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荊棘密佈,攜手春光無數23
曉蘇看着放在跟前的四碗稀飯就發愁,自從見過邱主任後,季非墨就嚴格執行邱主任的方案,讓她用稀飯來撐肚子。
稀飯,在曉蘇的觀念裡就是粥,粥是比較好吃的,當然,肯定也會比干飯吃得多一些,因爲吃少了根本就不飽。
不過關琳琳家的廚師做的稀飯卻和粥卻是兩回事,或者準確的說是很稠的粥,這粥裝在碗裡和乾飯差不多,只不過飯做得很爛,吃到嘴裡能感覺到不塞口而已丫。
曉蘇看見這樣的稀飯就頭疼不已,季非墨就給她解釋說:“我媽說了,這如果光吃粥,估計更加供應不上肚子裡三個孩子的營養,所以這粥還是要稠一些比較好。”
稠一些?這是稠一些嗎?這分明就是幹稀飯好不好媲?
吃稀飯撐肚子,曉蘇不知道這邱主任是在什麼地方聽說的土方法,第一晚吃兩碗她還覺得沒什麼的,可第二天就增加到了兩碗半,第三天增加到了三碗。
以此類推,今天是第五天了,稀飯也增加到了四碗,當然,稀飯也隨着量的增加逐漸的變稠,也就是現在這樣的幹稀飯了。
餐桌上擺放了四五個菜,卻依然還都是營養餐,唯一讓她有點胃口的是涼拌三絲,偏偏還沒有放辣椒,吃到嘴裡沒什麼味道。
她中午吃了四大碗幹稀飯,當然也是在季非墨的監督下硬撐下去的,否則她一個人估計吃兩碗就不想吃了。
現在這男人以她爲中心,以前中午下班都是不來醫院的,現在好了,中午下班也開車過來當監工,監督她吃飯。
中午吃了四碗,她根本就沒怎麼餓,因爲沒有運動,原本孕婦是可以適當的做一些拖地啊,散步啊之類的簡單運動的。
偏偏曉蘇懷的是三胞胎,雖然已經三個多月了,可李主任還是交代,儘量少運動,能多臥牀就多臥牀休息,你現在月份小要儘量避免流產,當然,以後月份大了,你就得防止早產。
邱主任說要儘量多吃,李主任說要儘量臥牀休息,這明顯的就是兩件完全矛盾的事情!
不運動怎麼消化吃下去的東西?吃了的東西都沒有消化,又怎麼多吃?
季非墨推門走進房間門,看見的就是一個面對着四碗幹稀飯發愁的孕婦,她一臉惆悵的樣子看上去及其痛苦。
“怎麼還不吃?”他把包放下就迅速的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聲的道:“是不是還燙着沒有涼?”
“應該差不多了,”曉蘇略微有些難受的端過一碗飯放到跟前,然後一邊拿勺子挖稠粥吃一邊頭疼的說:“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季非墨即刻給她露出應該非常信任她的表情,這個表情讓曉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白了他一眼,然後安靜的吃着稠粥,開始兩碗還是很容易就完成的,雖然她並不怎麼餓。
不過第三碗她就不想吃了,因爲兩碗飯已經讓她覺得飽了,再吃肯定會撐的。
何況季家裝粥的碗和平時裝飯的碗不一眼,粥碗明顯比飯碗大了一半都不止。
“繼續吃啊,”
季非墨見她坐在那裡發愣,又把一碗放到她跟前,用筷子給她夾了好幾樣菜在粥碗裡,柔聲的說:“聽話,乖,多吃點,你吃少了,肚子裡三個孩子估計就餓着了。”
曉蘇聽了這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都沒有覺得餓呢,孩子們怎麼就餓着了呢?這完全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季非墨端起碗拿起勺子來喂她,一邊把飯勺送到她嘴邊一邊又說:“小豬,餓着你我不心疼,因爲你是一條小豬嘛,小豬肥嘟嘟的耐餓,可餓着肚子裡三個孩子我心疼,畢竟他們那麼小,尤其是我的小公主,她瘦弱得都發育遲緩了,你說你不心疼,我還不心疼嗎?”
