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 一路荊棘密佈,攜手春光無數27
曉蘇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側臉看着季非墨用不太相信的語氣問了句:“你父親還打你?”
季非墨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低聲的道:“可不,尤其是12年前那次,因爲那把手槍的事情我被抓去關了一個月才放出來,差點就不能參加高考,我父親差的沒有把我給活活打死。”
曉蘇聽了這話,心裡忍不住腹誹了一句,活該,這樣的人就得暴打幾次才長記性。
不過曉蘇腹中的三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聽懂了季非墨這句危險的話,總之在剩下的幾公里路時,他們三人在曉蘇肚子裡的確的沒有再打架了,估計是和平共處實行談判原則去了媲。
曉蘇到股嘉良所在的醫院時,醫生和護士都在等她了。
看見她和季非墨來了,急急忙忙的迎了過來,然後又對他們說:“你們趕緊進去勸解一下吧,顧先生的身體急需輸血,可他死活不願意輸,說活着沒意思,我們醫生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希望你們家屬能說服他。”
曉蘇點點頭,謝了醫生,隨即跟着這名護士一起朝這間特殊病房走去。
只是,剛走進病房門口,卻發現顧嘉良牀邊已經站着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了。
曉蘇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鄭心怡,因爲鄭心怡已經在坐牢了,而她是不可能去探鄭心怡的監的。
可誰會想到,在這裡,父親的病房裡,她居然再一次見到了她——
母親在世時的好朋友,她從小就喊着的鄭姨,父親的第二任妻子,間接害死母親之人。
鄭心怡是背靠着門口的,所以並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曉蘇,只是一味的在和顧嘉良爭論着什麼。
曉蘇用手扶住牆壁,慢慢的朝前移動兩步,這才聽見自己的父親顧嘉良好像在說:“心怡,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爲什麼還在說謊?明珠究竟是你和誰的孩子?”
鄭心怡急急忙忙的說:“嘉良,我沒有說謊,明珠是我和你的孩子,這個當年我帶明珠回濱海時你就已經帶到醫院查過了,現在......”
“以前不能做dna,當然檢查不出來了,”顧嘉良迅速的搶斷鄭心怡的話,然後瞪着鄭心怡冷哼了一聲道:“心怡,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爲什麼還要鴨子死了嘴殼子硬,還要欺騙我?你以爲我這人就這麼好欺騙?”
鄭心怡望住顧嘉良那張清白色的臉,稍微沉吟一下又說:“嘉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你坐牢的確是因爲我哥的事情受了牽連,這一點是我糊塗了,我自己以前沒有發現我哥那人居然是做那種失去的,但是,你不能因爲這個就把我全盤的否定了,”
鄭心怡說道這來停頓了片刻,接着又說:“嘉良,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比蘇薇安先愛上你,原本譚中傑喜歡蘇薇安的,可蘇薇安卻硬是不要譚中傑,非要摻合到你我之間來,如果不是......”
“夠了,”顧嘉良冷冷的搶斷鄭心怡的話,然後冰冷着一張臉看着鄭心怡說:“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所以也就沒有心情來聽你這些歪曲事實的話,我現在最後問你一遍,明珠,究竟是你跟誰的孩子?”
鄭心怡望着顧嘉良,沉默半響,最後還是說:“嘉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突然會懷疑明珠的身份來,她跟在我們身邊生活了這麼多年,今年都26歲了,雖然說她最近兩年做了些讓人失望的事情,可你不能因爲這些個事情就把她給全盤否定了,而且......”
“明珠做的只是讓人失望的事情嗎?”顧嘉良看着牀邊的鄭心怡,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然後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來,接着自嘲的說:“我這一輩子,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和你結婚,不,是認了你帶回來的這個所謂的女兒,是糊里糊塗的相信了你,而你......”
顧嘉良說到這來停頓了片刻,接着的一陣猛烈的咳嗽,鄭心怡忍不住上前想用手幫他拍拍背,偏偏她的手上還戴着手銬,這也阻止着她對顧嘉良的關心動作無法形成。
顧嘉良咳嗽片刻,稍微平喘了一下之後,這才又望着鄭心怡,接着又問道:“7年前的5月1號晚上,你究竟做了件什麼事情?”
7年前的5月1號晚上?鄭心怡稍微一愣纔想起來。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鄭心怡好似想到了什麼,於是極力的辯解着:“嘉良,5月1號是我的生日,你到我家來幫我過生日,然後我們一起喝酒吃菜跟明珠通了電話,然後你喝得有些多就醉了,”
“然後呢?”顧嘉良灰色的眼眸冰冷的打在鄭心怡的臉上,接着追問道:“然後呢,我醉了之後呢?”
