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天邊火焰,瞬間熄滅不見
季非墨和顧曉蘇的婚禮定在濱海香格里拉大酒店第19樓的百合廳舉行,時間是2009年的5月9號,晚上19點19分,1919,寓意爲長長久久的意思。
曉蘇8號下午給劉老師送了請柬,然後又買了一大束康乃馨去自己母親的墓碑前,跟母親報備自己即將爲人妻早已爲人母的事實。
原本跟母親告別一事應該是9號上午去的,可9號中午譚唯仁要帶着熠熠回濱海來,她得趕去濱海接他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只能提前了。
季非墨晚上,其實是9號凌晨一點纔給她打電話,說終於回到濱海來了,他這兩天累死了,要好好的睡一覺,讓曉蘇也好好的睡覺,明天下午三點鐘來接她一起去米蘭春天,叫她睡到明天中午才起牀來,還說明天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曉蘇聽季非墨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忍不住笑出聲來,在這通電話即將結束時說她明天也要給他一個驚喜,不,是兩個驚喜暹!
季非墨就笑着說,那行啊,看我們倆誰給誰的驚喜更大一些!
曉蘇掛了電話還在想,季非墨給她的驚喜怎麼能大過她給季非墨的驚喜呢?季非墨肯定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吧?
古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都沒有說錯羲!
掛了季非墨的電話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可曉蘇依然沒有睡意,她大腦裡一會兒想想明天要見到熠熠了,一會兒又想想明天季非墨來接她時,季非墨見到熠熠時將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了,她還謝絕了婚慶公司的花童,說花童自己準備,因爲她決定讓自己的女兒熠熠給自己當花童。
東想想西想想,開始一直睡不着,直到東方泛白,窗簾上都有絲絲的亮光,她終於熬不住,這才沉沉的睡去。
睡得很香,睡夢裡自己好似已經穿上了婚紗,長長的裙襬在後面拖地,熠熠小手不停的撿着那裙襬,嘴裡還在不停的埋怨着:“哎呦,媽咪,這裙襬爲什麼這麼長啊,我的雙手都託不起了,哎呦,媽咪,你好輕鬆啊,要不我們倆換個位置,我來當新娘,你來當花童好了!”
曉蘇只覺得熠熠的話好笑,而她穿着粉色漂亮的公主裙邁着小腿在後面吃力的託着婚紗裙襬,兩腮因爲用勁的緣故,腮幫鼓得圓圓的,泛起紅暈的臉頰粉嘟嘟的,跟個小粉豬一樣,分外的可愛。
她忍不住就笑,於是側臉對季非墨說:“你看你看,這樣子十足就是一個小豬八”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朵裡突然傳來了鳳凰傳奇的歌聲:“總想看看你的笑臉/總想聽聽你的聲音/總想住住你的氈房/總想舉舉你的酒隹”
她覺得萬般的苦惱,這該死的葛小菲,她不是正站在她身邊當伴娘嗎,距離一步之遙的地方,有必要給她打手機。
她氣得側轉身去瞪葛小菲,這才發現身邊除了被子和枕頭就什麼都沒有,而鳳凰傳奇的聲音還在不知疲倦的唱着:“總想看看你的笑臉”
她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剛纔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她和季非墨的婚禮要晚上才舉行呢,現在纔是中午的——
她不由自主的朝牀頭櫃上的黑白豬鬧鐘看了看,暈,已經是中午11點50分了,她可真能睡,這一覺睡得都過頭了。
手機還在牀頭櫃裡孜孜不倦的唱着歌,她即刻反應過來,這會兒打電話給她的估計不是葛小菲,應該是譚唯仁吧,他說中午到濱海來,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
想到這裡,她快速的從牀上跳起來,猛的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拿起手機看都沒看直接按下接聽鍵,不等對方說話倒是先開口了:“喂,唯仁嗎?你是不是已經”
“什麼爲人啊,”葛小菲的聲音破鑼似的從手機裡傳過來,不等曉蘇反應過來,接着又快速的丟過來一句:“顧曉蘇,今天季非墨究竟和誰結婚?”
