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穎的話插的還是非常巧妙的,加了誇張的成分,無疑會讓趙學東的思維產生混亂和錯覺,不好把握原小生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其實王雲平很少對下面的幹部進行評價,頂多也是用某某某不錯之類的話,做了一個籠統的概括,更不會說誰屈才。都是黨和國家的幹部,都是是人民的公僕,有什麼屈才不屈才的。原小生這麼給趙學東說,也是想先給趙學東一個定心丸,打消趙學東心中的疑慮。更何況,原小生早就有幫一幫趙學東的心思。
趙學東急忙擺手道:“付部長說笑話了。我自己的那點能耐,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根本就不是縣委書記、縣長的那塊料。咱就是個大老粗,帶領羣衆乾點事實還湊合上任,要是讓我運籌帷幄,恐怕我就該頭大了。爲什麼呢?沒文化嗎。”說着哈哈笑了起來。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笑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談話基本就可以結束了。趙學東還是比較有涵養的,沒有伸手要官。不過這種事情已經不鮮見了。拿着鈔票跑到領導家裡,理直氣壯地說我要幹什麼什麼職務的人大有人在。
又閒扯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原小生看了一下表,已經十點多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臨出門的時候,又拉了趙學東的手,有些動情地對道:“趙書記,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你一天是我的老領導,就永遠是我的老領導。”趙學東也有些激動了,使勁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重新回到房間,付穎就奚落原小生戲演的真不錯,不應該是中文系畢業的,應該是戲劇學院畢業的纔對,說着伸出右手食指在原小生的腦門上搓了一指頭,軟軟地靠了過來。兩個人就同時滾在了沙發上。
或許是午夜的情調更能激起人的情慾,或許是酒店裡的氛圍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又或許是沉澱在人內心的原始衝動本來就不能用道德的標準來衡量。總之,原小生再一次在付穎身上犯了錯誤。
原小生的手罪惡地伸進了付穎的保暖衣裡面,準確而又熟練地找到了目標,一下子就捏在了手中,光溜溜的,軟綿綿的,才發現付穎剛纔從浴缸裡出來的時候,只將保暖套在了身上,卻把胸器落在了沙發上。
那件黑色的胸器正慵懶地躺在沙發的一角,眼睜睜地看着,本該屬於自己的使命,就這樣被主人放棄了。它也許會感到失落和懊惱,那本該屬於自己的領地,卻被一個男人的大手給籠罩了起來。
付穎就像一條蟒蛇一樣,緊緊地貼着原小生的身體,蠕動着,纏繞着,緊閉的雙眼,從嘴裡發出一陣渴望的嬌聲,時而舒展,時而緊張,時而又像跟原小生有着不解的仇恨一樣,用一雙纖細的玉手,拼命地掐在原小生的腰間。
已將年近三十了,付穎並不屬於活在夢中的女孩了,然而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卻會出現夢境一樣的幻覺。她隱隱約約地感到自己的身體並不在酒店之中的沙發,而是在一個曠闊的大草原上,自己則光溜溜地躺在草甸之上,四周都是綠油油的嫩草,蔚藍的天空上掛着白色月牙兒,不知道是黃昏還是清晨。就當是黃昏吧,她更喜歡黃昏,喜歡黃昏帶給她的寧靜,喜歡黃昏日暮的絢麗。微風吹來,那些嫩綠色的草兒就會翻起一層一層的草浪。草浪美極了,舒服極了,拍打在身上,有種癢癢的感覺。
忽然一陣輕輕地笑聲,把付穎從幻覺中硬生生地拉了回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原小生。
原小生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地颳了一下,問道:“想什麼呢,是不是睡着了?”又壞壞地道:“你可別睡着,我是屬狗熊的,對沒有生命反應的獵物沒有興趣。”說着又在付穎的紅脣上親吻了一口。
付穎就含情脈脈道:“跟你在一起,我感到特別幸福。”說完緊緊地摟了原小生的脖子。
兩個迷迷糊糊地,就在沙發上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好在河灣大酒店的依然燒的熱烘烘的,要不然非要感冒不可。
凌晨的時候,原小生的手機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裡就好像從地獄中傳出的幽靈一般,原小生就一個激靈,慌忙張開了眼睛,將依然黏在身上的付穎推開了,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就下意識地沒有接,一邊想着,一邊順手拉一條毛毯蓋在了付穎身上,這才摁下了接聽鍵。
“是原大哥嗎?”電話裡馬上傳來一個女孩子急促的聲音。那聲音似曾相識,又實在想不起到底誰了。原小生心念電轉,就應了一聲道:“是我,我是原小生。請問你是哪一位?”
