瑩的冰碴子,阡陌身後纔是大嘴,此時臉色鐵青,似乎想把嗓子裡那股癢癢勁憋回去,鼻子裡噴着白氣,臉色越來越青。
“”老餘頭忽然停了下來,雙手死死的抓着一側的金屬料直哆嗦,看那樣子就是打死他也不肯往前一步了,大嘴舉起胳臂手電往前一晃,發現前面蜷縮着一個黑影,大部分的地方已經被白濛濛的東西蓋住了,乍一看像個包裹,仔細再看,包裹內有暗淡的光線溢出。
也不能怪老餘頭怕的要死,至從我們進入這片黑暗的世界後,就沒碰過一件事能按常理來判斷,這已經不是怕死不怕死的事了,而是讓人精神上就接受不了,意志不堅定者絕對會精神崩潰。
“我草,這不是那個死老頭?”大嘴罵罵咧咧的,聽那聲音估計恨的牙根都癢了,着話已經把阡陌擠到了一邊,伸手就要搶我手裡的工兵鏟,看那陣勢還不的把掌燈人劈成肉醬,不管掌燈老頭現在死沒死,栽倒大嘴手裡肯定沒個好。
其他人也跟着罵娘,甚至有人喊着要把掌燈人着了取暖,簡直就是出門沒帶腦子,這可是木船,火就等於,聽那聲音應該是阮波濤的,不知道這老頭什麼時候變的氣急敗壞了。
“先別莽撞,他現在還不能死,起碼的等咱們離開這艘船才行。”我急忙把大嘴擋了下來,給大家稍作解釋,也怨不得他們義憤填膺,沒接觸過掌燈人肯定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這裡也就我和阡陌瞭解一些,不管這麼,掌燈人還的繼續留着,多會等我們絕對安全了,隨時弄死他都成。
掌燈人之前身上就帶着重傷,現在也不知道死活,不過爲了謹慎起見,我過去後還是先用工兵鏟捅了一下,登時老傢伙就受疼嗯了一嗓子,然後想掙扎着起來,結果動了幾下又沒了反應,最終還是我把他提溜了起來。
掌燈人臉色煞白,看來沿路上沒少失血,那條斷腿算是廢了,白森森的骨頭岔子已經紮了出來,我擔心他熬不多久,專門服老餘頭給他做了止血措施,然後才重新把人綁結實,擔心他凍死,又服大嘴往他空蕩蕩嘴裡灌了幾口烈酒。
“暴殄天物啊,老子都是按口計算着喝的,老崔你……你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大嘴心的擦拭着瓶口,臉上心疼的要命,其他人雖不什麼,估計心裡已經把我罵的體無完膚了。
唯獨掌燈老頭,突然睜開了眼,掙的很大能看到裡面的渾濁,但沒了驚恐,那到昏昏欲睡的眼神和我對視了幾秒,慢慢又合攏了。
我看了眼大嘴身後的古弈,陪了幾個下賤的笑臉,再沒做解釋,扛起掌燈人就走。
這一刻,我的眼眶熱乎乎的,滿腦子全是古弈嬉笑的場景,然而,除了大嘴,我的
堅強沒人能夠戳穿。
船體顛覆的越來越猛,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暈船的症狀,之前還能憋回去,似乎一下子到了臨界,同一時刻,出現了兩個哇哇的嘔吐聲,頓時,本就不怎麼新鮮的空氣中多處了另一股味道,隨着風擴散的很快,惹逗的我也擔心沒憋住。
很快又有人嗓子裡怪叫了起來,這次老餘頭倒是挺拿心的,脖子一揚趕忙扯起自己的衣服把嘴捂住了。
暗道內的風越吹越猛,夾雜着清脆的嘩嘩聲,應該是潮動的風浪拍打着海面,躍上了船頭,之前灰濛濛的巷道內飛塵已經被濃濃的水腥味替代,流進鼻孔讓人感覺很清爽,所有的人呼吸急促了起來,肚子裡咕嚕聲不斷,雖然這段斜坡體力消耗嚴重,但個個又像打了雞血。
十幾步之後,暗道出現了盡頭,是幾塊拼湊在一起走風漏氣的木板,木板已經嚴重腐朽,鏈接處已經出現了寬大的縫隙,明晃晃的手電光沿着縫隙穿了出去,爲了謹慎我讓所有人把手電壓在腳下,本來還想安頓幾句的,不料野似乎已經豁出去了,一個健步衝了出去。
咔嚓一聲,一股帶着級數的風吼,卷着零碎的木茬子向巷道內飛濺,就在我們緊緊的護着腦袋的瞬間,野就地一個翻滾衝了出去,緊接着是老餘頭,然後是阮波濤和阡陌,還有臉蛋沒凍的紅撲撲的夏玲,反倒是我本來是走在前面的,關鍵時刻被人擠到了最後。
“媽個巴子的,憋死大爺了都,先得喝口酒壓壓,酒乃糧食之精華也,免得被別人惦記着……”大嘴手裡握着一個亮晶晶的白酒瓶,剛把脖子揚起,嗓子裡咕嚕了一聲,愣在了原地,其他人也是,看樣子上來後就沒挪過地方。
“什麼情況?”我剛一走出,感覺視線一下子開闊了很多,確實是甲板不假,周圍還亮閃閃的,心裡剛鬆了一口氣,還以爲看到了天上的星星呢,但這星星似乎離的有太近了。
突然覺得情況不妙,就近奪過一把手電往四周照看,才發現全部是眼睛,一層一層的往遠了看足有幾百只。
我剛想提醒大家回暗道裡退,已經有人反應過來喊了出來,人羣大亂,可惜,就連大嘴和野都沒等到轉過身,船體毫無準備的翹起,幾乎形成了一個四十度的斜坡,我本能的丟下掌燈人,伸開手臂往四周抓握,才發現光禿禿的甲板根本就沒有能抓握的地方,只有天旋地轉,完全不給人掙扎的餘地,嘈雜中,有清晰的吞嚥聲,還有摩擦抓撓甲板的動靜,眼睜睜的看着一羣人像肉球似得快速的往那些眼睛跟前滾落,就這陣勢讓人頓時感覺心灰意冷,即便手裡還緊握着工兵鏟。
我下意識的想看看大嘴和古弈,剛把脖子直硬找到大嘴的方向,混亂中,看到幾十道黑影同時向大嘴撲了過去,心裡一陣絞痛,從來就沒體驗過會死的怎麼憋屈,馬上將眼睛閉上了。
甚至我都想到自殺,努力的感覺到工兵剷剷刃的位置,剛想把脖子伸過去,就在這個間隙,感覺船體側向劇烈的晃了一下,緊接着便是一聲悶聲悶氣的低吼,從來沒有聽過怎麼難聽的聲音,似乎是從水面下傳出來的,我下意識的睜開眼,正好看到兩個紅色的東西,足有臉盆大,紅的有嬌豔,似乎能滴出水來,正俯視着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