“誰不心疼啊?”曉蘇氣得瞪了他一眼,隨即把他手上的碗和勺子搶過來放在跟前的餐桌上,略微低頭又猛吃起來。
曉蘇這間病房原本只有一張茶几沒有餐桌的,因爲病房地方小,放不下餐桌,曉蘇以前也都是坐在小凳子上吃飯的。
可後來有一次李主任來家訪,看見曉蘇坐在茶几邊的小凳子上吃飯,即刻就說這樣不行,因爲孕婦這樣坐會厥着肚子,這樣對腹中的胎兒發育不好,建議還是坐餐桌,讓孕婦坐着時能挺背直腰。
於是,季非墨即刻根據這病房的面積。根據曉蘇的身高去定製了一張特殊的餐桌,就是現在這張。
曉蘇在季非墨的刺激下一口一口的把這些飯菜都硬往嘴裡塞,然後又硬往肚子裡咽,這個過程及其辛苦,可想到肚子裡的三個寶寶正等着她提供營養,又不得不吃。
終於,第三碗在她如此努力的情況下,終於還是給硬撐下去了,她放下碗時,胃部已經撐得很痛了。
她望着季非墨搖搖頭說:“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所以......”
“所以第四碗你還是必須吃下去,”季非墨又把最後一碗放到她的跟前,然後輕聲的跟她說:“你中午都吃了四碗,那你晚上肯定能吃四碗下去,你說什麼不是?”
“這怎麼能跟中午比呢?”曉蘇即刻就反駁着:“正因爲中午吃了太多,所以晚上就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去了,不行,我就吃三碗,再吃,我的胃肯定會被撐破的。”
季非墨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即刻端起這碗幹稀飯又哄着她說:“曉蘇,乖,趕緊再把這碗吃了,你三碗都吃下去了,不在乎多吃這一碗是不是?”
“什麼叫不在乎多吃這一碗?”曉蘇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然後望着他問:“季非墨,你有沒有聽說過一根稻草壓死駱駝的故事?”
季非墨點點頭,這個老掉牙的故事,誰沒有聽說過?現在的小學生,估計人人都知道吧?他還跟熠熠講過這個故事呢。
“那不就得了?”曉蘇白了他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現在,我就是那駱駝,你手裡端着這碗飯就是那根稻草......”
“我不會把這碗稀飯往你頭上扣的,”季非墨趕緊接過曉蘇的話來,然後笑着說:“所以,放心吧,這碗稀飯沒有機會來壓死你。”
“你倒是不想把我給壓死,但是你想把我給撐死啊!”曉蘇氣得忍不住提高兩個分貝朝季非墨喊着:“你難道不知道,壓死和撐死性子都是一樣的?”
“如果是你一個人吃飯,我想你很可能會被撐死,”季非墨也不反駁她的話,而是順着她的話繼續耐心的解釋着:“可現在的關鍵是,你不是一個人吃飯,而是四個人吃飯,一個人平攤下來也就一碗粥,你說能撐死嗎?其實根本就還吃不飽,你說是不是?”
曉蘇聽了他的話是徹底的被雷倒了,而且是雷的裡酥外焦了!
四個人吃飯?平攤一人一碗?
天啦,也就季非墨用這樣的平分法,可這樣的方法對曉蘇來說是一種痛苦!
因爲她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是四個人在吃飯,這分明就是她一個人在吃飯,一個人吃飯好不好?而且越吃越艱難!
不管曉蘇吃得多麼的艱難,也不管她多麼的不願意吃這最後一碗幹稀飯,季非墨都已經用勺子挖了飯送到她嘴邊來了。
“來,小豬,張口嘴巴再吃一口,”季非墨輕聲的誘惑着她:“我剛剛給你夾了點脆蘿蔔條,你嚐嚐看,好不好吃,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
“你還會做脆蘿蔔條?”曉蘇瞪大眼睛望着他,用看外星人的眼神。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季非墨對她那懷疑的眼神明顯的不滿,然後撇撇嘴說:“曉蘇,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等你在醫院裡把這三個寶寶生了,然後我帶你回我們家去,你會發現很多你不曾知道的我的能力。”
“我覺得......你這話水分太大了點,”曉蘇搖搖頭,依然不太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有沒有水分,你先吃口飯不就知道了?”季非墨依然耐着性子把這勺子飯送到她的嘴邊,然後像哄孩子似的的哄着她:“乖,老婆,嘗一口,就一口,看我做的脆蘿蔔條好不好吃。”
好吧,一口,只是一口,她相信一口應該還是撐不死她的,雖然一碗即有可能會把她給撐死。
於是,曉蘇乖乖的張口了嘴,季非墨那一勺子飯就迅速的送了進來,她只能配合着含着這勺子飯,然後慢慢的咀嚼着。
的確有蘿蔔條在裡面,脆脆的,鹹鹹的,酸酸的,還略帶點辣味,非常的好吃,讓她一時間忘記了撐得很痛的胃,居然很容易的就把這勺子吃下去了。
“好吃吧?”季非墨見她那樣子,抓緊時間追問了句。
曉蘇點點頭,意猶未盡的問了句:“真的是你做的?”