“和我啊,怎麼啦?”曉蘇聽清楚是葛小菲的聲音,終於沒有那麼緊張,一邊在衣櫃裡拿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很自然的問。
“和你?你沒有搞錯吧?”這下輪到葛小菲震驚了,不等曉蘇回答,接着又快速的丟過來一句:“顧曉蘇,我看你就是個十足的糊塗蟲,我告訴你,季非墨現在和顧明珠正在聖保羅教堂舉行婚禮,我們同行都已經拍到他們結婚的畫面了,正在朝我們的電子網上傳呢”
“怎麼可能?”曉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追問了回去:“葛小菲,你不要造謠生事,也不要來胡弄我,我跟你說,我纔不上你的當,我防”
“什麼造謠生事?”葛小菲在那邊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聲音,然後迅速的說:“顧曉蘇,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把同事發給我的手機動態圖片發給你,你晚上的婚禮肯定泡湯了,都是你,害的老孃又損失了一次賺頭版頭條獎金的機會。”
葛小菲說完這話,不等曉蘇回話即刻就掛斷了電話,曉蘇稍微一愣,正準備給葛小菲回撥回去,手機就有彩信提醒,她趕緊按開,然後,她看見——
手機畫面上,此時正播放着的是一場婚禮,在濱海的聖保羅大教堂裡,顧明珠身着白色的婚紗,季非墨身着黑色的燕尾服,倆人正面對面的交換着婚戒,表情卻是無比的幸福。
而這對新人的身後,站着的是面帶微笑的顧嘉良和鄭心悅,還有季非墨的母親關琳琳女士!
她整個人呆愣在那裡,手機在這時再次響起鈴聲,可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了,大腦裡唯一回響着的是昨晚季非墨那句話,他要給她一個很大的驚喜!
她承認,她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他給的驚喜比她的大,大了很多很多,大到她預想不到的地步去了。
一直吵鬧的手機終於安靜了,估計是葛小菲等不到她的回答終於歇菜,而她自己卻無法安靜,因爲時間不讓她安靜,譚唯仁和熠熠乘坐的航班馬上就要到濱海了。她幾乎未做更多的考慮,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來容她考慮,迅速的拖出自己的行李箱,胡亂的塞了幾件衣服,主要是把自己的證件全部都裝進行李箱裡,然後匆匆忙忙的換了身衣服,拖着這個行李箱就瘋狂的朝樓下跑去,手忙腳亂中連扔在牀上的手機都沒顧得拿上。
“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王媽看見她頭不梳臉不洗衣服邋遢的甚至連外套都穿反了,着實嚇了一大跳,於是趕緊跑上來追問。
“去德國!”曉蘇迅速的朝院門口跑去,此時此刻,她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跟王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她必須要在熠熠和譚唯仁出來時就攔住他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買機票返回德國去。
“你這個時候去德國?”王媽更加的糊塗了,看她已經跑出院門去,忍不住追到院門口問了句:“大小姐,你晚上不是和季先生結婚嗎?你這是做什麼?要逃婚了嗎?”
只可惜,王媽這話問也是白問了,因爲顧曉蘇已經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跑遠了,她根本沒有聽清楚王媽問的話,也沒有時間讓她來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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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着急趕着要去機場,可運氣越是差,來到小區門外的大道邊,等了大約十分鐘纔等到出租車,她跳上車去,慌慌張張的對司機說:“去機場,要快,最快的速度。”
出租車司機看了她一眼,一邊快速的啓動車一邊還幽默的說了句:“我看你那一副趕時間的樣子都知道要開快了,不用你提醒。”
一副趕時間的樣子?
