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隨便在食堂吃了飯,就跑到南素琴的宿舍,纏纏綿綿地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熱書閣 在這裡過夜肯定是不行,風言風語不待說,雖然回到鄉里了,卻還沒有進家門,也只能跟南素琴依依不捨地告了別,南素琴衣不遮體的也沒讓起來相送,就離開了南素琴的宿舍。
不想剛出宿舍門,就見機關門口趙學東的車還停放在那裡,裡面似乎有人正在抽菸,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是趙學東的司機王子凱,又回頭看了一下趙學東辦公室的窗戶,發現趙學東辦公室也沒有亮燈,就知道王子凱可能是趙學東安排了等自己的。不過也只是猜測,萬一趙學東並不是等自己的,而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自己撞見了反而不美,就有意繞開了走。不
想剛要出門,王子凱就從後面小跑了過來,邊跑邊原主任、原主任地叫。原小生這才確定了王子凱確實是等自己的。想了想,白天跟趙學東也單獨見過了面,這會應該不會再有別的事情。肯定就是送自己回家的。又拿不準自己到底是住在南素琴那裡,還是回村裡,就用笨辦法,讓王子凱在這裡傻等。
跟王子凱不能算有多深的交情,也因爲過去經常跟着趙學東一塊出去的原因,還算比較熟悉,就回頭笑了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問道:“是王師傅啊,還沒有回家嗎。”其實兩個人過去是以兄弟相稱的,不過現在再叫王子凱王兄,顯然就有些不合適了。不光自己不舒服,就是王子凱也會覺得彆扭。
王子凱就好像跟原小生剛剛相識一樣,一副殷勤的樣子道:“原主任,你是不是要回家啊。趙書記剛纔交代了,讓我送你。咱們上車吧。”原小生就哦了一聲,卻站在那裡沒有挪地方。王子凱愣了一下,急忙轉身去將車開了過來。
也不是原小生非要擺什麼架子。什麼場合有什麼樣的規矩。到了這個位置上,你要是太平易近人了,別人反而會覺得你沒有官威,也會打心眼裡瞧不起你。人的本性中本來就有些賤皮,好像不受別人的壓制,反而會覺得心裡不舒服、不暢快一樣。
王子凱將車開過來,急忙開了前面的車門。原小生卻只當沒看見,順手拉了駕座後面的車門,鑽了進去。坐定了,才發現並不是王子凱有什麼想法,而是自己想得多了。在鄉鎮上副駕的位置往往被認爲是領導席。這也是一個習慣問題。這段時間在縣裡待的時間長了,跟王雲平出去,總是坐在副駕的位置,反而覺得那個位置就是專門給秘書留下的。王子凱拉了副駕座的車門,心裡自然就有些不高興,卻也錯怪了王子凱。
出了機關大院,汽車在通村路上,蜿蜒前行,十來分鐘的路程,就到了的家門口。原小生這才意識到,回來的太匆忙了,也沒有給父母帶點東西,多少有些彆扭。不想剛下車,準備跟王子凱告別。王子凱卻早從車上下來了,轉身跑到車後面,開了後備箱,包裹箱子地提出來一大堆東西,說這是趙書記的一點心意,讓原主任一定手下,要不然回去了,也沒辦法給趙書記交代。
無外乎一些禮品,也沒有過分的,原小生也不好拒絕,就統統笑納了。這時父親原振東和母親蘭新葉也聽到汽車的馬達聲從家裡出來了,見原小生是專車送了回來,蘭新葉笑的嘴也合不攏了,覺得自己的兒子總算是出息了。又有左鄰右舍地出來看熱鬧,雖剛剛是黃昏時刻,門口幾家也都開了門樓上的路燈,出來看熱鬧。三嬸六姑地唧唧喳喳地好不熱鬧。蘭新葉心裡雖然得意的不得了,卻只說小生太不懂規矩,回來就回來了,鬧出這麼大動靜,攪擾的四鄰不得安寧。其實原小生也只是坐了趙學東的車回來,並不是有意鬧出動靜在街坊四鄰跟前顯擺。
幾個街坊圍了過來,原小生就把王子凱從車上搬下來,放在門樓下面如小山一樣的一堆東西,給每人分發了一樣。那些人起初自然不肯要,推遲說怎麼好意思,最後還是半推半就着收下了,嘴裡又口若桃花地開始誇讚小生出息了。家裡有年輕人跟原小生年齡相仿的,就無不嫉羨地說要自己也的兒子能趕上小生一半,自己也都心滿意足了。又把自己的兒子多麼多麼的沒出息,就會出死力氣說了一通,目的還是想讓原小生有機會了幫襯幫襯。原小生自然一一答應了,卻不把話說死了,只說有機會肯定會考慮的。
原振東站在一旁卻一言不發,等大家都散盡了,王子凱也跟原小生告了別,開車走遠了,才拉了原小生,虎着臉道:“生子,這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趙學東送的?”原小生就點了點頭,解釋道:“我也沒有想到趙書記會這麼客氣。”說着徑直往家裡走。原振東還是不放心道:“你現在是幹部了,我也不明白你那些事情。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以後最好不要隨隨便便要別人的東西。”
