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夜驚魂
小廟恰好建於土丘腳下幾十米處,幾乎高度也差不多,按常理推斷,建廟應該是守墓纔對。
夏玲說她爺爺的爺爺活着的時候,這座廟就存在,那就是說,小廟看似霜打的茄子,其實至少也有幾百年的高齡了,好在雲南地處偏遠,而這裡又是接近邊界處,小廟才得以在歷經風雨保全,沒有毀於那場運動。
天色已經漸暗,再趕路有點不現實,這裡已經接近野人山外緣,地形慢慢的複雜了起來,各種危險也會隨時逼近,所以,我們也該結束一天勞累的行程了。
大嘴離開後,我們就在原地等着。
然而,就在我們三人百無聊賴的時候,忽聽樓梯處“咔嚓”一聲脆響,原本以爲是木質樓梯年歲已久,不堪大嘴那近二百斤的負重,折斷也屬正常。
但就在我用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大嘴離樓梯處還有差不多二米的距離,也就是,說樓梯斷裂壓根和大嘴沒關係。
“媽媽呀。”夏玲驚叫一聲,已久竄至我身前,熱乎乎高聳的小胸脯直逼我的胳膊,再看古弈,只是肩膀抖了一下,馬上就鎮定了下來。
“奇怪哦,是不是這裡真有說道,但也應該有所感覺纔對,剛纔嘴哥可是把人家數落的不輕,難道2,ww♂w.……不高興了?”古弈仰着臉,疑惑的小聲說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猜來猜去的多麻煩。”我說道。
我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向大嘴走了過去。貌似大嘴剛纔被嚇了個不輕,抹了一把額頭狠狠的甩了甩手。
“老崔,你們也看到了,我可是一下都沒碰它啊,這下好了,咱們只能在樓下湊合一晚上吧,喝着小酒,住着小木屋,當年的諸葛亮同志也不過如此吧?”
也許是經見的事情多了,現在的大嘴也能做到臨危不亂了,剛剛還被嚇的臉色煞白,現在又開始耍二皮嘴了。
大家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所以,誰也沒去爲這事大傷腦筋,我看着大嘴幸災樂禍的嘴臉,說道:“確實不管你的事,這些木地板乾裂的都四角翹起來了,可能是你一腳下去,力道互傳的結果吧,都腐成這般天地了,如果沒有這座廟罩着,早就被一陣風吹的散架了。”
樓梯至半腰處折斷,斷木杈散落滿地,現在只剩下離地五米多高的那個方形窟窿,吹着涼颼颼的風,想上二樓無望,我和大嘴一前一後離開了此處,在一樓最裡面拐角處找了一處地方,將地下散落的雜物用鞋底清理了一番,才招呼古弈和夏玲過來。
“夏玲之前進過廟裡嗎?”我隨口問道。
“哪敢呀,別說我當時還是個孩子,即便是成年的大人也不敢進,說是這個土丘周圍經常有小孩哭泣的聲音,搞得三村五地的人心惶惶的,所以纔在這裡蓋了一座廟。”夏玲認真的說道,彷彿是她親耳聽到一般,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其豐富。
“哦。”我饒有興致的繼續追問道:“管用嗎?那後來那個小孩不哭了?”
“後來呀……後來我也不知道了,好像大人們都不願意提起這件事,崔大哥爲什麼問這個?和樓梯斷裂有關係嗎?”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一番忙乎,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透過走風漏氣的窟窿眼,彷彿還能看到外面搖弋的樹影,伴隨着樹葉沙沙的聲音。
荒山野嶺不像城裡,或許人家此時正聽着廣播劇,吃着熱騰騰的白麪饅頭,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坐在一處,而我們只能將乾硬的壓縮餅乾和在黑龍潭吃剩的兩隻牛蛙掏了出來,大嘴把酒瓶擰開,隨着一陣酒香四溢,四人各自找坐的地方,動起手來。
隨着夜色更濃,氣溫也逐漸將了不少,這頓飯吃的時間有點太長,等古弈收拾停當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只能怪大嘴,硬是逼着夏玲喝酒,喝完酒還要唱歌,夏玲在求救無果的情況下,開始小口呡了起來,後來,乾脆就把我的位置搶了過去,和大嘴碰了起來,還說她好懷念自己曾經的家鄉。
從夏玲又哭又鬧的嘴中我也是得知,其實離土丘不到三裡的地方,就是之前民謠村舊址,夏玲就在哪裡呱呱墜地。
“於光榮,你他奶奶真不夠意思,是個男人的話,把那半瓶酒再拿出來,妹子我和你幹了……”
那是我告訴大嘴的,說夏玲可能有點念及自己的出生地,心情不佳,所以才讓大嘴偷偷的將半瓶酒藏了起來。
“媽呀,這南方妹子瘋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我去尿尿去,你們該休息就休息吧,今天我值班。”大嘴噴着酒氣,翻着白眼說道完,晃晃悠悠的向外走去。
“看來明天的太陽準備從西邊升起呀。”對着大嘴斜晃的後背,我小聲吐槽道。
好不容易把夏玲哄的睡着,我也是被折騰的筋疲力盡了,順着古弈的方向懶洋洋躺了下來。
斜眼再看大嘴,獨自一人抱着ak,像彌勒佛一般蹲坐在那張供桌上,身側擺着半瓶白酒,既然大嘴主動請纓值夜,那我便放心大膽的閉上了眼睛,帶着對野人山的膜拜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我夢見小廟忽然搖晃了起來,像似要倒塌一般,頓時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便慢慢清醒了一些,然而,那種惶恐感覺一直沒有褪去,我明明白白的意識到小廟確實在搖晃。
“我操,原來不是在夢。”我猛的彈坐起來,側耳靜聽,風已經停止了呼嘯,一連串真實的響動就在我們頭頂響起,像似有人再走動,每響一聲樓頂跟在顫幾下。
感覺不妙的同時,我下意識的將身側的工兵鏟抓了過來,本打算打開手電走過去,從那個方形窟窿看個清楚,突然,一聲“哐啷”的撞擊聲,伴隨着一陣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驚得在場所有人毛骨悚然。
“救我,救命啊……”
聲音傳出很遠,在我頭頂上方震盪迴響,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古弈、夏玲全部一個機靈,目瞪口呆的坐了起來。大嘴更是一個翻身後,直接從供桌上滾了下來。
“老崔,什麼聲音?”大嘴驚道,連爬帶滾的摸黑衝到我們這邊,打開手電的一瞬間,個個臉上寫着莫名的驚恐。
“我操,這夜值得牛逼,現在還有臉問我,還不快點過去看看什麼東西東西搞出的動靜。”我狠狠的瞪了大嘴一眼,把工兵鏟遞給古弈和夏玲防身,抄起ak的同時將保險已經打開,和大嘴前後一晃身,向樓梯上方的缺口處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