曉蘇聽了出租車司機的話一愣,忍不住朝後視鏡裡看了一——
果然,自己一頭亂髮像雞窩,沒有洗的臉眼角邊還有眼屎,最最糟糕的是,她身上的外套都穿反了。
好吧,她這的確是一副趕時間的表現,出租車司機的眼睛真和普通人不一樣,善於從你的着裝打扮言行舉止來知道你坐出租車的目的。
她默不作聲脫下自己的外套,翻過來重新穿上,又從挎包裡把梳子拿出來對着後視鏡把自己這一頭雞窩似的的頭髮梳理了幾下,最後掏出一張溼紙巾把自己的臉擦了擦,算是乾洗了一把。
“到機場最快都得3半個小時,你急也沒有用,我這是汽車不是飛機,你還是先聽聽廣播吧,”出租車司機說話間就按開了車載收音機,接着車廂裡就響起了交通頻道那一男一女貧嘴的聲音。
交通頻道主要是播報這個時間段濱海各大交通要道的交通路況信息,當然其間主持人也不妨插播一些別的新聞或者笑話等等。
播放完了一起擁堵的交通要道,提醒大家繞道前行,又播了一場兩車追尾的交通事故,提醒各位司機朋友們開車牢記‘寧停三分不搶一秒’警言,接着就聽主持人說:“現在,我們還要給大家轉播一下今天的重量級新聞,一個月前宣佈分手甚至解除婚約的季非墨先生和顧明珠小姐,今天中午11點11分在聖保羅大教堂秘密舉行他們的婚禮,由此可以看出,一個月前宣佈分手解除婚約什麼的,只不過是給大家放了一顆煙霧彈,矇騙大衆的眼睛,其目的不過是爲了今天這場秘密的婚禮做的前期準備”
“就是就是,”女主持人迅速的接過話來,然後又笑着說:“雖然季非墨先生和顧明珠小姐倆人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的好,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不過我們狗仔隊的敬業精神那也是值得讚揚的,憑藉着他們娛樂大衆的職業精神,憑藉着他們的火眼金睛和靈敏的嗅覺,硬是通過季非墨先生親自飛上海去接顧明珠小姐出院,甚至於昨夜12點,準確的說是今天凌晨零點倆人才抵達機場猜出他們倆好事將近”
“他們倆的確是好事將近,只是我們沒有想到這好事近得就在眼前,”男主持人又迅速的把話接過去,然後調侃着的說:“也真是難爲這對新人了,他們爲了能秘密結婚,甚至連宣佈分手解除婚約這樣的招數都想出來了,可謂是煞費苦心,不過”
“不過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女主持人再度把話給搶了過去,不等男主持人開口接着又快速的說:“讓我們祝福他們吧,五年的戀愛長跑終於修成正果,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祝福墨珠之戀永遠幸福!”
“是的,在今天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
廣播裡主持人還在津津樂道的祝福着墨珠之戀,而曉蘇則扭頭看向窗外,她心裡唯一做的就是默默的祈禱不要塞車,希望自己能順利平安的趕到機場。
好在老天爺還算是開眼,出租車司機知道她趕時間,特地的走的高速公路,所以一路上沒有塞車,而那倆主持人在一番口舌之後,爲季非墨和顧明珠送上了祝福的歌曲《甜蜜蜜》。
很久不曾聽見的鄧麗君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響起:甜蜜蜜/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曉蘇只覺得無比的煩躁,用手去按下那車載收音機,很快換到別的頻道,偏偏,那口水話特多的主持人說的,依然還是墨珠之戀的終於修成正果什麼的。
她終於無能爲力,甚至都沒有徵求出租車司機的意見就把這車載收音機給關了,那出租車司機略感意外,不過見她臉色不好,終於決定實行顧客就是上帝的準則,沒有再去開車載收音機了。
到機場的時候剛好是13點50分,譚唯仁說他們的飛機就是這個時候到,於是她付了出租車費就拖着行李箱朝裡走,心裡想着應該還來得及,飛機一般都會晚點十幾分鍾或者半個小時都沒準的,何況就算準點到達,譚唯仁這個時候正在下飛機,她在出口等着就行了。
