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雖然一直沒有丟掉手腳功夫。但自從走馬條山之後。因爲身份問題。幾乎不跟人動手動腳了。程遠峰這麼一說。心裡倒是怪癢癢的。就大方道:“可以啊。程廳長要是有興趣。我隨時奉陪。”
“那就……得罪了。”
想不到程遠峰還是個急性子。原小生話音剛落。程遠峰一個抱拳。拳隨話走。在蘭新天的辦公室。一記勾拳。向原小生的面門打了過來。
這讓原小生多少有些猝不及防。不過本能的反應還是讓原小生擡手橫撥。擋開了這一拳。同時趁機抓住程遠峰的手腕。往前猛然一拉。
程遠峰哪裡會想到原小生一個副市長反應速度能如此之快。在撥開自己拳腳的同時。還能反手攻擊。身體前傾。多少有些慌亂。但程遠峰畢竟經常拳不離手。經驗還是非常豐富。並沒有跟原小生拉車。而是順勢利導。向前邁進一步。企圖將一條腿插進原小生的襠部。來個兔子搏虎。將原小生放翻。
不過。原小生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程遠峰的腿剛剛插上。早被原小生一個跨擰。牢牢反夾了起來。同時迅速轉身。帶動着程遠峰的身體來了一百八十度大反轉。手上一用力。只聽喀嚓一聲響。程遠峰的整個身體被拉成了弓形。如果再用力的話。程遠峰的腰肯定就廢了。
“哈哈哈。老程。這次總算有人能制服你了。你今後要是再吹牛。我就讓小原市長收拾你。”蘭新天根本不懂拳腳功夫。剛開始還見程遠峰先下手爲強。佔了上方。不知怎麼回事。一下子就被原小生制服了。忍不住站起來拍手叫好。
程遠峰也是滿臉愧色。拱了拱手道:“原市長果然是名不虛傳。我今天算是真正見識了。”
原小生擺了擺手道:“程廳長太客氣了。我還是佔了年輕的優勢。”不過是一句場面話。
經過一番較量。程遠峰豈能不知道。自己的根本不是原小生的對手。搖了搖手道:“原市長的身手。遠了不敢說。在咱們沂南市恐怕都少有。”
其實原小生的拳腳功夫究竟如何。也實在說不清楚。沂南這個地方本身是個人人熱愛拳腳的地方。就像天津吳橋人愛雜耍一樣。每個人都會兩手。民間高手也很多。程遠峰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爲他平時也喜歡跟下面人玩兩手。下面人自然不好對他怎麼樣。只能讓着他。又知道他頗愛吹噓。所以每次玩的時候。都是以他勝利告終。故此。他便覺得自己是沂南第一了。現在原小生勝了他。他自然認爲原小生就是沂南第一了。
蘭新天心裡惦記着馬水成的死因。就做了個打住的動作道:“我看二位的切磋。今天就到此爲止吧。老程。你還是趕緊給我說說這個馬水成的事情。”
原、程二人這才坐了來。程遠峰略作思考道:“馬水成的死因。我早上已經給谷秘書長說過了。從屍檢情況來看。應該是注射了大量的海洛因。導致心力衰竭而死。”
蘭新天一臉凝重問道:“你確定嗎。”
程遠峰頓了頓道:“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因爲我們之前在馬水成的屍體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外部打擊的痕跡。而且從馬水成死亡的面部表情來看。馬水成一直保持着微笑。說明他是在極度興奮中死去的。現在。又從他的身體內檢測出大量的海洛因。所以。馬水成注射了過量海洛因致死這一點。基本上是可以確定的。”
蘭新天從椅子裡站了起來。接着問道:“以你的分析。到目前爲止。馬水成自殺這一點。可不可以得到認定。”
程遠峰緩緩搖了搖頭道:“恐怕暫時還不行。儘管我們在馬水成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外部打擊的痕跡。但是並沒有以此斷定。這些過量的海洛因就是馬水成自己給自己注射的。而且……在馬水成的辦公室。還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蘭新天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往前邁了一步問道:“什麼可疑的地方。”
程遠峰也注意到了蘭新天表情的一再變化。說話就餘家謹慎了。想了想才道:“我們在對現場進行勘察的時候。發現放在馬水成辦公室內的保險櫃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蘭新天略略沉默了一下問道:“保險櫃被人撬了嗎。”
程遠峰尷尬一笑道:“那倒沒有。如果保險櫃被人撬了。我們肯定就能確定馬水成是他殺了。”
蘭新天接着追問道:“那你們怎麼知道保險櫃被人動過呢。你們從保險櫃上提取到了陌生人的指紋。”