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也沒有解釋什麼。父親雖說也是一番好意,觀念卻也有些過時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這點東西根本就算不得什麼。趙學東也不會傻到用這兩樣禮品就想着把原小生買通了。要是這樣的話,他趙學東的政治覺悟也有點太低了。
家裡早已吃飯了,母親卻又忙活着,開了爐火張羅開了,原小生雖百般勸住也無濟於事,給原小生荷包了三個雞蛋,又炒了幾個家常菜。原小生其實肚子並不餓,也不好違逆母親心意,只好添加着吃了一些。
母親收拾碗筷去了,本想跟父親說會話,可張了幾次嘴,卻發現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只好跟父親幹坐了一會,從趙學東拿來的禮品中,拿出一條玉溪,拆開了給了父親讓一根,還是感覺有些彆扭。父親就擡頭看了原小生一眼,在那裡愣了半天,接住了。或許是覺得不知覺中兒子已經長大了吧。原小生又給父親點着,卻被父親拒絕了,伸手掏出自己的打火機,給原小生示意了一下,自己點上了。
原小生好像忽然想起一樣,道:“爸,我們下盤棋吧。你看看我的棋藝有沒有長進。”父親是象棋高手,在尉南街上也可以說是殺的所向披靡,戰績輝煌。不過父親卻從來不癡迷,只是沒事了跟別人玩玩。
原小生的棋藝卻非常一般,小時候父親也曾教過原小生,不過也只教了一個“象走田、馬走日、車炮走地一根線”也就完事了,剩下的就讓原小生自己揣摩,並沒有像教原小生功夫一樣,天天監督,下死命令。原小生下棋完全是個人研究的結果,只是偶爾父親點撥一二,也不是正兒八經地教。
一聽兒子說要下象棋,原振東擡頭眼睛就亮了一下,一言不發,將象棋袋子提進來,放在了桌在上。父子二人馬上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倒把無話可說的尷尬給掩蓋了過去。
母親蘭新葉在廚房收拾完碗筷,進來見 父子二人正在下象棋,也湊上去看了起來。由於外婆出自大家閨秀,母親從小受外婆影響,琴棋書畫也略通一二,順帶着給原小生支支招。不過父親原振東的棋路實在是殺的密不透風,十分鐘時間不到,原小生和母親一方也就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母親卻非要說父親耍賴,要求重新來過。
又殺了兩盤,父親讓了原小生和母親一個車,雙方纔勉強殺了個平手。棋自然也就下的輕鬆了,母親問詢者,原小生就把在縣裡的工作情況給父母彙報了一下。父親一直沒有說什麼,到了最後才總結性地說了一句道:“不管幹什麼,都要實誠本分,學做好人。”
母親卻接了話茬反駁道:“我不同意你的說法。現在都什麼年月了,還總是抱着你那老觀念、老思想不放。你看看現在,吃虧的都是老實人。你想讓生子也跟你一樣,一輩子沒出息嗎。”
父親不以爲然地切了一聲,也不跟母親爭辯,點了一根菸,拿出賬本開始結算一天的賬目去了。母親免不了問長問短地,將原小生這段時間的情況瞭解了一遍。最後話題又落在了原小生跟南素琴的身上,不誤擔心地問道:“你跟素琴打算什麼時候辦事呢?”辦事就是結婚的意思。
原小生就不知道該怎麼給母親說了,心裡壓根還沒有想過這檔子事兒,撓了撓頭,道:“也不急在這一時,過段時間再說吧。”就又想起,如果跟南素琴結了婚,跟南振海的關係就明朗了,王雲平的秘書肯定是沒辦法再幹下去了,今後在體制裡也只能依仗老丈人了,變成一個“變身官二代”,這是自己最不願意走的路子。這條路雖說一路坦蕩,卻也有着先天的侷限性,最容易培養人的惰性。
母親當然不高興了,以責備的口吻道:“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就是按照國家政策,你們這也算是晚婚了,怎麼能不急呢。再說了,你不急,人家南家能不急嗎。姑娘那麼大了還不嫁,放在誰身上能不着急。”
原小生就聽着母親的話裡好像有別的意思,就疑惑問道:“是不是南素琴她媽給你說什麼了?”
母親就沉默了一下道:“素琴媽倒沒有說什麼,就是前兩天打電話,說起來了,隨便說了兩句。不過我聽人家的意思,應該是想着儘快把你們的事情辦了,也算了了大家的一樁心思,老這麼拖着也不是個辦法。”
原小生就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道:“媽,你想想得太多了,人家素琴媽是有文化的人,怎麼會這麼想呢。”說完,也覺得自己說的,從邏輯上也有些講不通,也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情了,起身又給母親說了兩句安慰的話,就回自己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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