然而,她那裡想到,譚唯仁帶着熠熠坐的飛機並沒有晚點,而是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所以她走近大廳時,譚唯仁已經帶着熠熠在那裡等她了,而熠熠的懷裡還抱着那隻她上次回德國去時給她帶的父子熊。“熠熠,”她喊了一聲,迅速的奔上前去,熠熠剛好轉過身來,一下子就看見了她,接着快速的飛奔過來。
“熠熠,”她把孩子連同那父子熊仔一起擁抱在懷裡,激動的抱得緊緊的,深怕一鬆開孩子就會絆倒似的。
“媽咪,我們等你好久了啦,”熠熠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用手揉着曉蘇的頭髮說:“譚叔叔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啊,電話?”曉蘇這才鬆開懷裡的熠熠,趕緊拉開自己挎包的拉鍊翻找起來,卻在一通翻找後愣住,她忘記帶手機了。
譚唯仁拖着大包小包走了過來,看見她身邊的行李明顯的一愣,忍不住疑惑的問了句:“曉蘇,你來接我們還帶個行李箱來做什麼?”
曉蘇這才反應過來,深深的看了熠熠一眼,然後站起身來,伸手把譚唯仁拉到一邊,低聲的跟他說:“唯仁,情況有變,我和季非墨的婚事黃了,詳細的情況我回去再告訴你,現在我們趕緊買回德國的機票,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德國去。”
“怎麼會這樣?”譚唯仁問了一句後又猛地想起曉蘇說的情況有變,於是不再說什麼,迅速的點頭道:“好,那你把證件給我吧,我現在去買機票,你和熠熠在這裡等我,買最快的一次航班,我們馬上返回德國去。”
曉蘇點點頭,什麼話都顧不得多說,快速的從自己的包裡把證件掏出來遞給譚唯仁,吩咐他不管什麼艙,能最快離開就是最好的艙。
譚唯仁點頭表示明白,顧不得再和她多說話,拿了三個人的證件迅速的朝航空公司機場售票處奔去,而曉蘇則快速的把這些大包小包整理好,只等着譚唯仁回來時拿起託運。
“媽咪,爹地沒有開車來接我們嗎?”熠熠在一邊看着正在整理行李的曉蘇,秀氣的眉頭皺緊着,努起粉嫩的小嘴:“譚叔叔說爹地可是有車一族哦,他爲什麼不來接熠熠呢?他不喜歡熠熠嗎?”
“不是,爹地很喜歡熠熠,可是爹地很忙,他沒有時間,”曉蘇迅速的回答着,同時把兩個小包包塞進自己的行李箱去,心裡還想着等下帶熠熠上飛機飛德國時該怎麼跟她解釋。
“爹地今天都很忙嗎?”熠熠的聲音裡依然是帶着無比的疑惑:“譚叔叔說爹地今天要和媽媽舉行婚禮呢,難道他連一天的假期都沒有嗎?”
曉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熠熠這個問題,就聽見身邊的人在說:“快看啊,電視裡有人結婚的畫面,新郎和新娘都是俊男靚女啊,跟明星似的。”
“什麼啊,人家就是明星好不好?”旁邊有人不屑的接過話去,接着又非常賣弄的說:“這是墨集團的總裁季非墨和歌壇新秀顧明珠小姐的婚禮”
“對對,就是他們倆的婚禮,”另外一個不遠處的人把話接了過去,接着又迅速的補充道:“你沒聽主持人在說嗎,他們的婚禮定在今天中午11點11分,寓意爲一生一世,非常吉利哦,他們太低調啦,秘密舉行婚禮,不過還是被太過敬業的狗仔給拍到了,沒想到電視臺這次反應這麼快,這婚禮剛舉行完畢,居然就播放出他們在教堂舉行婚禮時的錄像來了”
曉蘇是在聽見議論聲時迅速的擡起頭來,這才發現身邊的熠熠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電視畫面,而畫面上,此時輪番滾動着的,居然就是季非墨和顧明珠婚禮時的場面。
“爹地!”熠熠一下子就喊了出來,抱在手裡的父子熊滑落在地上,人一下子直接跑到電視機下方,用手指着電視上的季非墨大聲的喊着:“爹地,這是爹地,是我的爹地!”