“我是,我是……”對方話沒有說出來,接着就是一陣哽咽。原小生也不聽她說了,乾脆問道:“你不要哭了,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不好?”腦子裡馬上憶起一個人來,就接着問道:“你是不是蘇婷婷啊?”
蘇婷婷哽咽着嗯了一聲,道:“我是婷婷,原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我知道?都市小說我錯了,你救救我吧,晚了,我就沒命了。”蘇婷婷的急促地將話說話,卻還是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原小生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肯定是尉小黑不知道把蘇婷婷怎麼了。蘇婷婷實在沒辦法了,纔想起向自己求救,就寬慰道:“我給你說婷婷,你不要害怕,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蘇婷婷在電話裡沉默了半天,卻帶着哭腔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在哪兒,我被尉小黑關起來了。昨天下午尉小黑開着麪包車來學校找我,說要請我吃飯。我下午正好沒課,就跟他一塊去了。吃完飯,天就黑了。他給我說還有點事兒要辦,讓我和他一塊去,等辦完事,再送我回學校。我就去了。不想他就把我拉到了這裡,要……要……我死活不願意,她就把我關了起來,說等一會過來,我再要是不同意,就要來硬的。原大哥,你實在不知道尉小黑是這種人,我……”蘇婷婷說着又哭了起來。
原小生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兩句道:“我上次不是已經給你說了,不要跟這種流氓交往,你怎麼就不聽呢。又跟他攪在了一起。現在能怪誰呢。”
蘇婷婷還以爲原小生不管她了,哭的就更厲害了,道:“我以前還以爲他就是嘴上的毛病,怎麼也想不到他是這種人。我求求你了,原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毀在這個流氓的手裡。原大哥,我求求你了……”
原小生就有些不耐煩了,上次在學校門口的時候,尉小黑跟蘇婷婷糾纏在一起,碰巧原小生路過,就順把尉小黑趕跑了,當時蘇婷婷似乎就有些不認同的意思。人們常說女孩子的心似海底的針,也不知道這個蘇婷婷到底是怎麼想的。去年還因爲想擺脫尉小黑的糾纏,輟學在家,剛剛過了年就又跟尉小黑攪合在一起了。現在見尉小黑要對他動粗就又害怕了。既然你覺得尉小黑不錯,那就跟了人家算了,這又是何必呢。這孩子也實在天真的有點要命了,恐怕是想考驗一下尉小黑的真情。也不想想,流氓其實有很多本性就是天生的,豈能經得起考驗。
“你給我說一下大概方位,我馬上過去找你。”原小生也只好盡力而爲了。再說了河灣縣攏共就這麼大個地方,要找個人,雖說有點費事,也並不是完全找不到。何況蘇婷婷現在還能打出來電話,說明這個尉小黑除了流氓之外,也並不是多麼精明的傢伙。
蘇婷婷想了想道:“我只記得,我和尉小黑從學校出來就一直往西走,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桃園小區這一片吧。”
一聽桃園小區四個字,原小生就不禁愣了一下。上次爲了王雲平被打的事兒,去了一次桃園小區,對那裡的情形還算有所瞭解,只是桃園小區全是低矮的棚戶房,而且衚衕巷道錯綜複雜,要挨個找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就難怪蘇婷婷說不清楚了。
沉默了一下,原小生的腦子裡馬上又出現一個人來——下崗職工陳有富。陳有富在桃園小區生活了幾十年了,應該對那裡的情況非常熟悉,只是上次去的匆忙,走的時候,更是有些狼狽不堪,幾乎是逃命而出,現在還能不能找到陳有富家還很難說。就算找到了陳有富,什麼時候能找到蘇婷婷被關在那裡,又是個未知數。弄不好等自己找到了,蘇婷婷也早就被那尉小黑給QJ了。
付穎也被吵醒了,看着原小生卻不說話,也是不知道原小生究竟跟誰通話。深更半夜的在一起,多少要避些嫌疑。原小生就又安慰了 蘇婷婷兩句把手機掛了。
付穎這才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原小生就把蘇婷婷的事情大致給付穎交代了一遍,付穎馬上道:“你怎麼越急越糊塗了呢。那蘇婷婷也真是的,怎麼就不知道報警,反而要告訴你呢。”話裡話外似乎有着埋怨的醋意。
女人就是女人,恐怕再精明能幹的女人都難以逃脫情感的束縛,似乎在他們的眼裡,情這東西一定要非常純潔,就算是不純潔了,也要儘量保持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