“然後?”鄭心怡不太清楚顧嘉良這話什麼意思,不過依然還是說:“然後你就睡着了啊?醉得一塌糊塗,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我醉得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那你呢,你在我醉了之後做了些什麼?”顧嘉良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爲什麼,以前的那一丁點的喜歡都在瞬間蕩然無存了。
“我......我什麼都沒有做啊,”鄭心怡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顧嘉良,完全是一副茫然的神色,不明就裡的人肯定會以爲她是真的茫然不知。
可曉蘇知道,這是鄭心怡的一種演技,非常高明的一種演技,顧明珠就像足了鄭心怡,最擅長這種白癡弱智性的表演。
看着鄭心怡的這些個表演,她不由得又想起顧明珠曾經的那些表演,而這樣的表演,很多時候會給人一種她是弱者需要保護的錯覺。
想她剛從德國回濱海時,顧明珠就時常在季非墨跟前表演這種白癡茫然的表情和演技,而那時,季非墨可沒有少保護顧明珠。
“沒有做什麼?”顧嘉良聽了鄭心怡的話冷笑了一聲,接着又道:“估計你是自己忘記了吧?那我就提醒你,5月1號晚上,不,準確的說是5月2號凌晨,你有沒有打一通電話出去,電話又是打給誰的?”
鄭心怡微微一愣,然後看着顧嘉良,沉吟一下才說:“沒有,我怎麼會打電話出去呢?何況凌晨是睡覺的時候,我當時只接了一個電話?”
接了一個電話?
曉蘇聽了這話都楞住了,王媽說家裡的電話在響,於是自己的母親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喊了句‘不可能’就暈倒在地上了。
而舒展說,他用催眠術知道了5月1號晚上鄭心怡打了電話給自己的母親,當時並沒有說話,只是讓自己的母親聽了一場現場廣播劇。
而今,鄭心怡又說,她沒有打電話,她只是接了一個電話。
那麼,他們三人究竟誰在說謊?
而自己的父親曾經還對自己的外公說過,在他和母親蘇薇安的婚姻裡,他身心都沒有出軌過,而7年前的5月1號晚上的事件,卻又徹底的推翻了他這種說法。
“你當時接了誰的電?”顧嘉良沉吟一下又忍不住追問了句。
“是明珠的,”鄭心怡幾乎沒有想就給出了答案,接着又解釋着:“明珠跟一幫同學去石空坑遊玩去了,她晚上打電話來說住在山裡有些害怕......”
“我想顧明珠打電話給你應該不是跟你說她住在山裡害怕吧?”曉蘇實在忍不住接過鄭心怡的話來,然後用手扶着牆壁來到了顧嘉良的牀邊,冷冷的看着對面的鄭心怡。
鄭心怡看見走過來的曉蘇微微一愣,再看見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在瞬間生出羨慕嫉妒恨來,因爲她沒有想到顧曉蘇居然還會懷孕。
“曉蘇,你來了?”顧嘉良看見自己的女兒顯得略微有些激動,尤其看見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欣慰的說了句:“我的熠熠和燦燦有救了,蒼天是長了眼睛的。”
曉蘇點點頭,然後看了看鄭心怡,又看着自己的父親說:“蒼天的確是長了眼睛的,否則的話,你們倆也不至於都走到牢裡去。”
曉蘇說道這來停頓了一下,接着輕笑一聲道:“古話說,久走夜路必撞鬼,而你們呢?狼狽爲奸,做了違背良心,喪盡天良的事情,卻又都各自標榜自己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所以,別說人看不下去,我想就連蒼天也都看不下去了。”
“顧曉蘇,你不要以爲自己現在得勢了就可以隨便血口噴人了,”鄭心怡忍不住在一邊提高聲音喊了起來:“誰違背良心了?誰喪盡天良了?”
“鄭心怡小姐,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呢?”
和鄭心怡的惱羞成怒好似被人踩到了尾巴相比,曉蘇倒是一臉的沉靜和淡然,她看着鄭心怡冷冷的問:“鄭心怡小姐剛剛纔說你5月1號晚上接到了你女兒鄭明珠的電話是不是?”
鄭心怡微微一愣,心思在瞬間百轉千回,總覺得曉蘇問這話有些不對勁,不過剛纔這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所以她這會兒也不好否認。
於是,她點點頭,硬着頭皮道:“是,那個晚上我只是接了明珠的電話,我並沒有給薇安打電話,我......”