“熠熠!”曉蘇嚇了一大跳,迅速的奔上前去,伸出手臂把熠熠抱住,一邊想要把她往回拉一邊低聲的跟她解釋着:“這不是爹爹,這個人只是長得像爹爹而已。”
“你騙我,這個人就是爹地,他們都在說他是季非墨,”熠熠一下子發瘋似的的喊了起來,猛地掙開曉蘇的懷抱,迅速的朝桌大廳門口跑去:“我要去找爹地,我要去找爹地”
“熠熠!”曉蘇趕緊跟着追上去,熠熠跑得很快,她在大廳門口才把她追上,迅速的拉着她的手,蹲下身來雙手撫着她的小肩膀試圖給她解釋。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熠熠卻一下子趴在她的肩頭‘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爹地是個騙子,爹地不是英雄,他是個騙子,是個大騙子,他在跟別人結婚,他不要媽咪了,不要熠熠了”
曉蘇那顆一直堅強的心在熠熠的這番話後瞬間碎裂成塵,在空中鮮血淋漓的飛舞着,卻是再也無法拼湊成一顆完整的心來。
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把大聲哭着的熠熠抱起來,想要再度開口安慰她,可是,在嘴還沒有張開時,眼淚卻是率先滑落了下來。
季非墨是個騙子,是個最最擅長演戲的騙子,他編造了那樣一個美麗的謊言,把她給騙得團團轉,最後,卻用這樣一個他說的驚喜,來把她所有的夢砸得粉碎。
看着已經買好機票走過來的譚唯仁,迅速的用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趕緊去換登機牌,我們必須馬上登機,不要再耽誤了,現在就帶熠熠回德國去!”
譚唯仁點點頭,快速的朝換登機牌的地方奔去,偏這個時候人多,他用手指着不遠處哭得撕心裂肺地地的熠熠低聲的請求讓他插一下隊,因爲他的時間快來不及了。
好在大家都有同情心,迅速的給他讓了位置,等他換好登機牌過來,熠熠已經哭得嗓子都嘶啞了,她嘴裡不停的唸叨着:“爹地是個騙子,爹地不是英雄,爹地沒有跟媽咪結婚,爹爹不要熠熠了”
曉蘇抱着孩子,低聲的試圖給熠熠解釋,可熠熠這會兒是一句解釋都聽不進去,她只是哭,一直哭,同時嘴裡嚷着要去找爹地,要問爹地爲什麼不要熠熠?熠熠一在曉蘇懷裡拼命的掙扎着,曉蘇根本就抱不穩她,眼看她就要滑落到地上去,譚唯仁換好登機牌跑過來,迅速的把熠熠接了過去。
“趕緊走,最快的航班,我們距離飛機起飛只有20分鐘了,”譚唯仁一手抱着熠熠,一手拉着最大的行李箱,示意曉蘇拖着兩三個小行李箱快速的跟上。
飛機上,哭累了的熠熠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原本一張泛着紅粉的小臉此時蒼白如紙,曉蘇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心卻痛得泣血。
“究竟——怎麼回事?”譚唯仁在身邊,把剛問空姐要的一條毛毯給熠熠蓋聲,低聲的問着滿臉憔悴的曉蘇。
曉蘇搖搖頭,一輛的茫然和迷惑,半響才幽幽的說:“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可能我還是太愚蠢了,所以纔會在同一個地方,第二次摔倒,而且摔得比第一次還要慘!”