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無限接近(二)
“我眼睜睜的看着大孟跟着一頭栽了下來,那時候的我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人無言,叫鬼無語。”
老餘頭聲音淒涼,乾癟的胸脯起伏不定,尤其是那黯然的眼神,泛出淡淡的憂傷,漫無邊際,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但今時今地,他再次裹屍溝入口處。
看的出來,老餘頭還很內疚,看着衆人的沉重表情,久久無語。
“原來不是個故事,聽得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阡陌打破現下的沉默說道。
“我也希望是個笑話,十幾年如一日,這個包袱我估計的背到死。”老餘頭隨手掏出一顆煙,點了起來。
“餘叔,那個女的是不是個子不高,和夏玲差不多?”我稍微定了定神,在掃過夏玲的頭髮簾後問道,老餘頭的手好像抖了一下,緩緩的翻起了白眼仁瞪了我一眼。
“小子,什麼意思?”老餘頭吃驚的看着我。
“猜的……看把你緊張的,快點抽你的煙吧,浪費可恥。”我當然不能把那天的情況如實說出來,這事,我的先自己消化一下,畢竟撞見鬼有忌口,一旦說破,對說都不好。
“有這麼巧嗎?”老餘頭手裡的煙都快燒手了,依然沒有察覺,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眼神逼人,∷≦,..難以形容的不自在。
“你找死呀,爲什麼不拿你們古弈做比喻,你這人真缺德。”夏玲舉着拳頭,大喊大叫的衝了過來,我當然不能讓他挨着身了,即便不疼,也不想和個黃毛丫頭糾纏。
“好了,都別鬧騰了。”阮爺當初壓了壓手,很威嚴的瞅了夏玲一眼,才把頭轉向了老餘頭,好似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老傢伙,當時丟了那麼多人,你們愣是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裡?還有哪血腳印是怎麼回事?奇怪了,爲什麼就你一個人平安無事?”
阮爺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其實,這些問題也是我們迫切想知道的,畢竟,這裡是當年的事發地,最初是不知道,既然現在知道了,那麼就得了解清楚,畢竟我們一會也好打裹屍溝經過。
“肯定是野獸趁人睡着後,不注意乾的。”
“絕對不是野獸,很有可能是蛾人在偷襲,前幾天咱們不是在小廟內遇到了蛾人嗎?那傢伙力氣又大還能飛,我保證百分之二百是它搞的名堂。”
“要說是蛾人,完全有這個可能的。”
“不一定,蛾人那麼龐大,我就不信它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兩個大活人”
……
在老餘頭低頭沉思之餘,衆人七嘴八舌的熱議開始了,還別說,蛾人的可能性蠻大的,反正我是這麼認爲的,看來是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你們聽過遊魂嗎?”在衆人掙的不可開膠的時候,老餘頭環顧一圈四周,然後小聲的問道。
“遊魂……”接着,衆人相繼陷入了思索之中。
遊魂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道來,但可以肯定是說是鬼魂之類的,按照人們的迷信說法,鬼也是分門別類的。
天干遇七爲煞,地支遇七爲衝,人死之後最晦暗的天煞地衝之日便是頭七。像人上了年紀後壽終正寢,他們的魂魄在被激之後會離體,遊蕩於人世間,當然這段時間很短,頭七當天的子時,逝者的魂魄會回來看自己最後一眼,然後順理成章的進入了下一個輪迴,也就是我們說的陰間。
像生前夭折或者憤恨而亡的人,他們的魂魄一般都附於體骨上,因爲不甘心,所以一直不願意離開,即便過了頭七日,這些心有不甘的魂魄也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身體,在尋求有意識的保護,這樣的鬼魂容易引起屍變,諸如各種殭屍。
還有一種就是無骨可附的魂魄,比如屍體遭到嚴重損壞或者被火化,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挫骨揚灰,這些魂魄就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幾乎就當場魂飛魄散了。
按照我的推斷,遊魂應該是第二種的可能性大點,當然,至於鬼魂還能分出什麼支了,就不是我知道的範圍了。
我們中間的大多數人都是當場搖頭了,只有古弈一人咬着薄薄的嘴脣還在皺眉,如果說在場的人對鬼的瞭解,有誰能比我多點,無疑就是老餘頭和古弈了。
對於老餘頭,我一直看不穿,上半輩子是科學家,下半輩子成了神學家了,這麼大幅度的世界觀改變,顯然受到過極大的打擊,比如他對瘴母的隻字不提,還識圖阻止我和古弈親近,顯然是有原因的。
而古弈是屬於天生的,與生俱來的那種敏銳感覺,就拿那天晚上的事來說,在我鑽進帳篷的第一眼,就看見古弈臉色不是平常的白,但古弈又是那種又是憋在心裡的善良之輩,寧可自己受活罪,也不願意我來分擔,所以,有時候搞的我也很窩火。
“古妹子有活要說?”老餘頭乍一驚,隨即又和顏悅色了起來,只是所以的眼光都盯在了古弈身上。
“我怕說不好,影響大家的心情,我……”古弈揚了揚了頭,有點舉頭不定。
“說吧,只要是爲了大家好,沒有影響一說。”
“是啊,對面的美女,別調我們胃口了,大傢伙可是等着出發呢。”
“那我就說了啊。”古弈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把一隻小手放入我的大手間,期間,我能感覺到她的手很涼,古弈接着說道:“裹屍溝裡有人。”
當然,古弈這裡所說的人,其實就是鬼。
“瞎說!”阮爺反響最是激烈,當即就瞪了古弈一眼。
“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你說有人,莫非是親眼看到了?還是憑空捏造出來嚇唬我們的。”
我就知道古弈的話沒有說服力,即便我是現在站出來告訴他們,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但肯定沒人會信的,尤其是兩個小日本和阮爺。
甚至阪田和小野都忙着轉身要走,看樣子是想收拾東西,一會好走。
“人家姑娘說的沒錯,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這麼還不如一個女人呢?真是笑話了。”
老餘頭突然張口,雖不能叫語驚四座,但也令在場的所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然而,老餘頭根本沒有理會這些眼神,繼續旁若無人的說道:“當年我就是混在遊魂裡面走出去的,如果有誰不信,今天晚上可以一試,那邊有活生生的例子,你們可以問問姓崔那小子,他那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一男一女坐在石板上?”
我操,老子本來想裝會啞巴都不行了,這個死老頭纔不地道呢,這樣一來,我也不能等着人家主動來問了,我只好略一組織語言,將那天晚上的所見一幕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