“我父親剛剛只問了你是不是給誰打了電話,並沒有提到我母親蘇薇安的名字,”曉蘇迅速的搶斷鄭心怡的話,接着臉上露出一片嘲諷道:“鄭心怡小姐現在急急忙忙的把我母親的名字提出來是什麼意思呢?難不成還害怕我父親把我母親的名字都給忘記了不成?”
鄭心怡聽了曉蘇的話,當即臉紅筋漲,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太匆忙的一句話居然說出了薇安兩個字來,而這也就反證了自己剛剛在說謊。
於是,她又急急忙忙的辯解着:“我的意思是我沒有人給任何人打電話,這裡的任何人當然也就包括了蘇薇安。”
“你有沒有打電話並不是你的嘴說了算的,”曉蘇看着鄭心怡,淡淡的提醒道:“鄭心怡小姐如此聰明,估計也知道電話錄音這回事,而當年我母親蘇薇安接那通電話時,手不小心就按下了錄音鍵,於是,電話裡的聲音就全部的錄音下來了,所以......”
曉蘇說到這來,又看着臉紅筋漲的鄭心怡說:“其實,我以前一直單純的以爲,你打電話給我母親播放廣播劇,只是想要讓她早早的死去然後你好趁機搶她的位置,不過現在我才知道,你的胃口遠不止那麼小,而你的計謀也遠不止那麼簡單。”
“曉蘇,究竟怎麼回事?”躺在牀上還掛着點滴的顧嘉良,聽了女兒這話,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曉蘇用同情的,可憐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父親,然後才淡淡的說:“我以前一直很難把7年前5月1號晚上石空坑發生的事件和我母親在家暈倒的事件聯繫起來,因爲這根本就是隔着很遠的事情,而且看上去貌似一點都不搭邊。”
曉蘇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然後又輕嘆一聲說:“看來是我自己太單純太愚昧甚至是太善良,低估了壞人的陰謀詭計,更加沒有想到,所謂的朋友,原來一直就是隱藏在自己身邊的敵人。”
“顧曉蘇,你不要在這裡發些亂七八糟的感嘆,”鄭心怡忍不住低吼着,然後迅速的轉移話題道:“醫生說嘉良時間不多了,是讓我們來見嘉良最後一面的,你不抓緊時間安慰你父親,居然在他跟前發些亂七八糟的感嘆,你.......”
鄭心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從後面進來的季非墨給用手卡住脖子順利的阻擋了,季非墨黑沉着一張臉冷冷的警告着:“鄭大小姐,麻煩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好不好?爸只不過是心情不好不想輸血而已,可你不能把你的主觀意思強加在爸的身上,你是不是時時刻刻的盼望着爸死啊?是不是以爲爸死了,你過去做的那些個齷齪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
鄭心怡被非墨用手卡住脖子,而她的手又戴上手銬不能去掰開季非墨的手,所以整張臉因爲一下子缺氧的緣故在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曉蘇正要出聲阻止季非墨,因爲鄭心怡這個女人不知道季非墨去犯事,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季非墨的手已經鬆開了鄭心怡的脖子,然後迅速的用來扶着曉蘇。
“爸,7年前的事情你估計知道得並不全面,”曉蘇扭過頭來看着病牀上的顧嘉良,接着又補充道:“其實,在今天之前,我都知道得很不全面,不過,剛剛鄭大小姐說她接了你的掌上明珠的電話後,我終於把那個夜晚所有的事情都完全的貫通了。”
曉蘇說到這來停頓片刻,接着又迅速的說:“那個夜晚,鄭心怡母女倆用了兩箭四雕之計,而且都順利的成功晉級了。”
“曉蘇,什麼叫兩箭四雕?”顧嘉良顯然愈發的糊塗了,望着自己的女兒。
“兩箭四雕就是,那個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包括我們去石空坑旅遊途中在遇到的光頭佬都是計劃好的,”曉蘇說到這來,又側臉看了眼握緊自己手保護好自己的季非墨。
季非墨點點頭,接着曉蘇的話說:“爸,剛剛鄭大小姐說接了她女兒的電話,那麼估計應該是當時鄭明珠向鄭大小姐彙報石空坑那邊的情況,然後讓鄭大小姐在濱海迅速的配合她在石空坑的計劃,於是,就有了曉蘇媽媽接了陌生電話然後暈倒的情況發生......”
顧嘉良聽了季非墨的話整個人愣住,然後直直地望着鄭心怡,咬牙切齒的問了句:“非墨說的是不是真的?7年前的5月1號晚上曉蘇和非墨在石空坑發生的事情和薇安在濱海家裡發生的事情都是你和明珠一手策劃的?都是你們提前就預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