“廢話,”季非墨白了她一眼,即刻又挖了一勺子送到她的嘴邊:“既然好吃就再吃一口,一口根本就體會不到我那脆蘿蔔條的精髓。”
曉蘇的確是很撐了,而且胃部已經撐得很痛了,可又經不住季非墨做的這脆蘿蔔條的誘惑,於是忍不住又慢慢的張口嘴巴。
而季非墨和她的動作恰恰相反,曉蘇是慢慢張口嘴巴,可他卻總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挖有幹稀飯的勺子送到她的嘴裡,生怕動作慢一點,她那張口的嘴巴就又閉上了。
於是,在季非墨如此賣力的情況下,在他不斷的用他自己做的脆蘿蔔條誘惑的情況下,曉蘇終於一次又一次不顧胃痛,硬是把這碗幹稀飯給撐下去了。
最後一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吃了,可季非墨依然堅持着,要她把這一口吃下去。
“曉蘇,你看這最後一碗,前面幾十口你都吃下去了,最後一口對你來說絕對不是問題,你說是不是?”季非墨依然耐心的勸解着這個已經撐得一粒米都不想吃的女人。
“是問題,當然是問題,絕對是問題,”曉蘇狠狠的瞪了季非墨一眼,然後氣呼呼的說:“現在這最後一勺子飯,就是那致命的最後一根稻草,打死我也不要再吃了,我已經......”
曉蘇說話間用手按住自己胃,然後非常難受的說:“季非墨,我真的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了,一點點都不能再往下填了,要不,放那裡,等兩個小時候再吃行不?”
“三個小時候後你要吃宵夜了,”季非墨依然耐着性子勸解着:“曉蘇,今天是四碗,明天是四碗半,後天是五碗,這每天的任務都是要完成的,否則的話,下一次檢查,如果我們的小公主發育還是遲緩,那麼,估計我們還要面臨要不要選擇做減胎術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我們已經切身的體會了一次了,難道說,你還想再體會一次嗎?”
曉蘇聽了這話,不僅僅是胃痛,就連肝都痛了!
再面臨要不要做減胎術的問題,不,打死她都不願意再來一次!
因爲那樣的選擇根本就是折磨人的毅力和靈魂,她根本就面臨不起了。
邱主任說,兩害相權選其輕!
好吧,在被這幹稀飯撐死和麪臨要不要冒險做減胎術的問題之間,她選擇冒被這幹稀飯撐死的危險,因爲這樣的概率要低很多。
於是,望着季非墨已經送到她嘴邊的這勺子幹稀飯,望着他那堅持中帶着無比堅定的眼神,她終於還是乖乖的張口了自己的小嘴。
脆脆的蘿蔔條在早已撐得吃不下任何東西的女人嘴裡早就變得沒有了任何的滋味,甚至因爲吃多了的緣故略微有些反胃了。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會一口吐掉,可這會兒,她知道,這絕對不能吐掉,因爲今天的任務必須要完成,明天還要比今天多吃半碗呢。
最後一勺子幹稀飯是用毅力和恆心強制性吞下去的,曉蘇吞下這口飯後,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幾乎是一點都不想動了,因爲動一下那胃都會疼。
季非墨把碗筷收拾好,然後過來挨着她坐着,抓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聲的道:“曉蘇,你是好樣的,繼續堅持,我相信......”
“別相信了,”曉蘇迅速的搶斷他的話,然後側臉看着他說:“你還是帶我去樓下的花園散散步吧,否則的話,三個小時後的宵夜,我肯定是一口都吃不下去的了。”
季非墨點點頭,伸手扶她起來,剛走到門口,猛然間又想到什麼,於是趕緊問了句:“要不,我還是去找個輪椅來推着你下樓去吧,我怕......”
“不用,”曉蘇是服了他了,哭笑不得的對他說:“季非墨,我已經三個半月了,危險期早已經過了,現在走走路應該沒什麼的,何況我們是坐電梯下去,也就是在平地上走幾步,連樓梯都不爬,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話是這麼說,可電梯里人多,萬一你被人擠住了呢?”
季非墨依然不放心,說話的瞬間,轉身朝隔壁熠熠的病房走去,因爲熠熠平時去做檢查什麼的,護士都用輪椅推着她去的。
曉蘇就站在病房門口等季非墨,不一會兒,季非墨推着輪椅出來了,只不過他身後還跟着熠熠和王媽。
“媽咪,爸爸說要帶你和小弟弟去散步,”熠熠快走兩步來到曉蘇的跟前,然後脆生生的說:“我也要陪媽咪和小弟弟去散步,我們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