程遠峰看了一下原小生道:“沒有。這也只是我們的推論。因爲一般的保險櫃都有兩套安全系統。一個是保險鎖。一個是密碼。通常情況下。我們在鎖住保險櫃後。都會將密碼撥亂。但是我們進入馬水成辦公室後。發現馬水成辦公室的保險櫃。雖然也是被鎖上的。但密碼是對好的。也就是說。保險櫃只上了一套安全系統。”
蘭新天擺了擺手。不以爲然道:“你這個分析。我看有些牽強。如果馬水成已經離開了辦公室。保險櫃密碼還是對好的。那你們這樣懷疑。還可以說的過去。但是馬水成就在辦公室。沒有撥開密碼也很正常。更何況。人都有一時大意的時候。或許他忘了呢。這一點。我覺得不能作爲懷疑有人動過馬水成保險櫃的理由。”
蘭新天這麼一說。程遠峰就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半天。蘭新天接着道:“當然了。老程。你們細緻的工作還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不過。我總覺得一個經貿局局長被人謀殺。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可能的。再則。這個馬水成的死。對市委市政府造成的壓力也非常大。已經影響到了市委市政府的正常工作。所以。我的意見是。如果查清楚了。就儘快弄個報告出來。我們也好給外界一個交代。你說是不是。”
程遠峰點了點頭。又在原小生的臉上看了一眼。才站起來道:“好吧。我再跟他們商量一下。儘快給市委市政府一個交代。”
蘭新天在程元清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那就辛苦你們了。”
程遠峰正要離開。蘭新天又叫住了道:“對了。老程。有件事差點忘了給你說了。你前段時間。不是說你老婆工作調動的事情嗎。我已經給你辦好了。明天就可以讓你老婆到市五中報到上班了。”說着將一份人事調動表送到了程遠峰的面前。
程遠峰伸手接了。臉上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但還是很鄭重地給蘭新天道了謝。
程遠峰的老婆叫徐美鳳。是個十分秀氣而且漂亮的女人。跟程遠峰一樣。都是沂南市沂水縣人。兩個人沒有什麼戀愛故事。是經人介紹認識的。結婚後一直過着平淡寧靜的日子。
五年前。程遠峰從沂水縣調到沂南市後。兩個人就一直過着兩地分居的日子。徐美鳳在沂水縣高中代課。程遠峰在市廳任職。雖說有個禮拜天。也因爲程遠峰的工作時間根本不固定。兩個人三兩個月能見一面就算不錯了。自從程遠峰任廳長後。情況就更加嚴重了。有時候甚至半年都見不着面。就算能見一面。也是匆匆別過。所以把妻子調到市裡。也成了程遠峰的一塊心病。另外。程遠峰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那就是能讓即將上高中的兒子。在市裡上學。
爲此。程遠峰已經給蘭新天說了幾次。但因種種原因遲遲辦不下來。在這個節骨眼上。蘭新天卻把事情辦了下來。不能說沒有賣人情的的嫌疑。
程元清離開後。蘭新天就指點着門口。笑道:“這個程遠峰。竟然要跟你動手。”略作停頓接着道:“不過。你別說。這傢伙還真有兩下子。我聽說當年在部隊上就是散打冠軍。後來轉業到地方警局後。也是年年系統內散打冠軍。還從沒有服過誰。牛氣的很呀。今天好了。你把他給鎮住了。看他今後還敢不敢張狂。哈哈哈”
原小生點頭笑了笑。算是對蘭新天的話做出了迴應。不過心思卻一直在程元清剛纔對案情的分析上。就轉移了話題道:“蘭市長。我覺得程廳長剛纔說的很有道理。馬水成的死。並不能完全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蘭新天卻一擺手道:“哎。小原市長。你是不是跟程元清這傢伙來個不打不相識啊。怎麼這一會功夫就向着他說話了。哈哈哈……當然了。程元清踏實的工作作風還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但是。他說馬水成是他殺。我覺得不可能。咱們想想。馬水成雖然是個正處級幹部。但是手裡的權利有限。就是得罪人。也輪不到他。別人好好的憑什麼平白無故殺他呢。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蘭新天這麼說。原小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但是心裡還是一直感覺非常疑惑。爲什麼蘭新天非要認定馬水成是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