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逃命
見多了大嘴夾着尾巴腳底抹油就跑的場景,今天再次上演,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的慌張,甚至說有點慌不擇路,斜刺出去的肥碩的身子先是一頭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接着便是一腳下去,正好踏在那具倒地的屍體身上.
咔吧……嘎吱……像在疼的呻吟.
刺耳的響動過後,大嘴已經消失在了彎道.
";奶奶的,這小子也太不講究了……沒德行了.";本來,我想多罵他幾句,發泄一下心中的積怨,只是感覺身後巨大的異動後,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可能是鬼使神差,也可能是人的好奇心作怪,反正在我拔腿就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緊緊是一眼就發現手電昏黃的光斑裡,一隻黝黑髮亮的肉球幾乎塞滿了整個巷道,正飛速的向我所在位置逼近,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那些原本直立的屍體只是一個照面的時間,就被黝黑的肉球包裹了進去,緊接着,肉球內部便像一隻整牛塞進了大型的絞肉機,骨頭渣子飛濺,響動滲人,腐肉裹着碎衣服片成片狀的甩在石壁上,最後拉成絲滑下來.
我真心沒見識過比這再噁心的場景了,簡直就是一臺恐怖的滾動人肉收割機,那可是整整十具屍體,╭☆長╭☆風╭☆文╭☆學,c◎fwx此時卻像完全乾透的麥捆子,沒有半點徵兆的消失了,只留下原地一灘腥臭之物.
此時此刻,我才知道什麼是舉步維艱,本來腦袋反應極快,只是身體好像衝入了爛泥潭,感覺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費盡全力,落腳之後,再想擡起,又的原地掙扎一番,恨不得腦袋後面多張隻眼睛,屁股後面多生出條腿來.
本來設想好的逃生方案,在這一瞬間已經沒了半點實施的餘地,若不是我的身體素質高於常人,又有足夠多的臨戰經驗,估計早就癱軟了.
過眼之間,那絕對是一種摧枯立朽的邪惡力量,讓我沒有時間恐懼,感覺不到一絲的反抗,甚至都知道根本沒有動手的必要,只是一門心思的想逃,真想把於光榮的祖宗十八代罵上八十遍,詛咒上千遍.
感覺時間過的很慢,清晰可辨的響動,因爲速度快帶起來的風勁,感覺那個黝黑的肉球緊貼在我的身後,幾乎就要貼在我的後背上了.
心道不妙,但腳下像抹了油般滑膩.
我預計着不出幾秒,自己就會失去平衡,被一包一裹再一攪拌,從此,崔紅心就徹底告別這個世界了.
老子恨呀!在敵人來時我沒能放上一槍,堵上一炮,四化建設我沒能填磚加瓦,面對古弈求救時沒能及時援手……
反正我還不想死,死不足惜.
";老餘頭,你個狗孃養的,老子即便下地獄也要追殺你千萬遍……";聽着身後石頭渣子飛濺的聲音,我已經想不出更好發泄的對象,唯有把一肚子的苦水全潑在那個老傢伙身上.
可能是不想英年早逝的心激發了我體內的濃濃的潛能,還是我已經變成了一隻漫無目標奔走的野鬼,總之,我感覺自己還在移動,直到耳蝸裡傳入另一種聲音.
";崔紅心,你個王八犢子,這輩子結識你算是老子瞎了眼了,想裝逼也不看看的時辰八字……託大了吧?死翹翹了吧?讓你每天摟着古弈風花雪月,沒事就往阡陌胸脯屁股上瞅,你奶奶的……關鍵時刻腎虛了吧……一二三……開門……";
咔嚓……咔嚓……
再接下來,是重重的砍擊生,某一刻,我能看到一個急速放大的人影和飛濺的火星,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沒頭沒腦的朝那邊撲了過去.
因爲我認定了那是大嘴,腦袋裡馬上充實了昔日的兄弟情義,不管生死,永遠做兄弟,拉着他一起生死.
只是下一刻,我的眼前一團墨黑,大嘴的影子神奇般的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沉重的砍擊聲再次傳來,大嘴的影子再次怪異的出現在我前方,頻頻更換罵詞.
但身後那堪比颶風過境的聲音一直沒斷過,哪怕一秒.
印象中,我被大嘴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五六次,終於在最後那一刻,我拼盡了吃奶的力氣靠近了大嘴的範圍,依稀可辨的手電光團,伴隨着石方崩塌的震動,一閃之後馬上消失了,好像拐入了一處巷道內.
";大嘴,等等我.";我在極其嘹亮的喊了一嗓子後,搖晃着胳膊肘,順勢一個驢打滾倒向了那處巷道,接着,便感覺被人扯着揹包拖行了很長一段路,鞋幫子極有規律的磕着地面,像手指劃過搓板一樣,發出美妙悅耳聲音.
再接着,我像死豬一樣的被扔在了地上,然後就地滾了幾圈,隨着嘩啦一聲響,腦袋馬上清亮了許多,剛剛探出頭,我乾嘔着連吐出幾口髒水後,便聽到大嘴連喘帶罵的低罵聲.
";日的,老子真倒了黴八輩的血黴了,這麼就認識你這麼一個笨重的傢伙,這次之後,要是還不減肥,合作就此終止吧,權當我沒有你這樣的戰友……";
本來我想問問大嘴這是哪裡,順便還有幾句感恩戴德的話要說,畢竟暫時是活下來了,又被大嘴從鬼門關拉回來一次,但一見到大嘴滿嘴冒泡的猥瑣表情,對着我身下的臭水池指手畫腳,那點積攢起來的好感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臨陣脫逃,苟且偷生,無情無義……我細數着大嘴的條條罪狀.
大口的吐了幾次,又揚起脖子喘了幾口,我說道:";可惜你晚出生了幾十年,不然絕對是大名鼎鼎的於翻譯官,屁股後貼着一塊紅色的膏藥斑,褲袋上掛上一口修腳刀,整天橫行在大街小巷,引起犬聲一片,可惜啊,現在是我
我們老百姓的天下了,後悔嗎?";
可能是我的話有點稍長,又不成文,所以,在我說完後大嘴足足沉思了半分鐘,纔有點悲憤的嚷嚷道:";翻譯個鳥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小學還沒畢業.";
片刻後,大嘴見我用屁股對着他捂嘴狂笑,才幡然一愣,立馬竄至我近前,肉呼呼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我操,早生幾十年,老子肯定是屠狗的將才,再說了,如果不是我提前開溜,能有你小子活命的機會嗎?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當初就應該一腳把你踹出這個山洞……";
感覺大嘴的拳頭越來越重,但我此時還沒有還擊的資本,暈頭轉向不說,一身衣服黏糊糊的,腳脖子上好像還纏着一圈軟乎乎的東西.
所以,爲了少受點皮肉之痛,我出手一擋,主動討趣說道:";大嘴兄弟,手下留情啊,打我沒關係,千萬別弄壞我身上的這塊玉佩,得來不易啊.";
";玉佩?什麼質地的玉佩?";大嘴舉起的拳頭遽然停下,下一秒,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便沿着我的衣兜繞來繞去的,而後,伸出兩指猛的一探,將一塊魚形的玉佩抓了過去,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一張樂哈哈的紫紅臉湊了過來,恬不知恥的樂道:";還算你小子聽話,這塊算是充公了,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